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泽壹还是没有动,姜茵有点急了,小声嘟囔,“怕什么,我都不介意,你介意什么......”

女A语气漫不经心,似乎很熟悉她这个便宜弟弟,毕竟季泽壹那样要说一个相好的都没有,她才不信。

她说话的声音不大,四周很安静,一字不落地全落入季泽壹耳里。

很好,她自已是个什么样的烂人,就会把别人也想成那样。

他掌心的力道紧了紧,仿佛又看见那个打扮的光鲜亮丽,驾驶烈焰红色座驾扬长而去约会的姜茵。

当他也花枝招展的从宴会上回来,姜茵看见穿着妖娆的季泽壹时,就是这种阴阳怪气的模样,嘴里却满是正义之辞,“父亲不是让你少抛头露脸吗?你把他的话当耳旁风,被发现了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女A闻见他身上浓烈的香水味,皱着鼻子,从他身侧而过,季泽壹没有等来预想中愤怒吃醋的姜茵,反而是日渐嫌恶的目光,以及周遭人的议论纷纷。

不论他再怎么试图通过这种越界过火的方式吸引她的注意,结果都是姜茵从不正脸看他一眼。

过了会,姜茵就看见季泽壹转过身,他站在那里,双唇紧闭,然后径直走过来僵硬地把裤子往上提,憋着火举动不免粗鲁了些,勒到她的皮肉。

“轻点!”姜茵低吼,刚刚才遭受重创,经不起再来一次,这家伙跟吃了火药一样,看他给沈译换药处理伤口的时候下手也不这么重啊。

这怒音像是刺激到了季泽壹某根神经,吼得他顿了顿,心底的羞耻被骤然带过。

几秒后他兀地面对姜茵蹲了下来,一言不发变得慢条斯理。

他扣那三颗暗扣时,手若有若无地羽毛似的触碰在裤子上方,姜茵呼吸微微深重,小腹起伏连带着周遭空气变得灼热,她难得露出溃败的表情,“你能不能快点。”

再慢点她就要立起来了。

本来她是毫不在意的,谁知道季泽壹直接蹲在她面前,从上往下看,他长长的墨睫扑棱,一脸仔细的凝视着某处,终端的灯光照射在他脸颊,打出好看的阴影。

他有条不紊替地进行手上动作,空气凝聚短暂时间里,这样的姿势蓦然让人心猿意马。

越往下想,一些可怕的画面越开始占据她的脑海。

偏偏季泽壹还跟她作对似的唱反调,明明脖子上染了一圈红晕,表面看上去却镇定自若,愈发缓慢起来。

暗扣的确不容易一次就扣上,但也不至于扣五六分钟这么久。

还剩一个扣子,姜茵琢磨着裤子掉不了。

“够、够了,你要不乐意扣就别扣了。”姜茵赶紧用裹成肉粽的手拍开他的手臂,挡在略微鼓包的裤裆面前,不让他再继续。

季泽壹仰头,带着难辨色彩的眸子睨了眼居高临下的女A,姜茵下意识扭开身体,拉开两人的距离。

再回头看时,季泽壹目光浅淡,唇角扬了扬,“我没有释放信息素,姐姐这样也会对我产生反应吗?”

季泽壹明知道她讨厌他,还要直白地说出这种话,分明就是侮辱她。

姜茵胸口掠过一丝烦躁,信息素训练磨灭了她对omega信息素的垂涎,却没带走她身体的欲望。

“你少看不起人,你还不配让我心动到那种程度。”

脱口而出的言语像尖锐的刀子,季泽壹愣在原地。

不配。

季泽壹轻轻冷笑一声,额前碎发被微风吹拂起来,露出清隽的眉骨,“真好,你还是这么自以为是,我差点以为你改过自新了。”

差点就心软着要再给她一次机会。

空气沉默片刻。

姜茵觉得他莫名其妙,哪个正常人听到她说的还能蹦出个“真好”来?

不止这次,之前好多次和季泽壹吵架也同样让她吵着吵着就摸不到头脑,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一度让姜茵怀疑自已在口舌战上的功力大大退步。

现在看来,根本就是这人有毛病,杀完人还能面不改色回学校上课的人,不就是疯子?疯子有什么逻辑。

“姜茵!”身后一道女音忽然喊她。

姜茵回头,是姚以衫和黎川,举着照明灯跳过碎石过来汇合。

“你们没事吧?”姜茵丢下静默的季泽壹,上前仔细打量两人,见他俩分毫未伤放下心。

姚以衫引开人群之后连跑好几公里,把那个队伍给引到其他人的地盘,两个队伍立即炮火相接,她趁机跑掉,在回来路上遇到同样掉队的黎川,便一起组队,进入通讯范围后,沈译联系到了他们。

“这里还算安全,先休息一晚,明天得赶进度抓捕异变种了。”姜茵带着姚以衫和黎川朝前走,沈译已经睡着,几人轻手轻脚找了合适位置就地躺下。

他们耽误了一天,进度早已落后。

季泽壹跟在他们身后,离姜茵最远的位置躺下入睡。

翌日早上,沈译醒来第一件事就是查看他们距离边缘地界还差多远,那边的异变种数量多,方便他们抓捕,不用满地图跑来跑去。

他安排好前进路线后,队伍开始出发。

越往边缘走,空气越浑浊,姜茵感觉吸入的氧气里像是夹杂着什么大颗粒尘土一样,刺激地喉咙和鼻子很不舒服。

而且天空颜色也变得更加灰暗,如果说中心位置是米白的灰,那这里就是乌鸦的黑。

时不时还有阵阵强劲风波吹过,每次都吹得她睁不开眼睛。

刚走了没两步,下一阵风又吹过来。

“!”姜茵猛地被风往后带了一下,她没站稳泄力似的要被吹得后退,却在下一刻仰躺倒地,她看向纹丝不动的脚部,还没反应过来。

“沃趣,这是沼泽地吗?”不止她,黎川还有队伍其他人也一样,他们踩到了一片正在下陷的区域。

“这不是沼泽。”沈译双腿已经抬不起来,蹙着眉眼望着地面。

普普通通的水泥路街道受到炮火攻击早已破败苍凉,上面的裂纹数不胜数,前一秒踩上去还是坚硬的质地,下一秒就像沼泽似的软烂,不断让深陷其中的人往下掉,像个黑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