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玲见紫衣只想闭眼打盹儿,对面那位看不清脸的也不说话,就只好继续埋头看剧了。

白色波斯猫踱步来到冉玲身旁,随后又走到紫衣身边用脸蹭了蹭宣紫衣的大腿,突然,被身后追剧的这位一把抱了过去,霸道的放进怀里蹂躏了起来。

波斯猫不知是为了表示无语还是忍俊不禁,在冉玲怀里“喵~”了一声。

客厅霎时间,只剩下冉玲平板里的声音和壁炉里火柴烧得噼里啪啦的声音。

就这样过了许久,天色一点一点暗了下来。窗外的风好像在片片竹林晃动的声响中变得越来越清晰和张狂。

三个人仍在原地坐着,宣紫衣双手敞开搭在身后的沙发上,仰头闭着眼。保持这个姿势太久,脖子开始难受了,她终于将头摆正,努力的慢慢睁开双眼,微醺般看着正对面壁炉里正燃烧得柴火发呆。

今天的她恍恍惚惚的,脑瓜子从下午在书房醒来后就一直晕乎乎、闷沉沉的,可她现在也说不上来究竟是为什么不舒服,难不成是因为那个梦?可那不就是爷爷描述的那个场面吗?只是梦里那些场景变得如此真实、可怕……梦里的自已好像真的非常在意周子殇……

宣紫衣一边想着,一边不由自主的慢慢看向坐在壁炉不远处的周子殇,而此刻她想偷窥的眼神,却正巧对上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开始目不转睛看着她的眼睛。

“呃,子殇,我们明天几点出发?我们都可以,你看着你的时间来,不要误了你的航班。”宣紫衣脑子里疾速地搜索到了一个化解新的尴尬的话题。

“不急,我的航班已经让助理改签到晚上了,天黑之前,我都可以陪着你。”周子殇温柔的说。

“怎么好好地改签了?就是我们自已回来也是可以的,不要耽误了你的正事。”宣紫衣有些惊讶的说道。

而一旁偶尔放一只耳朵出来听两句的冉玲听完两人的对话,只是讪讪的笑了笑,一副甚感无语的模样。

“没有什么正事,比你更重要。”周子殇看着宣紫衣的眼睛看似漫不经心的说。

“……”。

这话宣紫衣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接,太……太露骨了吧!?虽然,虽然!小时候我可能真的说过非你不嫁这种傻话,但是,我们毕竟都快二十年没见了,人嘛,还是这个人,但是吧,他可能也不是这个人了。怎么说呢,就是很复杂,也很简单,哎呀!烦死了!

宣紫衣在脑子里自已和自已对话着,想要整理出能教育教育周子殇,能成功说服他收敛一些、清醒一些的话,但自已越想却越迷糊,脑子里的浆糊越浑浊……

“哎呀,你们两个够了哈!别在这儿秀了,我今天拒绝吃狗粮!走走走,找爷爷去!宣紫衣!”冉玲说罢就起身,一把拉起宣紫衣的手就往一楼其他客厅走去找老头子去了。

宣紫衣和冉玲转完了一楼的客厅,都没有看到老头子。

两人走出客厅,在花架下的木廊坐下,这时,刘妈抱着一大抱烟花爆竹从她们面前走过,就要往宅子前面的喷泉走去。

“刘妈,看到我爷爷了吗?”宣紫衣开口问道。

“大小姐,老爷正在前院儿摆弄烟花,都是今晚要放的。”刘妈笑着说道。

“哦,难怪找不到他人,走吧,我们一起。”宣紫衣说着就走到刘妈面前,从她手上抱过来一半的烟花爆竹。

冉玲也从刘妈手里拿了两根,跟在后面。

三人环着喷泉走过去,便看到正在摆弄烟花的老头子。

“爷爷,我们来了。你怎么也不叫我们,一个人就来弄了,真不够意思!”宣紫衣嗔怪道。

“你们难得放假,多休息休息,我这个平日最闲的糟老头子,一个人也应付得来。”宣紫衣的爷爷笑呵呵的说。

“真是拿你没办法。这些烟花,今晚全部都要放吗?这……全部?”宣紫衣问道。

“对,难得你们三个一起过年,全部放!放整晚!你不是最喜欢看烟花吗?怎么还不乐意?”宣紫衣的爷爷笑着摸了摸宣紫衣的头。

“没有不乐意,就是被震惊了。从小到大,爷爷你也没给我放过今天这么多的烟花……玲玲和子殇一来,您就来这么大的手笔,您也太偏心了吧!?”宣紫衣故作生气的撅嘴质问。

“哈哈哈!你说是什么,就是什么。哈哈哈!”宣紫衣的爷爷大笑道。

冉玲和刘妈也跟着笑了起来,院子里好不热闹。

而宅子里的周子殇,正独自一人在自已僻静的卧室收拾着行李。

这一去,最快也要一个星期才能赶回来,衣儿,我定加把劲,争取更快些回来。

周子殇一边收拾东西,一边在心里想。

暮色更浓,天彻底暗了下来。

前院里,众人把有几乎一整卡车的烟花都摆放固定好,就回了宅子里,在壁炉周围坐下休息。

宣紫衣做了一会儿简单的体力劳动,大脑的混浊感却好了很多。那个梦、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好像都不再在脑子里打架了。

她的内心,终于恢复了平静。

“玲玲,现在你和衣儿住在一起对吗?”紫衣的爷爷突然开口向冉玲问道。

“偶尔去她那里住一宿,嘿嘿!”冉玲笑嘻嘻的说。

“嗯,没事可以多去她那里,不要不好意思,她呀,老是跟我说你不去找她玩儿呢!”宣紫衣的爷爷继续道。

“她什么时候有过不好意思?爷爷?您是不是对她有什么误解?”宣紫衣做了一个搞怪的表情,冲着冉玲说道。

“我哪有脸皮那么厚?宣紫衣,你跟我说清楚,别毁我清誉……”冉玲说着,就走到宣紫衣旁边双手抓住后者肩膀使劲儿摇了起来,宣紫衣的上半身跟着冉玲的手劲儿来回摇晃着。

“不可以!冉玲!不要摇晃衣儿!”突然,嬉闹声被一个从楼梯上传来的严肃声音盖住。

是周子殇。

此刻的他脸色红红的,太阳穴两旁的青筋微微凸起,他明显,有些愠怒。

客厅里的三位跟着声音看过来,都露出不解的表情。冉玲也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他干嘛这么……激动?宣紫衣心下纳闷。

“冉玲,不要这么摇晃她。她今天下午刚恢复了一些幼时的记忆,现在剧烈动荡,怕会造成大脑的损伤……”周子殇一脸恳切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