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有了盼头，便好像忽然飞快起来。
栀晚在忙着准备预考，然后还要迎接高考。江烁则是在忙着打理生意，有时候几乎脚不沾地，不过总是记得每晚要去接栀晚放学。
房子后面新栽的栀子花已经长出了几个骨朵，洁白软嫩的，映着翠绿枝叶，充满勃勃生机。
江烁得了闲，拎个水壶去园子里浇水，水珠落在叶子上，晶莹剔透。
他蹲下来，伸手拨愣拨愣花骨朵，自言自语问道：“怎么还不开花呢？”
栀晚坐在旁边背英语，穿了件浅蓝色的棉布衬衫，清丽的像是清晨带着露水的花苞。
听见这话，她弯着眼睛笑了笑：“还没到时候呢。”
江烁“哦”了一声，扭头看了看隔壁家的园子。
人家的园子里头也栽了几盆花，月季花，早就已经开了，红艳艳的一片，一眼看过去，艳丽的直晃人眼。
江烁又打量一眼自已家的花骨朵，恨铁不成钢道：“真是不争气。”
“说的是什么话。”栀晚不爱听了，伸出脚去踢踢他的后背：“着什么急，难道全都要一个时候开才好？”
江烁听出她不乐意，低笑一声，转过身去捉住她脚踝。
栀晚只松松趿拉了双拖鞋，刚才踢他时没穿，一双脚丫子赤裸着，光洁柔软。
江烁拿指腹刮蹭栀晚脚心，软着声音讨好她：“我这不是想着，咱家晚晚的花一定是最好看的，早点开了，也能让别人见识见识。”
栀晚哼了一声，没搭理他。
江烁抽了把小板凳也凑过来，把栀晚的脚放在膝上，轻轻揉捏她脚腕：“宝儿，别生气了，给我看看你读的什么？”
下手力道正好，栀晚很是受用，伸个懒腰，把书本塞江烁怀里，忽然起了点儿坏心思。
“你是不是很想让花快点开？”
江烁殷勤点头：“当然。”
栀晚打了个哈欠，慢慢悠悠开口：“早上剩的蛋壳是不是还在呢？”
片刻后。
江烁手里拿着个小破碗儿，里头放着一堆蛋壳儿，早饭剩下来的还不够，栀晚又多敲了几个蛋，说要留着中午炒了吃。
他叹口气，耐着性子捣里面的蛋壳。
地上放着一碗小白杏，刚洗干净的，还带着水珠，看起来就清脆爽口。
栀晚捻起一颗，咔嚓咬一口，酸涩汁水顿时在唇齿间溅开。
她眯起眼，对着江烁指指点点：“不行，不够碎，你要好好弄，碾成粉末，那样才好呢。”
江烁抹一把额上的汗，咬咬牙：“不知道你这是哪儿弄来的歪招，是不是故意折腾我呢？”
他瞟一眼碗里剩下的蛋壳，青筋直蹦。
江烁不是没干过累活，只不过这玩意儿弄起来真是太磨人，比起这个，他情愿拿个锄头去田里犁地。
栀晚鼓鼓嘴唇，不乐意道：“刚才哥哥还说盼着花开呢，现在看来，都是假的了。”
江烁吐口气，心想这小妮子怎么变的越来越伶牙俐齿了，娇纵的不像个样子，和初见的时候一点儿也不像。
不过他又想，小姑娘嘛，有点小脾气也好，生动活泼，他愿意惯着。
不过最好只在他面前这样，永远这样都好。
想着想着，江烁又弯着唇笑起来：“谁说是假的了，我乐意给你捣蛋壳儿，捣一辈子都成。”
栀晚奇怪看江烁一眼，不明所以。
不过听他这么说，栀晚又有点不好意思，心虚道：“算啦，你别捣了，过来休息一会儿吧。”
江烁摇摇头：“没事儿，我不累。”
越听他这样说，栀晚越觉得过意不去，而且他俩最近难得有空像现在这样一起坐在这里，她可不想把时间浪费在这个上。
想到这里，栀晚勾勾手指，指示趴在一旁的花花去扯江烁的衣角：“哥哥，你过来陪我一会儿吧。”
江烁被小奶狗咬着衣角不松口，无奈丢下蛋壳儿坐了过来。
他揽着栀晚的肩膀，凑过去看她腿上放着的书本：“快考试了吧？”
栀晚点头：“嗯，下周。”
江烁在她眼角啄一口：“别紧张，到时候我陪你一起去考试。”
栀晚抬起脑袋，回过头，也亲了江烁一口。
她柳眉弯弯的，梨涡若隐若现，声音清甜：“谢谢哥哥。”
刚刚栀晚亲在眼皮儿上，像小猫儿挠一样，江烁痒的闭了下眼。
他舔舔唇，想再多亲几口，又担心耽搁了栀晚读书，只好起身抓抓脑袋：“好了，我去做饭。”
……
考试那天的天气很好，出门时是早晨，太阳刚刚露了个头，清风拂面，飒爽宜人。
路边种了几棵石榴树，开出的花蓬松娇艳，是很漂亮的橘红色。
江烁骑着自行车载着栀晚路过，石榴花的残影重叠在一起，像一道红色的光。
栀晚身上也穿了条红色的裙子，是江烁新给她买的，说要穿红色，寓意好，一路红红火火，畅通无阻。
当时栀晚嫌不过年不过节的，穿大红色太招眼，委婉劝他：“才预考就穿大红色，那等高考岂不是要穿龙袍啦？”
江烁笑：“龙袍有什么好看，要穿凤袍，凤冠霞帔才好看。”
不过他又很快正色道：“不过那个不是高考穿的，等咱俩结婚的时候再穿。”
栀晚红着脸，有点羞涩的弯弯唇，没反驳。
不过江烁可能也觉得栀晚说的有道理，到底没买那种看上去就很像新嫁娘穿的大红裙子，退而求其次，挑了浅红色的。
考场离的不算远，很快就骑到，栀晚轻快跳下车，冲江烁摆摆手：“哥哥，我进去啦？”
江烁点点头，虽然他在极力掩饰，不过面上表情还是出卖了他。
栀晚叹口气，踮起脚尖摸摸江烁脑袋：“好啦，别紧张。”
江烁应了一声，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对，却没觉察出来，便又问道：“东西都带齐了吗？橡皮、尺子还有……”
“都带好了。”栀晚微微笑了。
江烁点头，也扬唇笑了起来：“好好考，中午给你做好吃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