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续几天谢伯逸都待在公司,只有接近晚上十二点才会回来。陈璇在想,自己哪里惹到他了吗?所以这天她直接坐在客厅等了起来。
“据显示杨城未不听来一周将……”客厅一片漆黑只有没人观看的的电视在按班就绪的播放。
谢伯逸在公司处理完工作回来就看到这个场景,陈璇头埋在沙发凹陷处身上的毛毯已经被压着大半,柔顺的长发也随意的散在沙发上。
“怎么在这睡着了?”谢伯逸放下包轻手轻脚的走到沙发处。
“嗯……干嘛……”陈璇转了个身嘴里还在嘀咕。
谢伯逸正蹲着想将人连毛毯的横打抱起,结果现在却和陈璇面对面。
“……”
好在陈璇也没了动静,谢伯逸静静地看了她好久。距离上次这么近距离看她已是好久,她还是没变。
正看得起劲
“谢……伯逸……”陈璇嘟囔了一句一只手直直的甩在了谢伯逸肩膀上。
“……”虽然知道陈璇喜欢一只手吊在床边睡觉的习惯,但是被突如其来的攻击到谢伯逸无奈的笑了。
“抱歉这段时间躲着你……但是我并不希望你太快的想起来曾经不好的回忆。”谢伯逸抱着陈璇回到房间。
给她盖好被子后正想走,不料陈璇直接双手抱住了他。
“……嗯……别走。”
“……哎”谢伯逸小心握住陈璇不老实的手,想重新放回被子里,却没用陈璇两只手交叉将谢伯逸牢牢的圈在自己怀里。
“等我一会好吗?”谢伯逸弯着腰一只手尽量的撑着不往下倒的身体,一只手哄着陈璇放手。
“不要……别走……”
“就一会,我马上回来好不好?”
“……嗯……”两人别扭的姿势陈璇也不舒服最后只好松手,转了个身一只脚把被子踢开夹在双腿间。
好不容易脱身的谢伯逸看到这个场面
“感冒怎么办?”还是先简单洗漱一下再过来吧。
谢伯逸回到自己的房间简单收拾了一下再次来到陈璇的房间,果然还是不老实睡觉。
谢伯逸小心翼翼的将陈璇露在外面的胳膊和一只脚放进被窝又把被子理好,陈璇动了动又将手悬在床边。
谢伯逸没办法牵住她的手上了床,刚躺下陈璇就贴了过来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睡得格外安稳,谢伯逸终于松了口气。
“我说,像你们这样蹲点没用吧?”朱黎躲在温玉身后小声道。
“嘘,调查了几天。她生前就是在这里被杀的。”温玉解释道。
“行,几点?”
“快了,五更。”墙角蹲着几人,直直盯着前面早已更新换代的大马路。
突然天气大变,沉重的黑云将这片土地压得毫无生机,常亮的路灯像是电流不稳定一样直闪最后终于是撑不住似的灭了,现在这片郊区更加冷清。
“来了”温玉拿起鸳鸯钺准备。
朱黎也不再一副不正经的模样,手里的小刀早已做好准备。
“上。”随着口令发出,两人从漆黑的草丛直向马路中间的那团黑影冲去。
黑影警觉的转身躲过了温玉的攻击,朱黎从侧方猛的一刀可惜只是划过它的影子。
“别再逃了,你找不到那人了。”温玉见黑影逃窜的模样立刻出声拦截。
“你说什么……”黑影一顿
“已经过去一百多年了,这里早不是你以前待过的地方。”
“……那……”那团黑影不再逃,最后站在朱黎不远处,身边的黑雾慢慢散去露出她原本的模样。
一身红衣已经褪色,两侧的头发简单的挽于身后。一脸疑惑的看着两人,像是不解他们这话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现在是什么年代?”她不确定道。
“新时代,距离你的年代已经是一百年。”
“那我的钦郎呢……”那女子双眼无神,仿佛像祈求无渺的希望看着温玉。
“已投胎。”
“……”女人瘫坐在地,无神的双眼泪流满面。
“怪不得……怪不得……我从未找到他……怪不得……”
“那个,现在其实你还是可以投胎的。”朱黎不合时宜的打断这场真相。
“钦郎……我等你等得好苦啊………”女人已经听不见旁人的声响,沉浸在自己的世界。
朱黎其实担心她一时间接受不了,一百多年攒的怨气足以毁掉这一片的安定,所以为什么和温玉在这里待了好些天都不敢轻举妄动。
温玉和朱黎沉默的站在女人身旁,看着女人从接受不了到泪流满面再到稳定下来,两人担心的都没发生,女人站起身拂了拂衣袖。
“也不算我负了他。走吧。”女人豁然开朗,站起来面无表情的看着温玉。
朱黎一愣,这么淡定就接受了?
“陈思念,康雍二十三年死于长安街23号。死因:成亲途中遭人杀害。”温玉对着资料确定信息。
“……”这样把当事人死因又说一遍真的好吗?朱黎不解。
“嗯”女人无动于衷。
“鉴定这一百多年你没有伤害过一个人,可以排期投胎。但是不小心吓到路人三十二次,数量过多,投胎暂缓。地府和地狱选择一个打工吧。”温玉给了最好的建议。
“地府吧。”女人真的认真的思考了一下。
最后女人走在最前面,温玉则走在中间登记进度表,朱黎耍着手里的小刀跟着。
倒是比她想象的快,这女子还真是拿的起放的下啊。像是想起什么,朱黎赶上女人。
“这位姐姐,请问你和你那位钦郎是怎么认识的?”
“青梅竹马。”女人也不反感如实回答。
“那实属可惜,我这里可以看到现在他的模样,姐姐想看吗?”
“朱黎”温玉的声音从后面传来,这种行为理应是违规的,不可干涉已经投胎的人生。
“好好,我开玩笑的。”
“不用了”女人叹气。
“好吧,不过姐姐你长得这么好看而且性子果断,我很佩服。”
“果断我也不至于一百多年还看不清了。”女人像是想起遥远的回忆。
“朱黎,过来。”
“哦,怎么了?”朱黎后退几步和温玉同行。
“她是被她丈夫杀死的。”温玉简洁明了。
“……啊?”朱黎这次真的愣住了。
她是被她念了一百多年的钦郎杀害的……
两天后,朱黎再次坐在孙浔办公室。
“……这么快解决了?”孙浔看着手里的生死簿,对着一张泛黄的纸张上一行名字后划上了勾。
“嗯哼。老板,你看我的任务……”
“明天。”
“好嘞,小的退下了。”朱黎收到消息回到了公寓。
平淡的过了一周,没有噩梦也没有工作陈璇感觉生活充满希望。那天早上醒来看到自己在谢伯逸怀里她吓一跳但是无措继续装睡,没想到那天后谢伯逸又恢复原样,不再继续去公司熬夜办公而是在家里,这样两人基本上天天相处。
“小姐,我下午要出去一趟。今晚就是你和少爷入梦的时间你别忘了。”庆兰总是三天两头的出去工作陈璇早就习惯。
“嗯嗯,你放心去吧。这次你老板在我身边,我自然不会害怕。”陈璇打趣道。
“好,一切多注意安全。”说完庆兰就出了门。
陈璇趁着家里没人,回到房间收拾保命武器。荷包里装着上次没用完的符纸和玉佩,打开衣柜又找了一套稍微贴身的运动服。
一切准备就绪,就差谢伯逸。
看着还有些时间陈璇去厨房做了晚饭,吃饱喝足才好工作不是吗?看着满桌的菜陈璇心满意足。
“我回来了。”谢伯逸也正好到家。
“嗯嗯,来吃饭吧。庆兰出去了,今天我做的别嫌弃哦。”陈璇将碗筷摆好。
“嗯”
两人坐下就餐,陈璇双眼期待的看着谢伯逸。
“好吃。”被盯得不自在某人。
“那就好那就好。”陈璇满意的低头吃饭。
做好万全准备,两人回到房间。
“准备好了吗?”一身灰色运动服的谢伯逸站在一身粉色贴身运动服陈璇旁边。
“你也穿运动服?”陈璇疑惑,这还是她第一次看他穿运动服来着。
“嗯。”
“你不带点符纸什么的?”陈璇从上到下看了他一圈,谢伯逸什么都没带。
“不用”谢伯逸不同寻常道士,他只要在哪儿画都可以。
“好吧,我准备好了。”陈璇深吸一口气,这次可不能再找不到对象了。
下午的集市正是街上最热闹的时候,教堂前面的一块空地早就被摊贩占据,陈璇不明所以的站在教堂前面。
运动服在这一刻显得格外突兀,四周摊贩老板身穿长长的褶皱裙,简单的纯色布料包裹在上半身,大多数女性还有黑色的斗篷加持,显得格外神秘陈璇甚至看不清部分女人的长相。
而自己身边看起来并没有同道中人,慌乱之下她钻进一家裁缝店。
“有什么需要吗?客人……”低头算账的老板听到声响抬头,仿佛看到异类一般愣在原地。
“抱歉,可以给我一件最普通的衣服吗?”
“好的客人。”老板是一位和蔼的老奶奶,身形矮与陈璇笑起来脸上的皱纹挤在一起。
由于没有带什么现金,陈璇最终将项链给了老奶奶。
“不好意思,麻烦你了。”走之前还连连道歉。
走出裁缝店终于不像外乡人,由于肤色的差异陈璇自然也拿了斗篷。
顶着斗篷走在集市,陈璇仔细观察了一圈。决定还是去教堂等待片刻。
教堂从外面看起来和整个集市融为一体,时间的腐蚀白色的墙体已经发灰甚至脱落,没想到推开门进来里面倒是很……豪华?陈璇看到眼前的反差找不到准确的形容词。
“阁下也是来祈祷的吗?”身穿长袍的牧师站在门口礼貌的询问。
“嗯……”陈璇找了个没人的位置坐下。
谢伯逸呢?还有其他人呢,陈璇小心翼翼的打量着。
正没有头绪的时候听到大门被推开,女人一身长裙,微卷的长发随着风飘扬直直路过陈璇,眼神或许太过热烈对方回头看了眼她,并且还对着她笑了。
这个笑容好熟悉,陈璇不确定一点一点的向女人靠近。
“你好小姐。”陈璇小声道。
“嗯……”又是笑着盯着她。
“你贵姓?”
“……”
“不认识吗?叨扰了。”陈璇看女人不再回应正想着离开,突然听见笑声。
“程萱,好久不见。”这个语调……陈璇更加确定来人。
“黎珠?”
“嗯。”终于松了口气,自从进了这里孤身一人陈璇一直提心吊胆,害怕多做一步就触发惩罚或者更改故事发展。
“你怎么穿这样?”陈璇看着穿着华丽的黎珠。
“出去说?”黎珠提议。
“好。”
牧师就看着两个分别进来的女人,却同时出去一脸困惑。
已经近于黄昏,集市的人已经散得差不多,陈璇两人找了个公园椅子坐下。
“你怎么这次也在?”陈璇想了想怎么这么巧三次都遇到。
“这就是我的工作。”黎珠老实回应。
“啊?你也是?”陈璇震惊,从孙浔那里回来后除了谢伯逸庆兰二人她很少和别人讨论过这个话题。
“怎么?你也是?”这次换黎珠疑问,陈璇怎么看都像活人啊,但是她从某种意义看的确不是人了……
“我算是。”
“啊,这样啊。那这次你带来的线索是?”黎珠想想出去后一定找老板问一下。
“《蓝胡子》的背景”陈璇这次只知道这个线索,具体的目标谢伯逸说好进来后再给她解释,结果现在走散了。
“看来这次我们知道的差不多。”黎珠这次倒是没有把长裙撕掉,只是还是翘着二郎腿把玩着小刀和她现在的穿着真是异常突兀了。
“要不咱们温柔点?”陈璇看不下去将黎珠露在外面的小腿放下。
“啊……好吧。”黎珠倒是意外的听话。
两人简单的聊了几句,陈璇算是知道了大概。
黎珠现在好像是一家算有钱的二小姐,而她只是个没有身份的女人,但是没关系起码有地方落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