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正在搜索过来,屋子里的气氛却并不是很紧张。

毕竟他们刀口舔血走在悬崖边的人,怎么不可能不留后路?

“接应的人还有一会儿就过来了,怎么说?”

戴着牛头套的男人把头套掀开半边,摸出香烟点燃,看了眼安歌。

他们互不认识,都是经过中间人牵线走到一起的,甚至连称呼都是依照头套来的。

上面给的指令是做掉这个女人,但目前来看,似乎有人在犹豫。

组局的是老狼,也就是安歌,所以他们肯定会征求他的意见。

安歌摸出手机给姜渔拍了张照片发过去,然后静静等待。

此时,外面已经有人靠近了。

但他们都不敢轻举妄动。

老赵拉了几次裴铭生,想把他往自已背后藏,但对方就是不肯。

屋里安静得很,只有一盏灯光亮着,窗帘那些也拉起来了。

裴铭生极力压制着自已那颗狂躁的心,生怕突然脑袋一蒙,自已控制不住做了什么事。

城市内,越辰看着周娉婷拿着手机靠在窗前发呆,走过去一看,是姜渔晕厥过去的照片。

“怎么?心软了?”

越辰勾起唇角,“也是,毕竟她要是真的死了,后面被裴铭生查出来……”

周娉婷听了他的话,手指头不由得颤了颤。

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她手指迅速,发了一条消息过去。

杀,视频我会删掉。

看到她的消息,越辰双眼微眯,转身躺在了沙发上,笑眯眯看着外面的夜色。

得到指令的安歌深吸口气。

其他人对视一眼,明白了意思。

牛头往床前走去,枪口对准了床上的姜渔。

姜渔此时满头大汗,脸色非常不好看,表情痛苦,似乎在做一个很恐怖的噩梦。

就在手指刚要扣动扳机时,一声突如其来的枪声打破了内外的平静。

刹那间的愣神之后,安歌举枪直接干掉了刚才“走火”的狗头。

床前的牛头已经倒地没动静了。

听到里面的动静,外面的人交换了眼神,纷纷往房子跑。

裴铭生一把把老赵手中的枪抢了,跟着警察冲了上去。

老赵在后面骂了一句,另一边的余却也不知何时没了踪影。

屋内什么情况不知道,安歌也没想到会出变故,听着外面的动静,他眼神逐渐变得可怕起来。

交火就在一瞬间,内鬼不止一个。

安歌想直接一枪结束姜渔的命,但被鹰头给拦了下来。

“你们是谁派来的?”

安歌沉声问道。

“拿钱办事而已。”

鹰头声音闷闷的,说罢就举枪朝安歌射去。

安歌见状不好,迅速去抓床上的姜渔,另一个人也过来帮他。

鹰头因为有顾虑,枪打得不是很稳,几枪都擦着两人身边过。

砖瓦房有两层,安歌他们在二楼卧室,警察已经到了二楼门口,眼看着就要冲进来,突然,一阵直升机轰鸣声骤然响起。

房门被撞开,正好看到鹰头和狼头跳出窗外,抓着一根绳子快速升空。

裴铭生第一时间去看姜渔的情况。

好在她没有外伤,只不过被注射了什么不清楚,需要及时就医。

他抱着姜渔冲下楼,警察看了一圈屋里的情况,显然他们发生了内讧。

分赃不均?

不过他们警察也不是吃素的,立刻调集人去追查那直升机线索。

鹰头在安歌下面,安歌刚跳进直升机里,就把枪口对准了下面吊着的鹰头。

突然,两声枪响再次响起,不远的山头上,余却另一名狙击手站在一起,狙击手直接射中了鹰头的背心和肩膀。

直升机远去,夜色太暗,狙击手叹了口气。

余却拍了拍他的肩膀,转身离开了。

裴铭生让他跟着狙击手提前来这里以防万一,还真让他们逮住了。

救护车疾驰在公路上,姜渔紧抿着唇,浑身冷汗直冒。

裴铭生坐在一旁小心翼翼握着姜渔的手,脑袋不停地运转。

这一切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他一直派人盯着姜家,没有任何动静。

如果排除姜家呢?

还有谁会恨姜渔恨到如此地步?

或者是……或者是……这一切都是针对自已?

他突然想起一件事来。

很多年前在国外上学时,有个女生因为向他询问过题目,但她第二天就没有来学校了。

他也没有放在心上,后来听说那个女生被打了,甚至差点惨遭毁容,出院后直接转学。

听说这件事时,周娉婷就在他身边坐着,当时她的神情很让他意外。

那是一种胜利者的姿态。

周娉婷!?

裴铭生神色沉了下去。

是你吗?

他们从小一起长大,自认为很了解对方,但现在细想起来,自已似乎从来没有怀疑过对方。

仔细一想起来,这一切似乎都有迹可循……

到了医院,裴铭生看到姜渔进了急救室后才终于卸了一口气,摸出手机发了条信息。

此时的周娉婷正在发疯。

她揪着越辰的衣服质问到底是谁搞的鬼,为什么会中途出岔子了?

越辰无奈的想要安抚她,但她不依不饶,双眼布满血丝。

就差一步!她就可以除掉那个女人了!

“是不是你?是不是你!你一直想跟我结婚洗白你们越家,你看似千方百计讨好我,其实背地里……”

“周娉婷!”

越辰低吼一声打断她的话,瞧着她被吓得愣神,又叹了口气,语气放软了,“我爱你,我只想你开心,我没理由会这么做,你不是一直都知道的吗?”

周娉婷愣愣的看着他,一时间真的有些看不清这个男人了。

他们两个认识很久很久了吧?多久了?

姜渔醒来的时候,她神经已经有些麻木了。

害怕是当然害怕的,但现在更多的是一种无力感。

这种千防万防还是被被人捅一刀的感觉,让她真的很抓狂。

有人进来了,是裴铭生。

他显然没休息好,但看到她醒了,脸上瞬间露出了一丝笑来。

“我睡了多久?”

姜渔伸出手放进对方宽大的手掌里,看着他满脸的疲倦,很是心疼。

收拢手心,裴铭生看着这个女人,心里满是愧疚。

因为被注射药物的原因,姜渔足足昏睡了五天。

就在这五天里,警方和他的人一直在马不停蹄的侦查所有可疑的人和事。

总归有收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