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栖竟是宣武帝的儿子!这是他万万没想到的。
他的母亲便是凤轻尘,也就是当年的愉妃娘娘,凤轻澜的亲妹妹。
那就说得通了,凤昭仪是凤栖的表妹,怪不得她要与他假结婚,一是为了留在夏朝,二是为了让他帮他们造反。
余羁当然会帮他,任务就快完成了……
余羁站在他们这边的消息自然很快就传到了凤栖那儿,他心中自是欢喜,想着给余羁一个大惊喜!
凤栖坐在镜前,指尖微红,脸上带着笑,在抹着口脂。
谨弋站在一旁,脸色像是便秘了一样,有些别扭,只觉得他家公子疯了。
虽然公子之前在红楼接客时也打扮得花枝招展的,但从未抹过口脂,如今却抹了艳丽的红色,还问他好不好看。
谨弋怎么看都觉得诡异,瘆人得慌。
“你还没回我呢,这样好看吗?”
凤栖看着镜中的自已,感觉唇太红了,他微微皱眉,但他见那些出嫁的人似乎都是这样打扮的……
谨弋暗暗深吸了一口气,回了一句:“公子容貌举世无双,无人能及!”
他家公子本就性子古怪,行事叫人捉摸不透,现在倒好,更诡异了。
八成是因为那个余羁!
谨弋一阵头皮发麻,他都不敢想象,若是那余羁如何都不肯从了公子,事情会发展成什么模样。
而且他看那余羁不像是对公子有情的样子,但公子似乎对其情根深种,还误以为对方也是如此……
“公子,您当真要如此?”
不再观察观察吗?
谨弋还想说些什么,就见凤栖冰冷地抬起了眸,那神色又冷又硬,如冰块一般说了一句:“行了,滚吧。”
谨弋立马抱拳,恭敬退下,心里却是忍不住担忧。
公子从小就比常人偏执些,他想要的东西就必须要得到,得不到就毁掉,从未失手。
不过……看余大人那个无情无欲的样子,谨弋心中默然为自已公子点了根蜡。
这次,公子怕是没法如愿以偿了……
谨弋退下后,凤栖笑着看镜中的自已,涂脂抹粉,比原来还魅惑了三分,像个祸国的妖物。
余羁,应当也会喜欢。
毕竟,还是男人最了解男人,不是吗?
凤栖一点一点地将唇上的口脂擦掉,丢进了一旁装着清水的水盆之中。
起身,停在了挂在屏风之前的那套婚服前,他静静地看着,良久。
想到今夜便要嫁给余羁,凤栖就止不住的高兴,发自内心的,更是真心实意的……
余羁哪里知道自已的好哥们会惦记着他,他只知道布置婚宴快把他累死了,他已经连着好几天没睡个好觉了。
余羁心里有点郁闷。
原来结婚这么累的吗?看来还是做单身狗好。
这一日,全长安城的人都知道余大状元余羁今日娶妻,迎亲的路上,许多百姓为了颗喜糖都跑出来凑了热闹。
余羁也很大方,备了堆积成山的喜糖,所有出来观礼的人都能分到几颗。
糖在这个时代是很稀缺的玩意儿,因此所有人都感慨这余羁娶妻的气派。
不过想想,人家娶的可是公主,便也觉得不奇怪了。
只不过有许多女子,远远地看了一眼骑在高头大马上的余大状元,便不由红了脸,纷纷都羡慕起了那个可以嫁给他的公主。
而余羁却没什么感觉,只是有些迷茫。
这样就算是结婚了?
余羁坐在席位上,依旧觉得像是做梦一般,就连刚刚拜堂时新娘比凤昭仪高挑了许多都没发现。
在酒席上给新郎敬酒的环节,他一个一向滴酒不沾的人,破天荒地喝了不少。
红儿想要上前阻止,桃红却拦住了她。
“今日余大人大婚,由着他去吧!你再陪我喝几杯!”
“是。”
红儿安分地招呼着桃红等人喝酒、吃席,这些人可都是公子的朋友,不能怠慢了人家。
正喝着,余羁过来了。
他一把揽住了红儿,醉醺醺地道:“红儿,我有些乏了,先回房休息,这儿你看着点儿。”
“是,大人放心去吧。”
余羁迷迷糊糊之间,点了点头,说了一句:“好。”
一场喜宴持续了很久,宣武帝和皇后都派人送来了贺礼,还有一些皇室中人。
余羁到婚房的时候,天色已经很晚了,喝得太多了,他连站都有些站不稳了,只想回到自已的大床上去好好睡上一觉。
至于凤昭仪,她应该已经被凤栖接走了。
余羁伸了个懒腰,却突然看见床上似乎有个人影。
嗯?
余羁有点懵,是他喝多出现幻觉了吗?
“公主?”他有些疑惑地往前走。
凤栖居然没把凤昭仪带走吗?他竟然放心把自家表妹放在他这么一个大帅哥的房里?任由他们洞房花烛都无所谓?
他也太相信他了吧?
要是他妹,他都恨不得杀尽周边所有黄毛!
还是说……出什么事了,导致凤栖没能把她接走?
应该不会吧。
余羁突然觉得有点头晕,他晃了晃脑袋,原地停了好一会儿才站稳。
他晕乎乎地看向了面前穿着一身大红婚服,蒙着喜帕的人。
是错觉吗?
凤昭仪她原来长得就这么长吗?
余羁强撑着地走到了她的身边,结果头一晕,他就靠在了对方的身侧。
感觉到对方似乎顿了顿,余羁连忙解释道:“抱歉抱歉,我有点晕,不小心……”
房中的窗没有关,一阵冷风吹进来,余羁微微一个激灵。
冬日本就冷,现下又吹了风,余羁瞬间清醒了;他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屋中的气氛颇为诡谲。
余羁鼻翼微微动了动,嗅到了一股熟悉的气味。
“你是……凤栖?”
他看着对方修长的手,上面涂抹着透明的丹蔻,喜帕被缓缓扯下,余羁看到了那张美艳绝伦的脸。
凤栖就这样静静地注视着他,不说话。
他一身正红色的婚服,腰间以金色丝带束起,那一头黑发挽起,殷红的嘴角微微上扬,美艳得不可方物。
余羁只觉得他的心脏似乎停了,他的唇嗫嚅了良久,才难以置信地问道:
“你、你怎么会在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