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剑走偏锋
本来一切顺其自然就好，但皇帝安排了一场所谓的祭祀，让刚被认回来的二皇子操刀。
他的心思也是人尽皆知，无非就是借着神话主义色彩，为二皇子渲染出一个受神明看重的形象。
若是那日有什么祥瑞出现，那这位二皇子的支持率一定会大幅提高。
“要出手吗？”齐厘深知舆论的力量，毕竟当初他伪装成一个花天酒地，胡乱作为的纨绔时，也得多亏百姓的帮助。
谢昼却没先答复，而是若有所思地盯着他，“还得先祝贺你，荣登大榜。”
“哈哈，多谢多谢。”
没登齐厘骄傲多久，就听见幽幽的声音，“你不解除婚约了？”
“咳……咳咳，”齐厘没忍住咳嗽，一抬头又看见谢昼笑得恶劣的神情，他耳朵有些红，“解除！这不是还没到时候的嘛。”
看上去明显有些心虚。
“喜欢上人姑娘了？”谢昼用看透一切的目光盯着他。
“哪有？！”像是被踩到尾巴的狗，浑身的毛都直直竖起来。
“哦。”
“是杨翊絮那臭丫头逼我考的！”说完，又摸摸鼻子，“我之前也怕婚约解除不了，没敢去考那功名，但她跟我说想解除婚约还不简单吗。”
“我可不喜欢她。”说着又觉得不完整，急急忙忙加上一句。
“相处久了也可能会动心，只要你小子别拿婚约困住人家姑娘就行。”谢昼对他们之间的感情不感兴趣，只是最近齐厘对杨翊絮的感情却是明显不一样了。
日久生情嘛。
“不必搭理二皇子那边的事，一来杨氏一族不会放任，二来这个办法可不一定是个好主意。”
齐厘听着这话，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行吧。”
他似乎还想再说些什么，直到门外突然传来一声清脆的呼唤。
“谢公子！”
杨翊絮这一点倒是和齐厘不谋而合，“今日流觞曲水，你不去吗？”
看似杨翊絮是来邀请他的，但那目光却时不时往齐厘身上瞟。
看透她的小心思，谢昼也没说什么，他们小年轻是这样的，喜欢拿他当桥梁。
“走吧。”
“你来找我谢兄干嘛？”齐厘语气有着他自已都不易察觉的酸意，“上次找你跑马你都说没时间，啧啧啧。”
“你也就诗赋拿手，骑马射箭又比不上本小姐。哪次不是输得落花流水？”杨翊絮浑身上下都是与生俱来的贵气，如今杨家不约束她，不再监视她的一举一动，自由许多。那压抑许久的傲气就散发出来了。
“骄兵必败，下次一定赢你！”
“哼，上次你也是这么说的！”
“……”
看着越走越快甚至开始较劲的两人，谢昼没有去追，而是放慢脚步，欣赏起湖心的光景。
“谢兄。”
那道声音温润如玉，笑意盎然，仔细听，也有几丝不易察觉的思念。
谢昼嘴角的笑深了些，转身对上顾亦潇刚毅许多的眉眼。
“黑了。”许多话在嘴边凝聚又破裂，最终汇聚起一句简单的陈述。
“他们这是……”
“估计也不远了。”知道他问的是谁，谢昼转身将目光放远，那两道身影像是不累一样，还在暗暗较量。
听见身后传来的几声轻笑，谢昼诧异地回头瞥他一眼，“笑什么？”
“笑有情人终成眷属。”
“算了，”谢昼往前走，“提前回来了？”
“嗯，为了早点见到谢兄，我自已骑马赶回来了。”顾亦潇向来不愿意隐瞒自已的心意。
“嗯，趁着今日，认识一下未来的朋友吧。”谢昼打算尽早让两边的人碰碰面，免得那些官员焦心，怕自已上了贼船，整日杞人忧天。
“行，多谢谢兄帮我周旋。”
“不必，怎么样？黔州那边的进展。”
“一切正常。”
……
—— ——
等到第二日，顾祎一行人紧赶慢赶回来之后，皇帝才举办了接风宴。
两人也是第一次见这位神秘的二皇子，二皇子一直藏身于关府，对这种场面也是不太适应，说白了还是有些怯场。但他还是尽力保持微笑，只是说话时嘴唇都有些抖。
先是皇帝对他这两个儿子展现关心，尤其是大儿子，毕竟皇后还在旁边。
再是二皇子端着酒杯上前尬聊，顾祎似乎天生有一种眼高于顶的气质，“老二不必紧张，瞧这手都在抖。”
众人没说话，但心里都有些复杂，黔州环境恶劣，果然会影响人的心态。
从前的太子说话可不会这般咄咄逼人。
二皇子听着这话，心中不免升腾起自卑之感，他有些无助，下意识看向的不是上座的皇帝，而是不远处的关太尉。
关琏眉峰高高蹙起，显然对顾祎的态度持不满态度。
众位大臣眼观鼻鼻观心，都在暗中揣摩三位皇子的可能性。
早早站了队的却不太能笑得出来，当然现在这个局势，没站队的实在又占绝少数。
没搭理他这位凭空出现的二弟，顾祎起身上前行礼。
“父皇，儿臣此去黔州，为父皇寻了一宝，据说此丹药可延年益寿，强身健体。”顾祎知晓父皇心中真正想要的是什么，于是对症下药，专挑痛处下手。
皇帝欣赏的目光落在顾祎身上，一瞬间就把二儿子受委屈的事抛在脑后，“交由李太医保管吧，祎儿长大了。”
顾祎笑得如春风拂面，温柔和煦。
听到皇帝让他交给李太医，心里明白皇帝心中尚有顾虑和怀疑，面上却是一派对父亲的信任。
在黔州，他接到母后的密令，暗中将蔡淇处理了，阅历积累起来，就发现当初的事，的确巧合得有些异常了。
等到顾祎送完礼，顾亦潇才悠悠站起身，“父皇，儿臣也有一礼。”
皇帝明显对这个无权无势的儿子更加放心，像是身上的重担落下了，他也微微调整了坐姿，从刚才的直着腰背到现在微微倾身。
“何物？”语气也带着一抹难以察觉的随意。
“儿臣以为黔州与黔首息息相关，于是分外关注百姓动向，就在儿臣刚到黔州不久，黔州有百姓挖出神石，降下上天旨意。”顾亦潇身形微微弓着，说话不疾不徐，拿捏着合适的尺寸，最能勾起人的好奇。
“哦？”皇帝眸光微微一闪，那个时候不就是刚认回二儿子的时候吗？顾亦潇想做什么？投诚？
杨家人也不敢置信地抬了抬眸，心中暗道糟糕，倒是不知道这位三皇子对皇位弃之敝履，甚至什么时候萌发了想要扶持二皇子的心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