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安宁获得金奖的作品公开展出,从精致细腻的设计线稿到最终完成的成衣,每一处细节都堪称完美。

谢丹来盯着这些作品,怎么也不敢相信,眼前这些惊艳众人的设计,都出自那个在学校门门挂科的谢安宁之手。

难道她之前一直都在故意藏拙?

备受打击的谢丹来灰头土脸地离开了会场。

回到酒店,刚坐下手机就响了。

这会儿正心烦的谢丹来看是谢薇薇打来的,没好气地直接挂断。

没一会儿电话又打了过来。

谢丹来烦躁的接通吼道:“打电话干什么?谁出事了吗?”

谢薇薇被这通脾气吓了一跳,疑惑地问:“爸,你说谁啊?”

谢丹来没耐心地说:“没什么要紧事就别打电话。”

谢薇薇赶紧解释:“爸,是表姑让我问你的,她说安宁也到岁数了,想给她介绍门亲事,问问你同不同意?”

谢薇薇想着父亲肯定不会答应,他平时护谢安宁跟护眼珠子似的。

“我没意见,早点嫁出去算了。”

说完谢丹来挂断了电话。

谢薇薇拿着手机,站在原地愣住了,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我爸居然真答应把安宁嫁出去了!”谢薇薇瞪大眼睛,手机差点从手里滑出去,“以前谁提这事他都要翻脸,今天跟变了个人似的。”

林南栀盯着胳膊上贴着的创可贴发呆,抽血的针眼还隐隐作痛。

这点皮肉伤算什么?真正扎心的,是心里那个怎么都填不上的窟窿。

想到这会儿陆淮渊正陪着谢安宁在苏州逍遥,林南栀攥紧拳头,指甲几乎掐进掌心。

“早上刚有人给我通风报信,”林南栀冷笑一声,胃部突然抽搐着疼起来,“说昨晚陆淮渊开视频会议,直接把谢安宁抱腿上了。”

林南栀气得眼眶发红,“之前我警告她别勾三搭四,结果当面装得可怜兮兮,转头就爬上别人床!这小贱人真是没脸没皮。”

谢薇薇愤愤不平,“真没想到谢安宁能勾上陆总,果然是天生的狐狸精,装模作样骗了所有人。”

她抬眼瞥见表姑气到眼眶发红,忍不住又补了一句:“不过也正常,她一直是装的,想想当年她发疯拿着刀追我朋友,差点闹出人命,就不是善茬。”

这话像根钢针扎进林南栀耳朵里,她怎么把这事儿给忘了。

“当年到底怎么回事?你们谢家一直藏着掖着,我到现在都没搞明白。”林南栀拽住谢薇薇手腕。

谢薇薇这才反应过来自己不该说,忙不迭往后缩:“就是小孩子闹矛盾而已,我也记不太清了.。”

“那是你朋友,你会记不清?”林南栀的眼神瞬间冷得像冰,指甲几乎掐进谢薇薇的肉里,“你还有什么瞒着表姑的,表姑最疼你了。”

谢薇薇凑到林南栀耳边,压低声音说:“表姑,要是我朋友家里人知道谢安宁被谢家扫地出门,您说他们还能咽下当年那口气吗?”说完冲林南栀使了个意味深长的眼色。

林南栀顿时露出笑意,松开抓着谢薇薇的手,轻轻拍了拍她肩膀:“表姑果然没白疼你,我前两天刚买了个爱马仕的雪房子包包,想着正适合你们年轻人,明天就让人给你送过来。”

谢薇薇眼睛一下子亮了,笑得合不拢嘴,拉着林南栀的胳膊撒娇:“谢谢表姑,表姑对我最好了!”

“我先回去了,”林南栀嘱咐道,“表嫂那那边就靠你盯着了。毕竟父母做主安排婚事,天经地义。”

“表姑您就放一百个心!”谢薇薇拍着胸脯保证,“这事包在我身上!”

等林南栀走远,谢薇薇才龇牙咧嘴地皱起眉,低头看着手背上深深的指甲印,轻轻吹气缓解疼痛。

表姑劲儿可够大的,她怎么不掐谢安宁身上,掐在她身上了。

谢安宁婉拒了所有媒体采访,不想增加太多的曝光率。

她不是不喜欢这种风光露脸的场合,只是心里早有打算,以后找个小城市隐姓埋名过日子,没想过非要在时尚圈闯出多大名堂。

回程路上,她一直抱着奖杯,嘴角的笑意怎么都藏不住。

陆淮渊看谢安宁心情好,握住她捧着奖杯的手,“要不要试试当品牌主理人?我出钱投资,帮你打造属于自己的品牌,这不是每个设计师的梦想吗。”

谢安宁一瞬不瞬地盯着他看。

陆淮渊到底多有钱?别人画大饼,他直接往嘴里塞金子,谢安宁

“我还没想好下一步怎么办。”

谢安宁在心里拼命提醒自己,千万别被金钱跟锦绣前程冲昏头,不能放弃了坚持。

陆淮渊她:“你的未来计划里,有没有我?”

谢安宁心跳漏了一拍,点头:“当然有!”

“具体说说,都有我做什么?”陆淮渊不依不饶,像在下套等她钻。谢安宁一时语塞,只能硬着头皮说:“反正什么都有你!”

陆淮渊别开眼,喉结动了动,伸手扯松领带掩饰眼底翻涌的情绪。

回到沪市谢安宁累得太阳穴突突直跳。一整天的情绪大起大落,先是金奖带来的狂喜,再是看到谢丹来吃瘪的痛快,积压多年的委屈终于宣泄出来。

“你先睡会儿。”陆淮渊半蹲在床边,掌心贴着她冰凉的脚踝。

这个动作让谢安宁想起每次亲密时,他总会不自觉吻上这里。

谢安宁瞥了眼墙上的复古挂钟,时针正指着凌晨两点半:“这么晚还要出去?不睡觉吗?”

陆淮渊起身解开两颗衬衫扣子,露出一截锁骨:“不睡,明早回来。”

“行吧。”谢安宁往被子里缩了缩,连句追问都没有。

陆淮渊盯着她侧脸看了两秒,转身时嘴角的弧度彻底垮了下去。

她真的一点都不在意,连他彻夜不归要去见谁都懒去得问。

谢安宁光着脚走到窗边,隔着玻璃往楼下看,尾灯在黑夜里亮着,像两颗发红的眼睛,陆淮渊车子开得很快,没一会儿就拐了个弯,消失在路口。

谢安宁叹了口气,慢慢转身回到床边,这么晚了他去见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