话说五长老寒严飞一旦认定了一个人,那便绝无二心。
寒严飞跑去游说二长老寒山明、四长老寒定远,力求促成寒江立所提之事。
寒严飞与寒定远年龄相仿,关系最为亲厚。寒严飞与他提及了寒江立的设想,他起初心存诸多忧虑,后来也便认同了寒江立的想法。
大长老年老体弱,早就不再管这些事。如今只需要拿下二长,其他不过就是随声附和了。
二长老主管翰林院,一切人事调动,职位安排都要经他之手。
不过寒山明是与寒山榷同祖父的叔兄弟,他本就对这族长之位虎视眈眈。如今不仅不肯为寒江立搭桥铺路,还欲纠集其他几位长老抵制寒江立继任族长之位。
寒山明先是拿下了平日就摇摆不定的墙头草三长老和六长老,如若再有一人为其站台,那么族长之位非他莫属。
如今只待看大长老是何态度了!
大长老膝下无子,到了知天命的年纪才得了一女,捧在手心视若珍宝。其他倒还好说,如若寒江立能拿下此女,那二长老自然便会支持于他。
“不行,我自幼把灵儿当妹妹看待,我怎能动了娶她的心思!”寒江立对四长老的提议严词拒绝。
“那又如何?我们寒氏一族向来都是同族通婚,也就从两位先族长开始才兴起了与外族联姻的例子。如今,各世家各怀鬼胎,联姻自是不可能了,灵儿是我们自幼看大的,性格温顺,聪颖过人,又是大长老之女,是最佳的族长夫人人选。男子汉大丈夫何必在此等小事上纠结。日后继任了族长,如果两人脾性合不来,再寻一对眼之人也未尝不可!”
寒定远在少主大帐中,来回踱步,试图说服寒江立,怎奈他性格执拗,油盐不进,气得他真想暴打一顿解气。
“那怎么行?女儿家嫁了人只能相夫教子,本就孤苦可怜,我又怎可负她!那也太不负责任了!”寒江立言之凿凿,就是不肯妥协。
“我!你要是我儿,我此刻早……”寒明远碰了一鼻子灰,讪讪离去。
寒江立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也是无奈至极。难道就没有其他办法了吗?此局该如何破,如果哥哥在就好了!
每当遇到解决不了的难题,寒江立总是第一个想到哥哥,如今,哥哥生死未明,想到此寒江立就不免伤心落泪。
“哥哥,你究竟在哪?”
寒江立派出无数人到北部雪原与南部草原交界处寻他,都无功而返。起初,每次派出的人回来,寒江立与寒冰妍都会兴冲冲追上前一问究竟,如今渐渐地,他们也都不再过问,每一次希望都是一次新的失望,他们真的累了。
寒冰妍从来到南部草原,话也越来越少,她亲眼目睹了母亲的惨死和哥哥的离奇失踪,她于一夜之间失去了所有爱她的人。
“喂,你为何穿着黑色衣袍?北部雪原不是白衫吗?”
只见寒冰妍一如哥哥寒江羽一般,一身玄衣加身,披风上的帽子将她的脸遮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幽怨的眼睛。胸前挂着一个鲜艳如血的琥珀吊坠,她以此来警醒自己要时时刻刻不忘杀亲之仇,灭族之恨。
“是啊,我听说北部雪原的人全部都死了,你为何还活着?莫不是你是胆小鬼?”
“对啊,你父母都没了,你还活着干什么啊?你难道不对自己的苟延残喘感到愧疚吗?”
“就是,贪生怕死的逃兵!我们不要和她玩!”
这几个小孩的话直戳寒冰妍的心窝子,寒冰妍本就觉得母亲和哥哥都是为了救自己,才出了事,如今更是满心自责愧疚。蹲在地上大哭起来!
昔日的单纯开朗早已不在,她想过一死了之,但是如果死了,便更对不起母亲和哥哥的舍命相救。
“我不光要活着,还要好好的活着,母亲说过,如果不想被坏人欺负,只能成为比怪人更可怕的人。”寒冰妍暗自发誓,一定要斩尽天下恶人,屠光北疆狼族,保天下再无杀戮和纷争。
“阿妍!”寒江立实在想不出对策,便出来寻寒冰妍。却不想一来就看见寒冰妍蹲坐在地上哭。
“阿妍,你怎么了?是谁欺负你了?”寒江立温柔地为妹妹拭去泪水,将她揽在怀里轻抚安慰。
“阿妍,你不必理会任何人!你现在只需要让自己成长起来,一旦你足够强大,其他事情自然便不攻自破了!”
“真的么?”寒冰妍眨巴着懵懂的大眼睛,这些时日下来,寒冰妍早已不及在雪原时的圆润,如今已经消瘦了一圈。
“真的,哥哥什么时候骗过你?”寒江立拉起妹妹,一把送到了小耳朵的马背上。
“走,我带你去个地方!”一紫衣,一玄衫,一骏马,似乎又回到了那个漫长的夜。两个人心照不宣,为了对方,都勉强做出一副开心的样子。
没多时,小耳朵停在了马场。寒江立将妹妹从马上抱下来,带着她一路向前狂奔。直到看见一匹健康壮硕小马驹,方才停了下来。
“阿妍,虽然‘解铃’比不上你的小短腿,但也是我从几万匹小马驹中挑选出来的,本来看好的是另外一匹,但它性格暴躁、桀骜不驯,实难降服。‘解铃’性格温顺,我觉得更适合你。”寒江立本以为寒冰妍会非常兴奋,可是她却异常冷静。
“哥,我选另外一匹吧,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我希望我的马儿一辈子只低一次头,以后只能让别人望而生畏!何况,既然决定了要与恶势力对抗,一匹马就难住了,那以后岂不是遇到困难就绕道而行?”
寒冰妍经历生离死别,早已性情大变,她再也不想做被人踩在脚底下的人。她要靠自己站起来,把欺负她的人,害她至亲的人通通踩在脚下。
“好!”眼前的寒冰妍让寒江羽有些陌生,他既恐担忧又心疼。如果不是变故,谁又想早早成为躲在黑暗里的人。
“那我便给它取名为战狼!”希望往后余生,有它做伴,踏破硝烟,屠尽恶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