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仅仅是些许权力带来的变化,就已经足够翻天覆地。

若将来执掌神器,又将是何等伟力?

他心跳微微加速,精神有些雀跃,全身的毛孔都在舒张。

陆昭本以为自己意志坚定如铁,自认为能管抵挡住一切诱惑。可大权在握切实发生在自己身上,其冲击力犹如海啸,摧古拉朽般推倒一切。

一个人只要是坐上了手握绝对权力的宝座之后,就真会觉得自己是无所不能的神。

权力是一昧毒药,能让所有人如饮甘露。

下一刻,陆昭压下心中杂念,观想五感扫平妄想,呼吸陡然平静。

何为真,何为假,在精神的‘视界’中很容易分辨。

所谓道心,作用就在于分辨‘我’与世界的区别。

再度看向众人,陆昭只看到了畏惧。

比起违法乱纪的吕金山,他们更畏惧我。畏惧自己会清算他们,畏惧自己会抓他们违法违纪。

雨还在一直下,从未停止过。

“各位,这里不是谈话的地方。”

陆昭打开自己的伞,脚步略快于众人向前走。

如果公正需要被畏惧,那么就让他们畏惧。

畏惧属于他们,不属于我。

来到会议室内,陈宏涛给他让出主位,陆昭没有去坐。

他依旧是作训参谋,并非边防站行政主官。如果堂而皇之坐上去,只会给别人留下把柄。

权力从不来源于位置,就算陆昭不坐,陈宏涛也无法与自己抗衡。

陆昭右手虚压,道:“陈站长你坐吧,我们要赶着开会,还有很多工作等着我们。”

语气平静又带着毋庸置疑的命令,像在训一个新兵。

陈宏涛虽然已经认清现状,却面色还是有些僵硬。

“你们也坐下。”

陆昭言简意赅道:“先汇报水位,然后是后勤准备,再到救灾预案。”

一旁坐着的张立科心中很无奈。

老陆还是那个老陆,虽然手段高明了许多,但骨子里的那股霸道劲是一点没变。

像之前评优投票,开口就是‘今年我要了’。

在自己的权力范围,陆昭容不得任何一丝质疑,以前在加强排的时候就有了苗头。

以后如果能大权在握,那又是何种景象?

场面落入陆昭掌控中,众人开始投入防汛工作中。

起初还有些生疏,后续开始有条不理的进行汇报。

“今年的汛期比往年要早一个月,很多工作还没完成。”

“陆参谋,咱们人手不够,可能需要你刚刚带回来的两个连队。”

“他们刚刚执行完任务,不宜执行高强度任务,向市里请求增派警力。”

“陆参谋,咱们缺气艇,往年采购的已经坏了。”

“向市消防队调度,如果实在不够就请附近村干部组织村民做点竹筏。”

一道道命令有条不理的下达,一下理清了有些手忙脚乱的边防站。

陆昭亲自开车视察了一遍河道,发现水位比往年高这个时候高了半米。

他给气象站打去了电话,对方也不知道什么情况,只是说会将情况向上报告。

当晚,陆昭盘坐于地,一如既往用炼神代替睡眠。

耳边蚊声嗡嗡,他睁开眼睛,眸光神光浮现,房间内游荡的七八只蚊虫当即落地。

经过两个月不懈努力,他的精神攻击已经达到了能管范围灭杀蚊虫的地步。

“炼神彻底到达极限了。”

陆昭如此笃定着,并整理最近所得,准备待会儿进混元去见老师。

首先是生命力已经来到了42.3,相较于两个月前增长了35%。

神通念力从千米增长到了一千三百米,能移动重量从41.5克变成43克。距离越远,重量越大,陆昭每次战斗就能寻找到更安全的位置。

如果能有三千米,已经属于单兵作战的超视距攻击了。如果能有一百克,陆昭可以同时操控十枚弹头,亦或者用榴弹炮。

乃至是迫击炮进行攻击,现代超凡者战斗从来都是不对称火力输出。

特别是联邦超凡者,从来都不讲武德。一些本身没有实质杀伤力的神通,借用现代武器能发挥出奇效。

比如听帝京导师说过,有一位精神探查的四阶超凡者,在火箭军帮助下作用能比肩武侯。

其次是老师传授的定身术,陆昭已经达到入门,神魂出窍的问题消失,并且能通过肢体接触定身比自己生命力低的人。

同时炼神也到达了极限,每次运功炼神大脑都会传来胀痛。

“该去找老师问问了。”

——

混元,道观立于混沌之中。

陆昭步入道观中,老道士这一次没有如以往一样静坐,而是手里拿着一个木杵。

一尺长,头部裹着黄布,似乎是敲击用的。

“老师。”

陆昭拱手弯腰,老道士摆了摆手,继续端摩着木杵,问道:“今神州大地,可还有倭寇?”

陆昭回答道:“今神州已无倭寇,但有充当仆从的倭人。”

老道士道:“与为师说一说。”

“是。”

陆昭将自己知道的情况复述了一遍。

正好前段时间在赵德一再强调下,他主动去了解了一下扶桑人。

如果要把邦民也分三六九等,那么这个等级会以对儒家文化圈远近划分,靠得越近就越能融入联邦,进而获得华族高层赏识。

比如扶桑人、高丽人、南安人、吕宋遗民等等。

这些都是在邦区地位比较高的族群,其中要数扶桑人最受重用,因为他们听话。

不同于可能心生反骨的其他族群,扶桑人打从心底里觉得为联邦感到骄傲,对华族歌功颂德,将一些统治者视为神灵。

扶桑族普通民众,也比其他邦民要温驯许多。

陆昭作出评价道:“扶桑人温驯,普通民众也比较善良,但每年恶性事件有一半是他们造成的。他们特有的耻感文化,有着一条行为逻辑不被发现就等于无罪。”

恶性事件不是简单的杀人,而是有违人伦,极其恶劣的犯罪事件。

放在如今动荡的年代都无法接受的犯罪,扶桑人却能屡次刷新社会底线。

有一句话经常出现在卷宗口供里:如果我不这么做就会被排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