负责人等了好一会,发消息催促季泽壹,几分钟后,终于看到监控里人乘着电梯上来。
赶忙点开包间内的智能控制系统,触摸屏幕,打开倒计时,待半小时后,程序启动。
所有灯光都会被自动调至昏暗、墙壁艺术画变成动态、温度悄悄升高几度。
又把相应的摄像头和传感器统统关闭,精心设计的环境音效很好隔绝掉任何噪音。
让包间仿佛置身于璀璨星空,浩瀚宇宙,一切都变的缓慢流动,寂静神秘,充分感受彼此能量的交互。
季泽壹推开门便看见弥斯坐在包间最尊贵的位置。
没人告诉他,她会来。
季泽壹怔怔打量片刻,脑袋木了一下,房间内气氛诡谲的让人眼神迷离,那种细细的,浅浅的,滴落在清澈液体的酒杯中,沉下去的感觉。
灯光闪烁,一些人谄媚地坐在弥斯旁边,中央的omega热情扭动。
等他反应过来转身要走,人已经被同事们簇拥着进去,大门被“砰”的关闭。
季泽壹被推到弥斯面前,见人到了,她慢慢悠悠拿出终端面板,点开合同摆到桌子上,“按你说的,当面签合同,报酬800万星币,签完我给你7天时间,让姜茶先带你熟悉一下业务,助理也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好好加油,签吧。”
姜茵说完,静静看着不为所动的他,眨了眨眼。
“怎么,是嫌弃钱少了?”女a只是淡淡开口,传入众人耳里却像是问责。
季泽壹没有说话,抬头扫了其他人一眼,闪躲的、心虚的、嫉恨的,让人后背都生出寒意。
视线最后落到弥斯身上,他眉心微皱,眼中墨色涌动,比外面的夜幕还要暗沉。
“弥长官,据我所知,您对沈长官一往情深。”
男o突兀的话题让姜茵摸不着头脑,不是签合同吗?怎么扯到沈译了。
她注意到其他人的脸色,分明是在暗讽她这人表面一套,背地一套,什么深情专一,都是伪装。
季泽壹轻易洞穿她的虚伪和谎言,咬字清晰道,“不好意思弥长官,我不签卖身契。”
虽然光线变来变去看不清季泽壹什么神情,姜茵却觉得他眉眼倏尔绽出冷光,霎时明白话里的意思。
她掀起眼皮瞪了眼角落里的负责人,自作主张的愚蠢东西。
经过部队磨炼过的眼神跟职场上那些只会花拳绣腿的alpha不一样,这种乍现的冷冽时而裹挟着杀意迸发而出,让人胆战心惊。
负责人吞下口水,冷汗涔涔直流,以为是季泽壹态度不好惹得她生气,已经做好飞速下跪求情的打算。
她清了清嗓子,以弥斯惯有的正经道,“你误会了,我绝对没有那个意思,我可以当着这里所有人的面,向你发誓,我只是恰好需要一位助理,仅此而已。”
姜茵语速飞快,三两句解释清楚,并拉上这群人佐证。
负责人小跑上来拍拍季泽壹肩膀,“是啊是啊,我一开始不是都跟你说清楚了吗?怎么你没听懂?弥总就是缺个助理,看你聪明能干,这才把位置给你留着,不然,那么多人挤破脑袋,你以为这好事能轮得上你?”
理是这么个理,就是听起来不好听,姜茵眉宇轻拧,又说,“放心,合同只有三个月,如果这期间你做的不满意或者不高兴随时可以离开。”
不知是她说的诚恳,还是有其他人在场见证,季泽壹犹豫了几秒,随后弯腰签署名字。
他知道自已不可能一辈子做模特,姜家就剩他和母亲两个omega,姜光海留给姜茵的遗产早就被姜茵挥霍去不知名的鬼地方。
如果真的能赚那么多钱,还能跟着长长见识,自然是愿意,他得为自已做打算。
但他心里的顾虑并没有完全打消,签完后又忽地后怕起来,万一这人就是禽兽怎么办?万一她当场变脸怎么办?
季泽壹心底跟个鼓一样,敲的咚咚响。
来不及思虑清楚,看着他签署完合同,其他人立马欢心的蹦出来拉他去喝酒跳舞庆祝,不给他反悔的机会。
平日里寡言少语的阴暗逼,还真让他攀到高枝儿了,岂止是高枝儿,是超音速火箭炮,这玩意一飞冲天,又快又猛。
总之,他们也不管季泽壹愿不愿意,只要大boss不会因为没搞到手而掀桌子,自已的饭碗保住就算完事。
房间里的香味渐渐产生效用,季泽壹迷迷糊糊被逮住灌了好多酒,天地旋转,大脑发沉,呼吸逐渐变得急促。
他跌坐在地上,那人还在灌酒,酒水从高处倒下,男o被人用手抓着头发扬起下巴。
酒精作用让他神经一阵一阵抽疼,迷失的双眼盯着半空像是看到什么美妙绝伦的事物,内敛含蓄的表情刹那间转变,平静沾惹上疯狂,他张开嘴,唇角微微上扬。
他不生气反而兴奋的生怕漏掉一点,努力接住倒下来的酒水。
失焦的瞳孔逐渐聚集在虚空的一处,他望着那里缓缓发出声音。
旁边的同事恍惚间听到几声,姐姐……
姜茵本来打算签完合同就走,见到这一幕,却怎么都挪不开脚步。
季泽壹坐在地上,两腿并拢呈M形,身上湿漉漉,薄衫紧贴住线条,透出肌肤颜色,膝盖、腿部、臀部周围全是水渍。
时机成熟,季泽壹已经彻底失去意识,其他人见状立马脱手,把人甩给弥斯,男o泄力似的软在她肩膀,再抬眸看时,屋里已然空无一人。
“?”
安静的连呼吸声都能听见。
姜茵轻叹口气,眼波倒映的人深深熟睡,墨黑的睫毛簇簇弯长,随着呼吸起伏而微微颤栗。
“你同事一早就计划好了,你还傻乎乎的被蒙在鼓里。”
“幸好遇上的是我,要是别人......”姜茵忽然顿住,有些说不下去。
罂粟一样的omega,让人又爱又恨。
也许alpha们都爱以驯服这样的omega为乐,可姜茵发现自已打一开始就是顺着他来,不论他对自已做了多过分的事,她总会一而再再而三的忍让。
也许是她自已没有把握好忍让的度,才会被反噬。
就像林修斯说的,她得逼一逼,才有点alpha的样子。
男o滚烫的体温紧紧挨在胸口,她喉结明显一滚,神情认真,最后眉眼染上一层淡淡的阴翳。
伸手把他唇角的酒渍擦掉,又不怀好意地凑近些距离,鼻息呼出的气息热热黏黏。
搂着腰的手臂不自觉收拢,昏睡的人睫根噙着泪光。
似乎是感受到alpha的气息,男o嘴唇轻微颤抖起来,泪水顺着鼻梁滑落,“对不起......”
“姐姐......对不起......”他断断续续啜泣着,像是被困在梦魇,晶莹的泪珠淌过脸颊,留下湿湿凉凉的痕迹。
姜茵低嗔着呓语,“给你留的礼物很有用,终于知道道歉了是吗?”
“非得到不可挽回的地步才能意识到自已有多过激是吗?我就不该纵容你,我应该给你立点规矩。”
“你知不知道omega的眼泪就是alpha的兴奋剂......你故意的......”
“最后一次,等我毁掉舆论之眼,我就来找你,好不好?”
阵阵暖流冲击着她的理智,最终被极力克制,化作轻微叹息。
她早已不是曾经的姜茵,她不会随便乱来。
省的明天醒来又把刀架她脖子上,她嘴角悄无声息浮上一层笑意,把人打横抱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