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礴长最近感觉自己有些飘了。

这种感觉,来自于邻里间的比较。

同一条巷子,大同小异的宅子,原本没啥区别。

只不过其他家的门口,虽然也有看大门的,却都是些寻常百姓。

季礴长这边不同,那都是清一色的禁军。

关键季礴长外出时,禁军还会分一半出来跟着保驾护航!

这待遇,直接看呆了几家邻居。

之前刚搬来时,邻居们还当他是暴发户,不光懒得结交,还目中满是轻视。

但现在,他们是想高攀都攀不上。

禁军把闲杂人等挡的死死的,那保护真是全方位无死角,皇帝出巡,也不过如此!

“香君,咱们现在日子过的不错,要不要回牌坊村,祭告一下咱爹娘?”

季礴长一脸认真,但香君却用秋水般的眸子看着他,似笑非笑。

“到底去不去啊?”

香君突然噗嗤一声笑了。

“相公,你回去祭告爹娘是假,向村里那些寡妇炫耀才是真吧?”

“哪有?你家相公是那种人吗?村里的小寡妇,我就看得上你一个!”

季礴长信誓旦旦的,但眼神却有些慌乱。

不过香君却没有生气,倒是若有所思。

“相公如今身份和从前不同,也是该纳几房妾室的。小妹肚子不争气,暂时还没动静,作为大房,小妹应该为相公操心这事才是。”

说着,香君还一脸惭愧,欠身施礼赔罪。

看着她这样,季礴长差点惊掉下巴。

虽然回到了大明,知道这年头男人三妻四妾很常见,但真轮到自己身上,季礴长还真有些猝不及防。

这是啥感觉呢?

好像还有些羞涩……

不过,更多的是感动。

家有贤妻,不过如此!

放在后世,谁家老婆会说:老公,我给你再娶一个?

这让季礴长对香君的胸襟感到十分佩服。

当然了,最强烈的感觉是激动,甚至可以说是亢奋。

在牌坊村时,季礴长是夜夜提防那些如狼似虎的小寡妇,为了保住名声保住饭碗,他基本对小寡妇们没啥念想。

但离开牌坊村后,季礴长才越来越发现,那些小寡妇还挺有味道的。

想起那些搔首弄姿,想起她们那媚眼如丝,季礴长甚至常常暗自吞口水。

但是季礴长却连连摆手:“不不不,香君,我有你足矣!真的,我对纳妾没兴趣!”

不料香君却刮了刮脸,吐了吐舌头:“相公昨夜还在说梦话,让翠花多喷点水……羞羞羞!”

翠花,是牌坊村的中年少妇,味道和香君这样的青涩少女自然不同。

即便是在牌坊村的时候,翠花也是季礴长梦里的常客。

一直以来季礴长都藏着这秘密,谁曾想,居然说梦话泄密了。

这真是,要多尴尬有多尴尬。

好在这时候朱元璋进来,这才给季礴长化解了尴尬。

“长儿!义父又来看你了!”

季礴长一溜烟就跑到了前院。

“义父!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您能来真是太好了!”

面对热情的异常的季礴长,朱元璋很是诧异。

但他满腹心事,也顾不上计较这些。

“长儿啊,咱见过你说的那个福寿了。”

“啊?还真有这人?”

季礴长一脸惊讶。

“嗯?你还真是道听途说知道福寿的?”

朱元璋更是一脸懵逼。

原本他对季礴长寄以厚望,想多挖点胡惟庸的事情出来,可如果季礴长只是偶然间听来的消息,那恐怕也就是福寿害徐达这一则消息。

“长儿,你还知不知道胡惟庸别的事情?你不会只知道一个福寿吧?”

朱元璋拉着季礴长袖子,生怕季礴长让他失望。

“别的事情?唔,别的也是听过一些的……”

“又是听来的??”

朱元璋有些破防。

“这么严重的事情,你怎么都是听来的??”

季礴长耸耸肩:“要不然呢?义父不会真以为我是个神棍,能掐会算吧?”

朱元璋一阵呆滞后,苦笑起来:“听说就听说吧,那你把你听来的和义父说说,义父回头亲自去查证真伪!”

然而季礴长却拉着朱元璋回了房中,关上房门,心事重重地和朱元璋挨着坐下来。

“义父,这事你不要插手了。”

朱元璋闻言一愣:“这是为何?难不成,放任胡惟庸在朝中肆意妄为?”

季礴长微微摇头:“这事,义父交给毛骧做就是。但义父您,以后千万不要再插手此事了。就是皇帝让你去查其他人,你也要让毛骧去做,功劳也要全部让给毛骧!”

朱元璋一头问号,虽然实际上就是毛骧在做事,但他还是感觉季礴长话里有话。

“长儿,不管义父怎么选,你总得告诉义父原因啊!”

“义父,您这差事看着谁都能调查,威风的很,但实际上,这也是最得罪人的事!他日若是逼反了大臣,或者满朝大臣人人自危而对一起弹劾义父,又或者过往的案件中,哪怕有那么一点点的失误而被大臣们抓住!义父您都会被朝廷祭出来,以平息事态!”

原来如此!

朱元璋心里暗暗吃惊。

他一直用毛骧,而不是隔三差五的换人,一来是毛骧用的趁手,二来也是等着毛骧得罪人太多时,直接把毛骧给杀了。

但季礴长却能看透一直弹劾朝臣的危险!

这让朱元璋对他大感惊讶,有种又被刷新了认知之感。

本以为季礴长只有些小聪明,没想到,季礴长对官场看的这么透彻!

这小子不做官,真是可惜了!

收起乱七八糟的想法后,朱元璋还是集中精力,想把胡惟庸的事情先搞明白。

“长儿,义父记下了!只要你把胡惟庸的事情和义父说个差不多,义父靠这一桩功劳足以功成名就,以后应该再也不用干这种得罪人的事情了!”

这样啊!

季礴长信了。

咱这义父,比毛骧这个指挥使都地位高一些,如果他扳倒胡惟庸再加官进爵,那怕不是一品大员!

自己有个一品大员义父,还是姓朱的,以后只要不干那种天怒人怨的事,基本不会有性命之忧。

“义父,我愿意助您一臂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