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篱耐心地安抚着妹妹的情绪,嘴里的话却极其薄凉,他道:“儿臣的人还在后面,马上就把清远殿的大火灭了,儿臣会告诉世人大宴上有宫人醉酒,打翻了清远殿的烛火……着了,一点不剩,还无辜牵连到了一些跑此私会的侍卫宫女。父皇,你听到了吗?”话说到此,姜篱看都没看父皇一眼,“倘若再此有人敢跑……诛,九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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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篱从房内出来,看到站在门口的齐琛,道:“师傅,今日多亏你在场,阿池的事……我不便多说,但阿池想亲自跟你说。”
“现在?”齐琛想到刚刚看见姜池苍白的脸,控制不住情绪,好像随时都要上演一场河水决堤的场面。
“是。”
齐琛一进去,便看见红着眼的丫头,心疼的要命。他朝姜池走去,哄她开心般道:“小花猫,别哭了!你啊,找师傅什么事啊?”
姜池只是静静看着他走进来,坐在她身边的椅子上,然后柔柔喊了声,“师傅。”
齐琛瞧着她的容颜,原来女子无论漂亮还是丑陋,都会受难。他轻轻问:“要告诉师傅吗?”
“要。”皇兄说,这不是她的错,对,这不是她的错,她是完好无损的姜池,以后也是,皇兄说了以后会更加小心,派好多暗卫保护我的,阿池不要怕,不要怕。
姜池回忆往事,一点一滴地告诉她的师傅。
她犹记得那一夜,天气宜人,宫中设宴庆祝她的生辰。那一日,她被簇拥包围,感受着爱。就连一向不爱喝酒的哥哥都会在这个时候,喝上几杯。她自己趁着母后和皇兄等人的不注意,偷偷抿了几口酒,却被年幼的姜骋看个正着,姜池向他招手,他立马凑过来,于是姐弟两平分那不多的酒。
宴后,姜池拉着母后、皇兄和皇弟坐在母后殿内的亭下吃着糕点,她自己好像泡在蜜饯里,醉倒在温馨的亭中。
直到她睁不开眼才被皇兄送回自己的宫殿,她依依不舍地惜别,靠着皇兄的背消失在夜色,她缠着皇兄给她唱曲,陪她做游戏。
最后她记得身边的侍女问她:“公主,开心吗?”
她梦呓,“开心!”一副不谙世事,旁边的皇兄和宫女们也笑起来。姜篱一直看着她嘴角挂着笑安睡,才离开。
……
“陛下,公主适才歇息,有什么事可以告诉……”被突如其来惊扰了梦,好像惊弓之鸟一般不知如何做好。
“滚!”酒气熏天的九五之尊一脚踢开了拦路的宫女,不怒自威,“怎么,朕来看看自己的子女还要经过你们的同意了是吧?”
一下触犯天威,一群人都跪在地上不敢说话,没人敢来。直到惠文帝走进,绿柳接着三两不怎么亮的烛火靠近惠文帝带来的侍卫,忙塞了点银两,拿着心上人在她入宫前送她的玉佩,满是歉意道:“劳烦大人通融,刚刚太子送公主回来,无意掉落了这枚玉,本想着天色已晚明日再送,偏巧陛下来了,我也睡不着了能否行个方便给太子送去?”
侍卫掂量着碎银,不耐烦道:“快去快回!”
惠文帝提着酒,踹开了上好的红木,又用脚勾起门边关上了门。
被这动静吵醒的姜池,不解地起身借着忽明忽暗的亮光,问道:“谁?”
“是朕。”
生辰整日未见,却在夜里突然闯入,姜池不明所以,问道:“父皇来次是给儿臣过生辰的吗?”
“自然。”姜尉说着一边褪衣,一边向姜池走去。
姜池闻到了刺鼻的酒味,眼前也明亮了起来,她看着父皇的动作,不觉惊恐,她想起前几日看见父皇看她的眼神不觉冒着冷汗,把被褥往上提,道:“父皇!”她拔高音量,“父皇莫不是喝醉了,这里不是您的寝殿,也不是后宫!”
惠文帝停下脚步,看着水光灵灵的她,臃肿的脸挤出一个灿烂的笑,“父皇知道,可是未宁你知道吗,朕是皇帝,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这天下一切都是朕的。你,也是朕的!”
惠文帝双眼黏在她身上,挪不开分豪,“你知道朕为何赐你未宁吗,因为朕看着你日渐得体的五官,朕便知道,你的容貌会让你不得安宁,朕日日看着你长大,有一天竟然想,你为何是朕的子女,可是朕想通了,子女又如何,朕是天子,朕什么都可以收于后宫!”
名叫绿柳的宫女,在避开侍卫的眼下,一路跑着终于看见了姜篱,连忙跪下向他讲刚才的一切。
一听到这件事的姜篱,立马想到了前几日暗卫告诉自己惠文帝在后宫淫秽的消息,连忙道:“你们几人在此处等着,本宫去看看。”
惠文帝借着自己的力量耗时好一会才抓住跌在地上的姜池。
她用力挣扎着,企图唤醒醉酒的亲生父亲。她用力蹬着眼前肥大的身躯,死命地拽着亵裤,她不知道该怎么办,她不敢出声,她怕别人看到这一幕,她该怎么说,怎么做。
姜池泪流满面、满眼恐惧,她分不出利弊,因为姜尉趴在她身上,鼻息四溅。
她顾不了那么多,立马张嘴,还没喊出声就被惠文帝捂住嘴,道:“未宁,想想你喊后,会怎样吧?就算他们看见了又会怎样,朕会杀了他们,朕会歪曲事实,朕会把你关起来,日日、夜夜虐待!”
姜池怒目圆睁,她拼命挣扎,可是难以摆脱。
月光透过窗户,照亮了妖怪的模样。
姜篱看着殿门外的侍卫,极力遏制住猜测和怒火,看着不知死活的东西,冷声道:“违抗命令,你们有几条命可以活?”
姜篱走进殿内,听见背后关门的声音,接着听见碎裂的响声,再也控制不住脸上的担惊受怕,他一把推开了门,看见衣服凌乱的姜池拿着酒壶碎片抵在脖颈处与他们的父皇对峙。
似乎酒还没醒的姜尉笑着看到来人,道:“太子啊,一起?”
姜篱再也压不住怒火,他忍住了父皇的昏庸,忍住了父皇在后宫“偷吃”,可是他忍不住自己的妹妹如今这幅模样。他毫不犹豫冲向之前送妹妹的一把上好的剑,一直被姜池当宝似的放在显眼处,没有丝毫迟疑举起剑直指姜尉粗大的脖子。
“父皇,还请你穿好衣服,好生对外面的人解释,不然很可能今日江山就要交给儿臣手上了!”
無錯書吧被冷剑惊醒的姜尉立马回过神,道:“太子是想造反?”
“儿臣从未,只是重振河山!”姜篱一字一顿道,朝廷上早就有人不满惠文帝,已经有许许多多的文武百官向姜篱诉告不满,大逆不道地想让姜篱继承皇位,他不怕自己的冲动,也不怕惠文帝无事后的责备,文武百官不会轻易放弃他这个未来明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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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琛早有预感姜池要说什么,可是想和亲耳听到总是不同的。他红着眼眶,骂道:“这个畜生!”
他还没有从悲伤中回神,就听到他乖巧的徒弟,宽慰地道:“师傅,别难过,我没事的,再说了兄长保护了我,你也保护了我!而且兄长说了,以后会有更多的人来保护我,我会平安长大,放心吧!阿池向你保证,一定一定不会在发生了,我没事的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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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池,师傅知道那日后,你平安长大,可是,傻姑娘啊,怎么会没事呢!你说没事,那怎么这么爱笑活泼的姑娘,会和小时候差别这么大?
齐琛看着四方小院,看着他亲手做的秋千,随着风一点点摆动,他藏着泪,似乎也不胜酒力,含糊道:“汋风,汋风……好名字啊,你可要好好的保护我的徒弟啊,不然……老夫可是要……揍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