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男主真的很渣,但好像他也很无奈……”。

“怎么这么分裂……这个世界是怎么了?”。

宣紫衣一边看一边自言自语的嘀咕着,脚下也开始不安分起来,她在万向轮椅子上轻轻转了起来。

椅子慢慢转动,自已在面向窗外的时候停下来了。

宣紫衣这时已经看得有些乏了,心下想着好困啊,在这儿午休一会儿也未尝不可……便面向山海,倚在椅子上睡着了。

浓厚的白色大雾笼罩了整个森林,宣紫衣几乎什么也看不清。

宣紫衣伸出双手,步履蹒跚的往前摸索着。

爸爸妈妈呢?

不对,子殇呢?

刚刚是和子殇一起来这边的,他怎么不见了?什么时候雾变得这般大?

“子殇!~子~殇~!”宣紫衣试着喊了两声,没有人回答。

在这大雾里,好像声波也被阻隔了,她明明很大声,耳朵听到的却像是自已很小声的低语。

宣紫衣不死心,继续喊,

“子殇!你在哪儿?子殇!……”。

宣紫衣努力的睁大双眼,却还是如盲人一般看不见,在浓厚的像牛奶的大雾中继续步履维艰的向前。

突然,她的脚下好像绊到了什么东西,她一个踉跄,整个人顺着不知道是什么形状和高度的坡上滚了下去。

她明明睁大着双眼,却除了白茫茫一片,什么也看不见。

慌乱之中,她努力的要抓住点什么,但却什么都没有。

此刻她高度紧张、灵敏的触觉,让她感到自已正从一面光滑的水泥墙上滚落下来。

水泥?墙?这山上怎么会有水泥墙?刚刚的坡度不像是垂直的水井,这个坡度又大又陡,倒像是——

水库!

宣紫衣脑子还在快速的整合着身体搜集来的仅有的信息,可她的四肢却在滑行结束的一刹那开始了剧烈的疼痛,腿上好像还有一股温热的液体流出……

我受伤了,可这是哪里?为什么我看不见……子殇也不见了。

“子殇,周子殇!你在哪儿?”宣紫衣还是不死心,继续用全身的力气喊道。

“衣…衣儿!我…我在这儿…”周子殇的声音从宣紫衣滚落下来的反方向传来,断断续续,好像是快要窒息的人从牙缝中挤出来的字眼。

“子殇!子殇!”宣紫衣叫道。

就在这时,一阵风吹过,宣紫衣朦胧之间才得以看见不远处的水库中央正在挣扎着的周子殇,也看到自已正坐在水库边缘、满身伤痕……

“子殇,我来救你!别怕!我来救你!”宣紫衣冲着再次被白雾笼罩的水库喊道。

宣紫衣从小就怕水,但此刻,比起可怕、令人感到窒息的水,她更害怕的,是失去周子殇。

宣紫衣抄起手边一根手臂粗细的木棍,就跳进了水库,凭着听觉往周子殇挣扎的方向荡了过去。

宣紫衣一边靠着木棍半浮着,一边呛着水……

等她终于拖着伤痕累累的身体游到周子殇身旁时,她已经筋疲力尽,她用最后的一点力气,将手中的木棍塞到了周子殇的手里,自已却开始往水库底部掉落……

她继续一点一点往下坠,但好像在水里能看见了,她努力的抬起头看见已经呛水、奄奄一息抱着木棍的周子殇,两行热辣的眼泪从她的眼眶溢出。

她已经说不出来话了,她望着周子殇,在心底大声呐喊,“子殇,你一定要活下去!子殇!要活下去……”

宣紫衣被自已尖锐的喊叫声惊醒,她猛的从真皮靠椅里坐起。

就在她大口喘气、满脸泪痕和虚汗、惊魂甫定的时刻,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书房蹲在她身旁的周子殇,突然起身,把宣紫衣一整个抱进了怀里,他的一只手紧紧的按压着宣紫衣的头,好让她的头能严丝合缝的靠在他的颈部。

“衣儿,我在。我活下来了,是你救了我。衣儿,我在。不怕!不怕了!以后我都在,我学会游泳了,我还学了潜水,我不会再让你陷入任何危险之中了!”

周子殇眼眶通红,声音颤抖着说。

“子殇,子…殇,原来,那就是……我们一起溺水的场景……我好像梦里记起一些来了……”

宣紫衣眼眶也是湿的,从梦里看见周子殇在水库里开始就湿润了。

“衣儿,不怕了,以后,都由我来保护你。我一定不会再让你受到半点伤害,我保证。”周子殇说道。

宣紫衣心下想,他肯定是误会我恢复记忆了,可我只是在梦里记起了一些关于溺水的片段……

宣紫衣想挣脱周子殇的怀抱,但此刻好像又亲历了一次溺水、无助痛苦的她已经疲惫不堪,有气无力了,此刻的她身心俱惫,便就放弃了要挣脱的尝试。

宣紫衣整个人彻底松散下来,老实依偎在周子殇怀里,脸紧挨着周子殇的颈部,此刻两人的距离可以说是一加一等于零。

周子殇的颈部有一个脉搏,宣紫衣很容易就在靠着的地方感受到了它的强烈和节奏。

她此刻已经分不清,自已倚靠的究竟是多年不见、刚刚从英国回来的“老朋友”周子殇,还是自已愿意拿命护他、视若珍宝的幼时的子殇。

但,不都是他吗?

虽然只记起来那一小段记忆。

尽管记不得在那之前,我是如何像爷爷说的那般喜欢他、非他不嫁,但这一小段幼时最后的记忆,却好像总结似的提醒了我,我曾经,真的很珍视过,眼前这个人。

宣紫衣和周子殇两人就这样相互依偎着抱了很久,宣紫衣在忧思和百感交集下又晕了过去,周子殇察觉到不对,这才松开霸道的手,将宣紫衣横抱起来,径直往三楼宣紫衣的卧室走去。

冉玲在一楼看了几集剧,撸了撸猫便回来睡午觉了,正在酣睡,见卧室门突然被撞开,是周子殇,他背对着我是,撞门而入!他想干什么?

冉玲在心里纳闷。

正想开口质问,不曾想周子殇忽的转过身来,怀里的又好像晕过去了的宣紫衣让她瞬间明白了他为什么撞门了。

“哎呀!我的姑奶奶,怎么又晕过去了?你又对她做什么了?短短几天时间里,怎么你一出现,她就连晕两回啊?”冉玲题姐妹愤愤不平道,一边说着一边乖乖起身去给宣紫衣倒水。

“都是我的错,对不起。”周子殇黯然的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