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里红妆在此时具象化了，连过路的百姓都可能被撒上几粒银子，大家对这场大婚也就乐见其成了。
百姓吃到了红利，也乐于谈几句杨家大方，偏这就衬得当初周璟入赘公主府实在寒碜。杨家人也没想那么多，但人多嘴杂，自然也就控制不住没捡到银子的人说闲话。
无非就是功臣没得到属于自已的机会，而这些文臣动动嘴皮子就能拿到好处，偏这些好处很多都是搜刮民脂民膏而来。
但这些议论哪里又能动摇一个大家世族的地位？皇帝安排的人也只算恶心恶心杨家人。
这日上朝，大家敏感地察觉出多了一位新人，不愧说红气养人，这些天来百姓的大肆称赞，让这位二皇子不免有些飘飘然。
再加上不少大臣似乎是一边倒地向着他，这二皇子也从原本的垂头低眉到如今的……
“不错，这个建议的确能为百姓解燃眉之急。”皇帝赞赏的眼神一点不吝啬地落在二皇子身上。
“谢父皇。”二皇子连忙跪下，“这些都是儿臣该做的！”
“起来吧。”
“是。”
原本支持杨氏一族的人也有些暗中窥探的，在最后一刻到来之前，谁也不能限制他们的去处。
顾亦潇则是若无其事地打量着两方人的表现，谢昼现在表面上也是站的二皇子，现在的战火自然无法烧到他身上。
毕竟今早还听说了二皇子遇刺的消息。
两边也都是警备状态，随时互相怀疑。于是在朝会即将宣布结束时，一位大臣突然一跪。
“陛下，臣有事禀报！”声音慷慨激昂，怒发冲冠。
“准奏。”皇帝自然知道是什么事情。
“二殿下今早遇刺，实在让百姓人心惶惶，不可终日。”
这老头说得笃定，实际上百姓哪管这些事啊，离得远，皇权都变得虚无缥缈。
皇帝更没有拆穿他的道理，而是命人彻查，显然，这就是冲着斩下杨家一半臂膀而去。借此机会皇帝大可以往杨家头上扣一顶帽子，换句话说，这次刺杀，就算是个不小的乌龙，这罪名，最终也得落在他杨家头上。
而这场刺杀，也的确是皇后让人做的，毕竟只要一次成功，便一劳永逸了。
何必整日困顿于有人会争夺那个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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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着局势越来越紧绷，皇帝的身体突然又垮了下来，宫里大肆查了一遍，没发现哪里有问题。
现在也是皇后时不时去看看皇帝，这次倒是打皇后一个措手不及，毕竟这次可不是她动的手。
这次来得迅猛，她也只能归结于皇帝身体里的余毒突然发挥了作用。
皇帝一直在派人查真相，现在的势力，大多都是看不得他好的。
谁动的手，还真不一定。
但这段日子，身体时好时坏，皇帝都开始怀疑是之前吃的那些有随时发作的可能性。
于是召来太医为他仔仔细细地检查了一遍。得出的结论却是没有问题。
他只能强撑着，直到……
“陛下！”
一阵嘈杂，混合着许多呼喊，皇帝在百官眼前倒下了。
兵荒马乱之后，还是照例查了一遍御用的膳食，本以为只是走一道流程，但最终却是顺藤摸瓜查到了坤宁宫。
皇后听说这个消息时已是晌午，她正用着膳，夏茉在一旁站着，向她说明今日宫内外的动向。
皇帝身旁的太监总管便来了，他掐着一把尖细的嗓子，拿捏着气势，眼神先是环顾一圈，落在皇后身上一秒不到，又转移到夏茉身上。
“来人，拿下这大胆的宫女。”
皇后狠狠蹙起眉，一拍桌子，“公公这是何意？”
“诶呦，皇后娘娘，咱家也是没办法，不过是奉命行事，还请不要为难咱家。”太监总管奉行敌人越少越好的原则，自然是好声好气的哄着皇后。
“那不知是因为什么原因？”皇后指甲深深陷入手掌。
“咱家哪有资格知晓这事啊。”
还想再说，皇后就看见用眼神示意她的夏茉，她心中安定一瞬，眼睁睁看着夏茉被带走，等到他们一蜂窝地出去，皇后心底冒出的无力感才真正把她充盈。
她给宫外的杨家传了信，杨家却像是笃定这件事就是皇后干的，一字一句之间都是让她以大局为重。言外之意当然就是舍弃夏茉。
还告诉皇后下次动手要先同他们商量，不然在朝堂上实在处于没有准备的劣势地位。
这一来一回间，连皇后都开始回忆是否给夏茉安排了什么任务，又或者夏茉有自已的想法。
总归是有些遗憾的，但就如同杨家所言，现在还不是彻底宣战的时候，最近二皇子的支持者队伍不断壮大，速度令人咋舌。
但最难缠的还是关琏，其他人可以说只是站队，没有一定要做出什么大贡献的决心，但关琏办事却是实打实，况且他的权力也大，皇帝糊涂，也没有削弱他的想法。
真以为让二皇子继位后就能随意处置关琏？可笑。
不说二皇子和关琏相处那么久以来的情谊，就说如今世家当道，皇帝的权力就能做到什么地步呢？
皇后心中烦躁，夏茉做事向来不出纰漏，却被皇帝抓住了把柄。有理由怀疑是皇帝专门下了一场棋。
她想了许多，最终还是唤来了李太医。
“本宫这头啊也是搅和得生疼，去叫李太医来给本宫看看吧。”重新拿起搁置在柜子里的那串佛珠，只是盘弄的速度要快上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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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府
“不出所料。”估计任谁也难以猜到，关琏动手了，他在皇帝的膳食中下手，但也仅此而已。
要说为何与皇后牵扯上关系，证据确凿，那毒就是从皇后宫里传出来的。他琢磨着应该是皇后也动手了，正好皇帝想要挫一挫杨家的锐气。便借此机会，宣告天下杨家的狼子野心。
顾祎的路就要更难走一些。
但让他也想不通的是，为何会留下这么大的疏漏。算了，人非圣贤，孰能无过。
这也正是他期待的结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