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桀桀桀……”
一时之间,望夫崖上周围仿若有幽冥地府的恶鬼在嚎叫,又似万狼齐嗥,震天动地。
那声音犹如夜枭啼血,让人毛骨悚然。
一股阴森诡异的气息如瘟疫般弥漫在周围,仿佛隐隐间能嗅到死亡的腐烂之味。
牧文风闻之脸色大变。
刚刚情急之下,让他一刹那间不小心忘记眼前这人,并非他能轻易招惹得起的。
他望了一眼飘散在他头顶上方,垂涎欲滴的恶鬼们,仿佛只要容珝那边一声令下,他们就将冲到他面前,将他撕个稀碎!
他的身体忍不住地颤栗。
他忽地看向容珝,想要求饶,却如鲠在喉,怎么也说不出口。
容珝抬眸瞥了他一眼,嗤笑道,“可是考虑清楚了?”
“我只是想要见见我喜欢的人而已,我做错了么?”
牧文风破罐子破摔道,“你为什么非要阻碍我们相见!”
“难道你就没有喜欢的人吗?”
容珝眉毛微挑,轻笑道,“不好意思,本座还真没有!”
牧文风闻罢,蓦然垂首,沉声道:“也是,”
“你都没有心悦之人,又怎能体会深爱一个人的滋味,更遑论理解我的心情……”
容珝听完,眼皮微微跳了跳,“你说就说,可别人身攻击,没有喜欢的人怎么了!”
“这世道,单身才是王道!”
“冉冉,我的冉冉,你为何不来见我……”
牧文风忽然朝着容珝哭嚎,“求求你了……”
“我真的很想她,很想见她一面,你就把怀梦草让给我吧,我真的很想她——”
“……够了,”
容珝看着眼前忽然发疯的男人,嫌弃道,“别哀嚎了,本座手中没有怀梦草!”
牧文风听完蓦然顿住,看着容珝,语气略带幽怨,“那你不早说”浪费他那么多口水……
容珝眉毛微挑,“你又没问,”
“…………”
牧文风看着他,咬碎了牙道,“另一株怀梦草在哪?”
“自然是在……”
.
“司徒璟,你干什么,你快放开我!”
“男人逛一下花楼怎么了,又不是所有进花楼的都是冲着左拥右抱去的……我就是贪恋那一杯红尘酒而已!”
十八岁的容珝趁着下山做任务之际,顺带逛了一下传闻中的花楼。
只是,才点上一壶酒,他的同门师兄就带着捆仙绳,毫不留情地将他捆走!
容珝见他当着众人的面将自已拖走,觉得里子面子全都没了,顿时恼羞成怒,“司徒璟,你不要太过分!”
司徒璟漠然回道,“灵山戒律第六条,凡灵山弟子,不得贪恋凡间酒色,”
容珝反驳道,“司徒璟,你身为一个成年男子,就没什么世俗欲望?”
“修仙当修身,无欲无求,潜心修炼,方成大道!”
“司徒璟,不要逼我在最快乐的地方揍你!”
司徒璟淡淡瞥了他一眼,“你打不过我,”
“跟我回灵山思过,”
“你放开我!”
“很好,司徒璟,你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我跟你势不两立——”
.
灵山脚下,容珝正带着师弟们跟隔壁玄阳派的人约架。
忽然,一位身着白衣的男子手持捆仙绳从天而降。
众人看到来人,瞬间犹如受惊的鸟兽般四处逃窜。
容珝刚要逃,捆仙绳就像是遇到老朋友似的,刹那间捆住了他。
司徒璟攥紧捆仙绳的另一头,“灵山戒律第三条,不得聚众斗殴,跟我回灵山思过。”
“司徒璟,你以为你如今还抓得到我么?”容珝娴熟地挣脱捆仙绳,转头就跑。
一个时辰后
“靠!”
容珝看着身后对他紧追不舍的司徒璟,气得脸都绿了,“司徒璟!你个闷葫芦,呆瓜!”
“我们是去灵山修仙,不是去当和尚!”
“还有,你能不能别逮着我一个人薅,灵山那么多犯事的弟子,你换一个人盯行不行?”
“你是师兄,当为他们树立榜样,”司徒璟淡淡回道。
“那我不当师兄了行不行!”
“不行。”
“男人怎么能说不行?”
“满口污言秽语,心经再抄十遍,”
容珝气极反笑道,“我算是看明白了,你就是纯粹跟我过不去!”
“赤魇!”
他当即祭出本命剑,“士可杀不可辱,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司徒璟淡然回道,“灵山戒律第一条,禁止同门自相残杀,刀剑相向,违者,关进思过崖,”
“靠!这灵山,我是待不下去了!”
“叛出师门者,一律废弃修为,断其筋骨,死罪!师弟,莫要说糊涂话。”
“…………”
容珝仰天哀嚎,“掌门师伯!你快来抓走司徒璟,让他闭关去吧!我熬不住了!”
太可怕了,简直比唐僧还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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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璟看着眼前闪过的一幕幕,心中颇为感慨。
梦里的那个司徒璟,名字样貌皆与他相似,是前世的他么。
好生刻薄。
那个屡屡犯戒,喊他名字的人又是谁,为何他一直看不到他的脸。
他,会是长珩仙尊么。
司徒璟朝着梦里的那个人走去,伸手抓住他的肩膀,想要看清他是谁,忽然就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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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爹爹!”
司徒璟再次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便只有小灵犀的身影。
“大爹爹,你醒啦?”
司徒璟定了定神。
他,这是出来了么。
“大爹爹,怎么了?”小灵犀见他醒来一直盯着自已,有些不明所以。
牧文风冲过来质问道,“你把另一株怀梦草用了?”
“嗯,”司徒璟坦然回道。
“那你见到你想见的那个人了么?”
司徒璟垂下眸,“不清楚……”
牧文风紧紧地咬着牙关,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什么叫不清楚?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恼怒和不耐烦,似乎对对方的回答非常不满。
他瞪大了眼睛,目光犀利地盯着对方,仿佛要透过对方的眼睛看到他内心真正的想法。
“看不到脸,所以不清楚,”司徒璟语气平静回道。
牧文风闻言,身体猛地一僵,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定在了原地。
他满脸惊愕之色,原本心中的期待与兴奋瞬间消散得无影无踪。
“原来如此……”牧文风喃喃自语道,声音中透露出一丝失望和无奈。
之前,他对这株神秘的仙草充满了希望,认为它能够帮助自已实现愿望,但现在看来,这一切都只是一场空欢喜罢了。
他看着容珝,目光坚定与隐忍,“我知道你是来自鬼域的魇婴鬼尊,”
“你帮帮我……我对她思念如潮涌般汹涌,无法抑制,我真的很想见她一面,哪怕,只是一瞬也好,”
容珝闻言,蓦地抬眸,眼中闪过一丝难以置信,“找本座寻人?怎么,你想见的那个人不在了?”
牧文风闻言顿时僵住。
“我知道你一定有办法的对吗?你可是无所不能的鬼尊啊!”
他哀求般地看着容珝,“我真的已经走投无路了,你帮帮我吧……”
“嗤,”
容珝冷笑道,“真当本座无所不能?”
“那你恐怕要失望了,本座连自已都救不了,何谈帮助别人!”
牧文风顿时噎住。
他垂下眸,“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
“真的想见见她……抱歉,刚刚那些话,你就当我是走投无路下的胡言乱语,”
容珝闻言,微微敛了敛眉,“你先跟本座说说,你们是怎么一回事,”
牧文风闻言,身形僵了僵。
没有回答。
“如果你连这都不能坦诚,本座还怎么帮你?”容珝轻蔑道。
牧文风眸光微闪,“说了你就能让我见到她么?”
容珝:“你得先让本座了解事情的来龙去脉,才能做决定,”
牧文风看着容珝,终是开口道,“当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