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江立终究还是踏上了南下的路。只不过,他只能孤身前行。没有了哥哥寒江羽事事想在前,寒江立此次出行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一袭紫衣似罗兰,骏马飞驰飘如烟。孤身孑影异乡去,唯有浊酒解万千。
寒江立不知何时爱上了喝酒,也许酒醉可以让他七分清醒,三分混沌,如此才可以不那么痛苦。故而每行至一处,其他尚且无关紧要,首要是先打满酒囊。
一路南下,寒江立听到了不少关于恶鬼伤人的传言。
“太可怕了,我听说那恶鬼没有脸,只一团黑气在他披风的帽子里弥漫。”
“我也听说了,那恶鬼手拿一柄长矛,一旦被他盯上,那矛便可直接将人刺穿。”
“是啊,我那日亲眼看见他杀了人,他一身玄衣,腰间系着一条红绫,诡异得很!不过他看到我却没杀我,也或许他也不是那么坏吧?”
“可拉倒吧,鬼还有好的?看见你还没没杀你?怕不是你搁这吹牛呢吧?”
“我没有!唉,怎么不信我呢?”
“罢了,罢了,趁天还未黑,赶紧回家去吧!”
“对对,走走,快走!”
这些人正在议论那个一路南下伤人的恶鬼,根据他们的形容,寒江立总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但很快又否定了自己的猜测,不可能,哥哥是那样神仙似的人物,怎么可能沦落为滥杀无辜的恶鬼!
为了弄清楚事情的真相,寒江立又加快了自己的行程,期待能在平氏参加完族长继任大典之后,追上那恶鬼一探究竟。
又行了半日,寒江立终于到达中原,正巧赶上平止雨的族长继任大典。
也许是因平止雨还未从父亲的死中走出,平止雨在典礼之前格外凝重。可以看出来他这一年来,亦是有了不小的变化。
曾经的平止雨性情暴躁易怒,如今看起来倒是沉稳了不少,或许和寒江立一样,成长总是需要付出血的代价。
“中原大地,天下之中,福泽恩佑,悠久绵长。平氏少主持重沉稳,秉性纯良,才华卓绝,风姿倜傥,今继任平氏族长之位,以平天下不公之事,以济世间流离困苦。”
平止雨一身华贵的土衣,黑金镶玉的发冠,虽不及平止风般陌上人如玉,却也是少有的翩翩公子。少了平止风的光彩夺目,他也算得上一眼就能从人群中跳脱的存在。
平止雨在继任大典之上就已经注意到了寒江立的存在,典礼结束后便匆匆赶来。
“江立兄,别来无恙,近日可好?”平止雨热情非常,和典礼之上判若两人,也许父亲的去世、哥哥的离去对他造成了太大的打击,如今老友久别重逢,也确实给他带来一丝欣喜。
“止雨公子,好久不见!如今越发有了族长的风范。”寒江立与平止雨见了礼,朝着他的右肩轻捶了一拳,这一拳有对老友的挂念,也是故意亲近以免久别重逢多了生分。
“彼此彼此,我听说江立兄如今也已继任寒氏族长,未及道贺,惭愧至极!”平止雨作揖致歉。
“你我之间,不必如此客套,况且台安叔叔身陨,我又怎敢苛求?”提及此,寒江立眼底泛红,一是为平台安爆体身亡感到伤感,也是触及了自己的伤心处。
“我们都是命苦之人,如今父亲、兄长都已不在身边,以后只能依靠自己了!”平止雨早已听说了北疆惨战,无奈自己被族长事务缠身,不然早就跑去北荒了。
“说来惭愧,北疆一战,平氏也未曾相助一二。”平止雨有眼底划过愧疚之色。
“江立又怎能不知平氏的身不由己,当时台安叔叔性情暴躁,还有些失魂之症,他又如何带兵去往北疆,何况,我们到达北疆之前,也未想到那一战,居然如此惨烈!怪,也只能怪到狼族的头上!”寒江立每提及此事,都是一次心灵的炼狱,伤与痛根本无法掩饰。
“我相信,我们一起联手,一定可以踏平北疆。”平止雨的这句话虽然简短,但在寒江立的心中却分量颇重。这说明平氏会助他与狼族决战。
寒江立激动的差点流出泪水,紧紧抓住平止雨的胳膊,眼底尽是感激。
“不过,在这之前,我得先去做一件事,我要去潮氏为父亲和哥哥报仇。”提起潮氏,平止雨也是满眼的恨意,毕竟,是他们害的他家破人亡!
“好,我和你一起去!正好我也要南下追查恶鬼伤人事件!”
两个人一拍即合,如今,南下之行便也有了同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