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阿力看向顾怀宴,一双眼里满是钦佩。

他宴哥福大命大,副驾迎面受撞都没事,反倒是他坐在另一侧,竟然到现在才醒来。

顾怀宴看出他心中所想,冷淡解释:“你撞到了头,所以才会昏迷这么久,身体的伤不严重,再观察几天就可以出院了。”

“那你呢?”阿力立即问道,“宴哥你伤到哪里了?!”

顾怀宴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下,明显不想多说的样子,一旁的林峰立即走上前坐在了病床边,嫌弃地看了阿力一眼。

“先顾好你自己吧,顾总伤虽重但很快就醒了,哪像你,身上没受啥伤还昏迷了这么久。”

阿力正想反驳,这时林峰兜里的手机响了,他拿出一看,竟然是刘姨打来的。

心里莫名咯噔一声,林峰下意识看了眼顾怀宴,然后才接通电话。

对面不知说了什么,林峰脸色当即变了,挂断电话后几次吞咽才看着顾怀宴说道:“顾总,时小姐她……出事了。”

时愿是慢慢才觉得不对劲的。

顾怀宴走后她一直靠在美妮怀里,美妮一直在劝着什么,不过她什么也听不见了,跟顾怀宴摊牌已经耗费了她所有精力,她真的很累了。

小腹上的伤并不严重,美妮拿来药处理完时愿便躺回了床上,刘姨端上来的汤都没喝,她便如同昏厥一般睡了过去。

睡了多久不知道,但小腹一阵阵下坠的疼痛让时愿冒了一身汗,身体使劲儿蜷缩着。

可是她却醒不来,浑身没有一点力气,身体传给她唯一的感受便是疼,疼的她连呼吸都艰难。

恍惚间卧室门好像开了,美妮焦急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可她却怎么都睁不开眼睛。

她感觉身体被抱起,电话声,说话声,脚步声……

好吵……

彻底失去意识前,时愿听到的最后一句话是美妮的,她声音颤抖的不成样子,大哭着喊:流血了……

又是同样的梦,梦里他们不知疲倦说着同样的话,可他们的脸仍旧是看不清晰。

到底发生了什么?看不见脸的他们又都是谁?!

时愿用力抓住那些人,拼命想去看清他们的面貌,可身体再一次被一个男人抱起。

梦里的她晕了过去,病床上的她缓缓睁眼,还没看清身处何地,手却被一只大手握住。

时愿皱了皱眉,意识渐渐回笼,对上了顾怀宴布满血丝的双眼。

“我……”嘴刚刚张开,时愿突然想到了什么,脸色瞬间变白,抽出手摸向自己的小腹。

“还在。”顾怀宴哑着嗓子说道。

抬起的手僵在半空中,这一刻时愿说不清楚心中的感觉。

这个孩子她是不想留的,也不应该留。

可当真的意识到这个孩子或许真的会消失时,那一刻她心中的慌乱骗不了人。

时愿闭上了眼睛,声音前所未有的冷淡:“你出去,我不想看见你。”

顾怀宴看着抗拒一切尤其抗拒他的时愿,良久点了点头,“……好。”

他站起身,高大的身躯微微佝偻着,走出了病房。

时愿睁开了眼,望着房门,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很快病房门再次被打开,美妮端着饭盒走了进来。

看见时愿醒了美妮眼眶一瞬间便红了,心疼的摸着时愿的脸:“你可真是吓死我了……”

“我怎么了?”时愿问。

“你还说呢!还好我睡前不放心进房间看了眼,你疼不知道喊人?就那么忍着?!”

时愿没解释她当时的情况,又问了一遍:“我怎么了?”

“医生说你情绪起伏太大有小产的迹象,现在胎是保住了,可以后再不能像这次起伏这么大了!还有,你身体太虚弱,医生叮嘱必须要好好补补……”

美妮说着便打开了餐盒,香味飘了出来,可时愿却没一点胃口。

美妮叹了口气:“好歹喝点,不然身体受不了的。”

时愿点了点头,强撑着喝了下去。

一碗汤喝了大半,时愿额头上出了点汗,美妮这才放心的站起身。

“医生说你需要卧床静养,我就不在这儿烦你了,你好好休息。”

“……嗯。”

时愿在医院住了几天院,这期间顾怀宴再没来过,只有美妮会每天过来给她送各种补汤,每次也也只待一小会儿便会离开。

这天美妮刚刚离开,时愿便犯了困,正想睡一会儿病房门被推开,时愿还以为是美妮有东西忘了拿,刚回过头,便怔住了。

来的人有两男一女,时愿莫名觉得熟悉,可却想不起来。

时愿疑惑的看着他们,“你们是……”

站在最后面的年轻男人突然冲了上来抓住了她的胳膊,时愿吓了一跳,可离得近了,男人的面容清晰地暴露在眼前,那股熟悉感更加强烈。

男人看着年纪比她要大几岁,身体孱弱,面色看起来也很苍白,不过他的眼睛很漂亮,特别是望着她时。

时愿皱了皱眉,头又开始痛了,并且这次异常猛烈。

时愿本能的恐惧,用力甩开男人的手,曲起腿双臂抱着脑袋,“你,你是谁?我不想看见你……你快出去!”

顾星越满脸不可置信,颤抖着声音问:“愿愿……你不认识我了?我是顾星越啊!”

顾……星越?

这个名字为什么这么熟悉?他到底是谁?

时愿头更疼了,疼的快要爆炸。

“愿愿你到底怎么了?为什么会不认识我?是不是顾怀宴对你做什么了!”

“还有……”顾星越发声艰难,努力吞咽口水才能说出口,“你什么时候怀孕的?”

时愿说不出话,脑海中仿佛有什么即将冲破束缚,让她头痛欲裂。

“呵,怀孕?”门口的女人突然出声,高跟鞋在地板上发出“哒哒”的声音。

她眼神嫌恶,居高临下的姿态,“一个时家不要脸的养女!用尽手段勾搭上未来的小叔子,这么费劲心思,三年还不够她怀上身孕?”

“妈!”顾星越吼出声,“你不要再说了!”

“为什么不能说?!”女人涂着指甲油保养极好的手指指着时愿,说出口的话更是不堪入耳。

“她就是个荡妇!我说她说错了?!”

阿越啊,你别再犯傻了,这个女人能在跟你订婚当夜爬上你弟弟的床,能是什么好货色!幸亏当初只是订婚,要不然结了婚以后还不一定做出什么更不要脸的事来呢!”

蹭——!!!

这一刻,时愿脑海中仿佛有什么东西彻底冲破禁忌,轰鸣震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