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姐饿了!带你吃大餐去!”她挽着我的胳膊七弯八绕走了好久,到一个僻静的地方走进一家西餐厅。

餐厅环境还行,坐下后,服务员送过来菜单,我拿一份看了看,甚为咋舌,基本没有两位数的菜,牛排动不动就四位数,一副吃不起的样子,不知如何下手。

罗霖看我为难的样子,笑笑,把两个人的菜都点了。

一个女服务员端过来两杯柠檬水,一边往桌上放,一边不住的偷瞄我。我干咳两声,让喉结上下浮动的更为明显,她才收回视线,表情显得颇为失望。

服务员走后,罗霖不声不响的坐到了我这边,“看到了吧,你要是个女人,那杀伤力无法想象啊!”

我没应声,眼神示意她坐回去,坐在一边很挤。

她又挽住我胳膊,“我们又不是来相亲的,干嘛坐对面那么生分,我们是闺蜜嘛,挨着多亲热!”

“我媳妇和你是闺蜜吧?”我再也忍不住了,问出了心里的疑问。

“你媳妇!你已经有媳妇了?她是谁啊?她在哪里?”她盯着我的眼睛,一点让人怀疑的地方都没有。

我有些失望,难道我猜的都是错的。可我还是不死心,但我也不问了,她的段位很高,她不想说的,我压根没办法问出来。她要玩,咱就只有陪着,只要不玩过火就行。

服务员送过来一瓶红酒,给她看看,她点点头,叫打开,于是服务员在旁边的小桌上打开,都倒进了醒酒器里。

在等菜的时间里,她倒一直没闲着,一只胳膊环在我脖子上,好似闺蜜,另一只手却一直在我脸颊、脖颈和胸口摩挲,但是她自己的身体并没有贴的很近,净吃我豆腐。这样一个倾国倾城的大美女对我上下其手,在我耳旁呵气如兰,要说我没反应那是不可能的,但是,我也只能悄悄吞几口唾沫。除了坐怀不乱,还能咋样呢?我有自知之明,自己没有什么真正能让她看上的,除了年轻身体好点,但她应该还不到那个年纪,也不像馋我身子的样子。我端正坐着,屁股完全不敢动,生怕漏出下面的窘态,只有回去自己处理啦,虽然脏点,但能省很多麻烦,不寒碜,不丢人。

她越来越放肆,手不断往下试探,向我胸前游去。

“姐,我们不是闺蜜么?哪有对闺蜜这样的?”我赶紧阻止。

“你没看过《青蛇》吗?闺蜜怎么了?闺蜜给你按摩不行吗?”她露出一副调皮的神情。

“那我是金刚芭比哦,胸前很硬很硌手,不像你们你们那么柔软!”再往下我实在受不了,何况餐厅灯光虽然暗,但总还是公共场所。

她狠狠在我胸前捏了一把,把环在我脖子上的手抽了回去,在我肩膀上又扇了一巴掌,“真的很硬很硌手!好了,不开玩笑了!”

正好服务员把酒端了过来,她让拿来一个高脚杯,服务员倒上一点红酒,她把酒推到我面前。

“我等会还要把车子骑回去,不能喝酒!”我连忙摆手说。

“你不喝谁喝啊?姐身体不舒服不能喝酒,这可是法国木桐古堡的名酒,一级酒庄正牌哦,虽然名气不如拉菲,但比拉菲一点不差,一瓶好几千呢,别浪费了!”她很认真的说。

“那我的摩托车咋办,我们怎么回去呢?”我推说。

“你真当姐每天自己开跑车去上班啊?我已经给司机发消息了,等会就过来接我们。”

我没有办法,只有端起酒杯,一口倒进嘴里。

她一看,笑了,“你怎么喝什么酒都这样一口闷?就像猪八戒吃人参果,一口吞下去,连什么味道都不知道。再说姐今天也不灌你酒!”说完她又在酒杯里倒了点红酒,自己端起来给我做示范,看看,闻闻,品品,然后再喝,一口酒一口肉。

我只得学着。

总算上菜了,肚子饿的不行,可高档西餐厅,菜分量都很少,第一个菜我一口就塞进嘴里。她看见又一番教育,然后开始手把手教学,教我怎么吃西餐。人家一番好心,我只得认真学习。

“这样吃饭可真麻烦,吃饭不就是要大快朵颐才爽吗?”我还是忍不住嘀咕了一句。

“混社会,还是要学会包装的!正式的场合还是要讲究一些!”她一本正经的说。

“贫道乃化外之人,误入红尘,将来还是要回去的!”我侧身向她打了个恭。

“回去,回得去吗?呵呵!”她忍不住笑出声来。

“那也得想办法啊!”我严肃起来。

“好吧!小道士,既然还在混社会,那就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吧!”她不依不饶,每上一个菜,就教我怎么优雅地把它吃下去,怎么点评,怎么边吃东西边聊天而不显得失礼。

我不知道她想要干什么,但人家愿意教自己,也不会有什么坏心,只有坦然接受。

于是,这一晚我学会了整套西餐礼仪,刀叉也使得有模有样,但是,肚子实在很饿,我用尽手上的力道,切的很快,慢慢递到嘴里,然后直接吞掉。人家是一种慢的优雅,我就在能让人看到的地方显露优雅,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狼吞虎咽,优雅是给别人看的,填饱肚子才是真理。喝红酒也一样,看闻品的事,面上表现一下,到嘴里打个转,该怎么吞还怎么吞。电影里有句话,酒之所以好喝,是因为它难喝,色香味不过是增加喝酒的噱头罢了,真正让人享受的,总不过是酒精麻醉带来的短暂解脱而已。

罗霖看我吃的有模有样的,冲我竖起大拇指,“孺子可教也!”又问我,“这个红酒怎么样?”

正是微醺的状态,大脑的兴奋感增强,我把记忆中别人品酒的话凑了几句,淡定流畅的说了出来,就好像自己很懂一样。

她稍楞了一下,赞许说,“好样的,你已经掌握最高奥义了!干得漂亮!吃饱喝足是自己的,优雅淡定是表现给别人看的,品评的话,抄几句不掉价不露馅的话就行。值得在意的,人家自然会在意,不值得的,舌灿莲花也没用!”

“偶尔一次还行,老这么装没意思且累!”我说。

“劳逸结合,学会调剂就好了!姐平时也不是今天这样,难得这么放松一次!”她略带感慨的说。

吃完出来,她的车已经在门口等候了,一台奔驰迈巴赫S级,司机看见,立即下车迎了过来,打开车门,迎她上去。她让我坐在后排另一边,这车后排只有两个座,中间是隔断的。司机带我转到另一面,打开车门请我坐进去。

“你喜欢什么车?”车子发动以后,罗霖问我。

“吉普大切洛基。”我脱口而出。

“哦,难怪!”她似乎若有所思。

“难怪什么?”我疑心又起来了。

“没什么。”她闭上眼睛,好像困了要休息的样子。

我不好再问什么,扭头看着车窗外的城市。汽车平稳安静地穿梭在长江大桥上,江边高楼的灯光秀已经熄灭了,汽笛在江上响起,还有零点轮渡。我不禁想起第一次听见笛声那个夜晚,掰着指头数了数,过几天又可以听到那笛声了。

关在派出所的时候,笛声也曾响起,我听得出来,那跟我所盼望的是同一个人的笛声,然后,罗霖就出现了。她们之间不可能没有关联,罗霖一定是笛声把她唤过来的,李云的笛声,我的云儿的笛声!虽然她现在还不肯出现在我面前,但是她从来没有放弃过我,我也一定会把她找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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