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宴会
时愿的气场忽然就变得很不一样。
如瀑的青丝随意披散在白皙肩头,明艳如火的红裙在她脚下摇曳生姿,腰封完美束缚住她极细腰身,身姿曼妙。
时愿就是以这样的形象,推开了包厢大门。
顿时屋内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她吸引,她微微一笑,特意忽略主位上的男人,绕了一圈来到了时怀明身旁。
“爸爸,您找我?”
时怀明爽朗大笑,拍了下时愿的胳膊示意她入座。
待时愿坐下后,时怀明便看向众人介绍:“各位,这就是我家大女儿,时愿。”
时愿虽不明白是什么情况,但也起身礼貌向各位问好。
目光巡视了一圈,其中大部分都是长辈,主座的顾怀宴和他身旁另一位年轻人,出现在这个餐桌上反而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刚才楼下几位叔叔伯伯看见你了。”
时怀明给时愿解释:“之前也没带你出来过,现在你也毕业了,借着这个机会,给各位长辈打个招呼。”
原来是这样。
虽说时愿已经喝的有些多了,不过这种场合下,她总不可能耍小性子。
于是时愿露出得体得笑容,端起杯子挨个敬了一圈。
她嘴甜会说话,如同刚才几位夫人一样,饭桌上的长辈也被她不露声色得恭维哄的很开心,一派祥和景象。
快要轮到主座上的男人时,时愿喝酒的动作微不可察地慢了些。
不过就算特意拖延,该来的还是逃不掉。
时愿走了过去,站在了顾怀宴旁边的男人面前。
从进到这间包厢后,时愿便没见过男人开口说过一句话,就连顾怀宴与其他人也偶有交流,就只有他,始终冷着一张脸。
时愿摸不准他的身份,于是用目光询问坐在对面的时怀明。
时怀明接收到时愿的目光,笑着给她介绍:“这位是海城陈总——陈最,说起来陈总年轻有为,比你大不了几岁,愿愿,好好敬陈总一杯!”
“陈最?!”
时愿实在没忍住,惊讶地喊出了声。
这一下饭桌上所有目光齐齐望了过来,包括男人和顾怀宴。
整个过程时愿表现的都堪称完美,世家小姐的态度被她拿捏得刚刚好,礼貌但不过于讨好,说话也滴水不露。
可谁曾想到了最后,时愿竟然失了分寸。
能坐在主位旁边身份自然不一般,可现在不光被人直呼大名,还是用那种惊讶的语气。
奇怪的是男人看起来并不恼,反而饶有兴味地挑眉看了眼时愿。
“时小姐,认识我?”
“……抱歉。”
时愿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礼,尴尬一笑,轻声解释,“我有个好朋友,她叫温竹夏,陈总的名讳,我是听她提起过。”
‘温竹夏’的名字一出,男人脸色明显一变,刚才的笑容也消失了。
他的声音沉冷,淡淡一句:“她在哪?”
这个语气,时愿皱了皱眉,未答话。
见时愿不答,陈最突然一把钳住了时愿端着酒杯的手腕,几乎是瞬间,时愿便感觉到了痛意,没忍住轻呼出声。
男人目光像刀刃一样扎在时愿脸上,冷声又重复了一遍:“她现在在哪?”
措不及防,手腕上又出现了一只手,时愿猛地抬眸,便看见顾怀宴不知何时站起了身。
纤细的手腕被两只大手握住,时愿疼的倒抽了口凉气,眼眸泛红的看着两人,红唇微启:“两位,能先放开我的手吗?”
顾怀宴目光从时愿脸上缓缓移开,落在了陈最身上,淡淡开口:“放开。”
陈最在两人之间来回看了看,忽地一笑,松开了手。
陈最手刚松开,顾怀宴也不动声色地随之落下,回眸没什么情绪地看着时愿。
“时小姐抱歉,你说的那位温小姐是我朋友的未婚妻,最近两人闹了点小别扭,所以情绪有点激动,我替他向你道歉。”
说着顾怀宴端起了酒杯,半举在胸前等待着时愿。
时愿揉着手腕,心理却越来越觉奇怪。
陈最究竟是谁?
不光是温竹夏口中的联姻对象,竟然连顾怀宴这种不可一世的男人,都能专门为他向别人道歉。
上辈子为什么从没有听说过这个男人的名字?
即使心中再疑惑,这些问题时愿也不能问出口。
她现在与顾怀宴的关系仅仅只是见过一次面的陌生人,连相识都称不上。
时愿强装镇定,尽量不露情绪,语气生疏且客气:“没关系,不过竹夏现在在哪我也不清楚,毕业后我们便很少联系了。”
这倒是实话,时愿并没有撒谎。
自从毕业后时愿专程给温竹夏打过好几次电话,可对方要么干脆不接,要么接了也只有简单几句便匆忙挂了电话。
她具体身处何方,时愿是真的不知道。
“那麻烦时小姐有消息了可以跟我联系。”说着顾怀宴从口袋中拿出一张名片放在了时愿手里。
“温小姐长时间都联系不上,不止是我们她的家人也都很着急,请时小姐有她的消息后务必跟我们联系。”
时愿接过名片,低声说了声:“……好。”
待坐回时怀明身边,时怀明侧过头担心的问:“愿愿,你刚才没事吧?”
时愿很轻地摇了摇头,目光却不自觉地悄悄朝顾怀宴的方向望了过去。
这一世的顾怀宴真的很奇怪,但她又说不上到底哪里奇怪。
好像除了样貌以外,跟上一世的他完全就是两个人。
上一世的顾怀宴出了名的离经叛道,心狠手辣,圈内名声说好听点是‘敬’他,其实根本就是‘怕’他。
他的手段‘脏’,且很多时候上不了台面,让人恨的牙痒痒偏又让人无可奈何。
可这一世的他却完全变了模样。
谈吐举止优雅得体,说话礼貌有分寸,哪怕是在这种他最不喜欢的交际场合,这一世的他也变得游刃有余,虽身处上位,对于这些长辈表现的也都很敬重。
可明明是她重生了,为什么会对顾怀宴影响这么大?
大到几乎可以说是天差地别的两种人,两种人生轨迹。
时愿越来越想不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