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岩正惊怒于无人通报有人到访,一侧头就看见大名鼎鼎的梁贵妃。他擦了擦额头上沁出的冷汗。

行了个大礼,将头狠狠磕在地上还没有被喊停时,沈岩就清楚,梁以这一趟,不是威胁就是警告了。

“平身吧。”示意身旁的婢女将人扶起身,梁以悠悠开口:“沈大人这次可是摔了个大跟头啊,可想过是谁做的?”

沈岩垂下的头轻轻摆了摆,放缓声音说道:“还请娘娘明示。”沈岩表面上装作听不懂话外之音,心中却开始怀疑齐辗和这位梁贵妃的关系。

清楚朝堂上这些人的德行,梁以缓和地招招手,“沈大人不必如此拘束,本宫很是看好沈大人。”

“谢娘娘,但微臣实在惶恐,微臣这心里啊,倒看不清如今局势。”沈岩并不接受这颗红枣,倘若二皇子还在,那梁贵妃的光景定然更加不同。

但现如今……

梁以神色冷了冷,随即又缓和神色,“沈大人有所不知,本宫这肚子啊,最近倒是闹腾得很,这太医啊,也说本宫是有福的命,还嘱咐臣妾多备着些小马驹,说是本宫肚子里这孩子啊,天生好动。沈大人认为本宫该当如何?”

沈岩额头上重新冒出豆大的汗珠,但他这次连擦都不敢擦。

太医都只是暗示,这位梁贵妃是想瞒下这件事,坐山观虎斗,等两位皇子斗得你死我活再带着未出生的这位小皇子杀出一条血路吗?

他的老命啊,怎么就这么苦?要他将未来寄托在一位未出生的皇子身上,变数太多。何况今天的皇帝尚且康健……

正这般想,那道幽深的声音又一次响起,“自从那日陛下气急攻心之后,这宫中,朝堂,沙场都像是被诅咒一样,连连走下坡路,处处都是不如意。这不,陛下便又病倒了。”说着,还拿帕子拭了拭眼角。

虽然沈岩看不见那所谓的眼泪,但他还是配合地安慰“悲痛至极”的梁贵妃。

“娘娘放心,陛下定然不会有事,况且,”沈岩心中纠结一瞬,“娘娘还有四皇子可以依靠,不会是孤寡一人。”

“那,多谢沈大人对本宫的关心,本宫不胜感激。”

“娘娘言重了。”

“对了,沈大人可别忧心,本宫此次出宫是为省亲,这不,在马车中由于思及陛下,伤心过度,又途经沈府,这才让沈夫人带本宫去看府医,”梁以眸光望向房外,淡淡开口:“方才,许是一场梦罢。”

“微臣明白。”

送走梁以,老管事从屋外进来,望向沉默的沈岩,突兀地开口:“大人,要让桃儿为您红袖添香吗?”

沈岩深呼吸,调整心情,“管事贴心,一直处理公务,着实累人。”

“多谢大人夸奖。”踏出去,王管事神色微松。作仆人的,便是要不听不问管好嘴。这才是长命的唯一准则。

——

齐厘酒醒后就被自家父亲揪住耳朵骂,“你小子干了什么蠢事?啊?”

“嘶,疼,疼疼疼!”挣脱开自家老爹的束缚,齐厘抚了抚被掐红的耳朵。

“怎么了?不就是喝了点小酒吗?”摸到被掐得厉害的那处,齐厘疼得龇牙咧嘴。

齐辗恨铁不成钢,“今日有人找了我,把你的玉佩给了我,让我选两条路,要么今日不上朝,要么杀了你小子。”

想着旷一日的朝,不算什么大事。齐辗自然就同意了。

“什么!肯定是谢锦那小畜生干的,我找他算账去。”正要起身,齐厘就被自家老爹摁回原地。

“你小子给我乖乖待在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