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记忆
想到这里阿力看向顾怀宴,一双眼里满是钦佩。
他宴哥福大命大,副驾迎面受撞都没事,反倒是他坐在另一侧,竟然到现在才醒来。
顾怀宴看出他心中所想,冷淡解释:“你撞到了头,所以才会昏迷这么久,身体的伤不严重,再观察几天就可以出院了。”
“那你呢?”阿力立即问道,“宴哥你伤到哪里了?!”
顾怀宴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下,明显不想多说的样子,一旁的林峰立即走上前坐在了病床边,嫌弃地看了阿力一眼。
“先顾好你自己吧,顾总伤虽重但很快就醒了,哪像你,身上没受啥伤还昏迷了这么久。”
阿力正想反驳,这时林峰兜里的手机响了,他拿出一看,竟然是刘姨打来的。
心里莫名咯噔一声,林峰下意识看了眼顾怀宴,然后才接通电话。
对面不知说了什么,林峰脸色当即变了,挂断电话后几次吞咽才看着顾怀宴说道:“顾总,时小姐她……出事了。”
时愿是慢慢才觉得不对劲的。
顾怀宴走后她一直靠在美妮怀里,美妮一直在劝着什么,不过她什么也听不见了,跟顾怀宴摊牌已经耗费了她所有精力,她真的很累了。
小腹上的伤并不严重,美妮拿来药处理完时愿便躺回了床上,刘姨端上来的汤都没喝,她便如同昏厥一般睡了过去。
睡了多久不知道,但小腹一阵阵下坠的疼痛让时愿冒了一身汗,身体使劲儿蜷缩着。
可是她却醒不来,浑身没有一点力气,身体传给她唯一的感受便是疼,疼的她连呼吸都艰难。
恍惚间卧室门好像开了,美妮焦急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可她却怎么都睁不开眼睛。
她感觉身体被抱起,电话声,说话声,脚步声……
好吵……
彻底失去意识前,时愿听到的最后一句话是美妮的,她声音颤抖的不成样子,大哭着喊:流血了……
又是同样的梦,梦里他们不知疲倦说着同样的话,可他们的脸仍旧是看不清晰。
到底发生了什么?看不见脸的他们又都是谁?!
时愿用力抓住那些人,拼命想去看清他们的面貌,可身体再一次被一个男人抱起。
梦里的她晕了过去,病床上的她缓缓睁眼,还没看清身处何地,手却被一只大手握住。
时愿皱了皱眉,意识渐渐回笼,对上了顾怀宴布满血丝的双眼。
“我……”嘴刚刚张开,时愿突然想到了什么,脸色瞬间变白,抽出手摸向自己的小腹。
“还在。”顾怀宴哑着嗓子说道。
抬起的手僵在半空中,这一刻时愿说不清楚心中的感觉。
这个孩子她是不想留的,也不应该留。
可当真的意识到这个孩子或许真的会消失时,那一刻她心中的慌乱骗不了人。
时愿闭上了眼睛,声音前所未有的冷淡:“你出去,我不想看见你。”
顾怀宴看着抗拒一切尤其抗拒他的时愿,良久点了点头,“……好。”
他站起身,高大的身躯微微佝偻着,走出了病房。
时愿睁开了眼,望着房门,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很快病房门再次被打开,美妮端着饭盒走了进来。
看见时愿醒了美妮眼眶一瞬间便红了,心疼的摸着时愿的脸:“你可真是吓死我了……”
“我怎么了?”时愿问。
“你还说呢!还好我睡前不放心进房间看了眼,你疼不知道喊人?就那么忍着?!”
时愿没解释她当时的情况,又问了一遍:“我怎么了?”
“医生说你情绪起伏太大有小产的迹象,现在胎是保住了,可以后再不能像这次起伏这么大了!还有,你身体太虚弱,医生叮嘱必须要好好补补……”
美妮说着便打开了餐盒,香味飘了出来,可时愿却没一点胃口。
美妮叹了口气:“好歹喝点,不然身体受不了的。”
时愿点了点头,强撑着喝了下去。
一碗汤喝了大半,时愿额头上出了点汗,美妮这才放心的站起身。
“医生说你需要卧床静养,我就不在这儿烦你了,你好好休息。”
“……嗯。”
时愿在医院住了几天院,这期间顾怀宴再没来过,只有美妮会每天过来给她送各种补汤,每次也也只待一小会儿便会离开。
这天美妮刚刚离开,时愿便犯了困,正想睡一会儿病房门被推开,时愿还以为是美妮有东西忘了拿,刚回过头,便怔住了。
来的人有两男一女,时愿莫名觉得熟悉,可却想不起来。
时愿疑惑的看着他们,“你们是……”
站在最后面的年轻男人突然冲了上来抓住了她的胳膊,时愿吓了一跳,可离得近了,男人的面容清晰地暴露在眼前,那股熟悉感更加强烈。
男人看着年纪比她要大几岁,身体孱弱,面色看起来也很苍白,不过他的眼睛很漂亮,特别是望着她时。
时愿皱了皱眉,头又开始痛了,并且这次异常猛烈。
时愿本能的恐惧,用力甩开男人的手,曲起腿双臂抱着脑袋,“你,你是谁?我不想看见你……你快出去!”
顾星越满脸不可置信,颤抖着声音问:“愿愿……你不认识我了?我是顾星越啊!”
顾……星越?
这个名字为什么这么熟悉?他到底是谁?
时愿头更疼了,疼的快要爆炸。
“愿愿你到底怎么了?为什么会不认识我?是不是顾怀宴对你做什么了!”
“还有……”顾星越发声艰难,努力吞咽口水才能说出口,“你什么时候怀孕的?”
时愿说不出话,脑海中仿佛有什么即将冲破束缚,让她头痛欲裂。
“呵,怀孕?”门口的女人突然出声,高跟鞋在地板上发出“哒哒”的声音。
她眼神嫌恶,居高临下的姿态,“一个时家不要脸的养女!用尽手段勾搭上未来的小叔子,这么费劲心思,三年还不够她怀上身孕?”
“妈!”顾星越吼出声,“你不要再说了!”
“为什么不能说?!”女人涂着指甲油保养极好的手指指着时愿,说出口的话更是不堪入耳。
“她就是个荡妇!我说她说错了?!”
阿越啊,你别再犯傻了,这个女人能在跟你订婚当夜爬上你弟弟的床,能是什么好货色!幸亏当初只是订婚,要不然结了婚以后还不一定做出什么更不要脸的事来呢!”
蹭——!!!
这一刻,时愿脑海中仿佛有什么东西彻底冲破禁忌,轰鸣震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