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武场恢复了平静，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没发生过。
台下众多弟子眼中的茫然迅速褪去，恢复了清明，却都带着一丝困惑和恍惚。
“咦？”
“三长老人呢？”
“怎么长老们都不见了，什么时候走的？”
“不知道啊....头有点晕！”
“那大比还继续吗？”
“还比个屁，长老们人都走了。”
“再说了，就算接着比，你拿什么跟方易师兄打？”
“呃...说的也是哈。”
众人议论纷纷，记忆完美的衔接在了三长老宣布不追究方易的那一刻。
只有方易没有受到任何影响，那些光束刚进入他体内后，便被防御机制阻挡泯灭。
更别说进入他的识海，抹除他的记忆了。
他的目光微微闪动，看了看眼前同样出现短暂迷茫，正努力回想什么的柳青青和苏清雪。
瞬间心中了然，明白了刚才发生了什么。
与此同时，在宗门最深处，一座云雾缭绕的山峰上。
五位气息浩瀚如海的身影盘膝而坐。
正是离去的四位长老，及一位面容威严，气息深不可测的中年男子。
青玄宗宗主，柳青玄。
此刻，除了柳青玄和其中三位长老的面色还算正常外。
身为阵眼的大长老，脸色颇为难看。
他原本红润的面容，此刻灰败无比，气息衰落了不止一筹，嘴角溢出丝丝鲜血。
原本圆满无瑕的金丹后期巅峰境界，此刻也已跌落回金丹初期。
体内的金丹之上更是爬满了细微的裂痕。
如此状态。
他以后的修行之路恐怕将艰难无比，甚至可能终生停滞于此。
直至寿元耗尽而陨落。
这是开启太虚归尘阵，强行抹去数百位有修行之人，一小段记忆的代价和反噬。
“师兄，你这又是何苦，值得吗....”旁边一位长老叹息道。
大长老擦去嘴角血渍，眼中带着疲惫。
他摇了摇头，声音有些沙哑道，“清雪那孩子....性子倔，今日道心失守，行差踏错。”
“若今日之事传开，她日后如何在宗门立足。”
“老夫绝不能眼睁睁看着她被千夫所指，沦为笑柄！”
他浑浊的双眼望着演武场的方向，仿佛能看到自己那爱徒的身影。
“些许代价....换她一个无恙的前程和名誉...”
“让她有机会走的更高更远....值了。”
闻言，那位出声询问的长老最终只是深深叹息一声，不再多言。
另外两位长老看向大长老的目光中，更是充满了敬佩与惋惜。
一旁的柳青玄嘴唇动了动。
但看着大长老那灰败却平静的面容，原本想说的话在喉头滚动了几下。
最终还是无声地咽了回去。
眼前的这位老人原本有望登临元婴，成为青玄宗的第二位元婴期强者，享尽无上荣光。
如今，却为了爱徒，落得如此境地。
他实在不忍心，将此事告诉这位付出惨重代价的老人。
柳青青与苏清雪修为已至筑基中期，再加上二人都天赋异禀，神魂远比普通弟子坚韧。
若强行抹除其记忆，极可能会伤到神魂本源，造成无法挽回的损伤。
他方才主持大阵时，并未抹除两女的记忆，而是将那一段记忆层层封印，深深压入二女的识海深处。
这个封印会随着时间与她们自身修为的增长而逐渐松动。
待她们也晋升元婴期之境，神魂足够强大时，封印便会解除，记忆也将回归。
这件事，若此刻说出来，对大长老而言，或许有些残酷。
柳青玄最终选择了沉默，将这份复杂的心绪压入心底。
……
演武场。
方易看着柳青青与苏清雪的眼神迅速恢复清明。
那两双美眸中的迷茫一褪，两女的视线便如同磁石般再次牢牢吸附在一起。
空中瞬间弥漫开无形的火药味，仿佛下一秒就要再次争吵起来。
他的眉头一紧，暗道不妙。
趁着两女注意力完全在对方身上，他屏住呼吸，脚尖轻轻点地，身子微微弓起。
蹑手蹑脚地往擂台边缘溜去。
“方易！你去哪？”柳青青眼角的余光敏锐地捕捉到了他的小动作，立刻转过头。
狐疑地上下打量着他，那眼神仿佛在审视一个准备逃跑的贼。
方易身形一僵，干咳一声，故作轻松道，
“我去找三长老，索要我的补偿。”
“补偿？什么补偿？”柳青青秀眉微蹙，脸上写满了疑惑，
“三长老为什么要补偿你？”
方易心里咯噔一下，面不改色的立刻改口道，
“啊，是我口误，是大比奖励。”
“我想去问问，奖励何时发放，具体是些什么。”
“原来是这个啊，那我陪你一起去。”
苏清雪一听，急忙轻声道，“我也去。”
两女极有默契地同时迈步上前，一左一右很自然地伸出手，就要挽住方易的胳膊。
方易一见这架势，如同惊弓之鸟，脚下步伐一错，身形敏捷地向后一闪。
避开了那两只纤纤玉手。
这要在被她俩挽住了，那还得了，说不定刚才的可怕场景还得重演一遍。
柳青青抓了个空。
手臂悬在半空中，顿时有些不乐意了，红唇微嘟，美眸瞪着方易，
“方易，你躲什么？我是会吃了你吗？”
方易看着柳青青那略带委屈和不满的样子，心中苦笑，压低声线道，
“柳师姐，这光天化日，众目睽睽之下，我们拉拉扯扯，成何体统？”
“身为宗门天骄，要注意影响！”
闻言。
柳青青冷哼一声，不以为然。
而苏清雪眸光微闪，暼了一眼台下，素白的脸颊微微泛起一丝红晕，悄然将手收回。
她素手一扬，一艘通体晶莹剔透，周围缭绕着淡淡寒烟的精致莲舟悬浮于身前。
“方易，上舟，我载你去。”
她的语气平淡却隐含期待。
见状，柳青青玉指轻轻一点，一柄流光溢彩，七色宝光熠熠生辉的琉璃羽扇瞬间出现并放大。
她轻巧的了跳上去，冲着方易扬了杨娇俏的下巴，
“方易，坐我的！”
“我这七宝琉璃扇，又快有稳。还暖和舒服，比那冷飕飕的冰块强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