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平鸮刚从父亲的族长大殿出来,便命人将潮汕齐软禁起来,他的存在,只会让自己束手束脚。

“潮老头,你就好好歇着吧!”潮平鸮一脸邪魅阴郁,眼底流露着一抹微不可察的厌恶与得意,此刻他再也不是那个任由父亲践踏玩弄的少主,而是潮氏族长潮平鸮。

“潮平鸮,你这个畜牲,你想要干什么?你给我回来!”任凭潮汕齐再多的谩骂,潮平鸮头也不回地离开。

刚行至曾经的少主宫,也就是如今的族长大殿,鸮华殿,便有手下兵士匆匆来报。

“少主,哦,不,族长大人,有人在北海岸发现了平氏族人,他吵嚷着要见大小姐!”

“平氏族人?要见子汐?莫不是?”潮平鸮心里一边暗自思惴,一边冷言回复:“把他带过来!”

“是,族长!”那人领命而去,不多时便带回一有些疯癫之人。

“潮公子,真的是你,我要见子汐!”那人显得十分急不可耐,曾经的清高冷傲荡然无存。

“风公子,我知你对小妹没有什么情意,感情之事本也不可强求,所以在穹窿山也未逼迫于你,如今却不知你为何又寻到我琼岛来?既然不喜欢,那就莫要再去招惹,不然对你们彼此都只会是伤害!”

潮平鸮倒是清醒得很,既然不爱,又何必徒增牵绊!

“都是我的错,我曾以为我对子汐没有任何非分之想,但自从我回到中原,只感到魂牵梦萦,朝思暮想,所以才不得不跨越千山万水前来寻她,如今我饱受思念之苦,只觉肝肠寸断。求你了,鸮兄,让我见见她,见不到她我觉得自己会死掉!”

潮平鸮见到这副样子的平止风实在有些咋舌,就算自己再无耻风流,也未曾说过如此恶心的话!

那些时日在异园,他们朝夕相伴,也未曾见他有过任何情绪波动。如今,却不知为何突然对妹妹如此浓情蜜意。

“风兄,舍妹那日在穹窿山负气而归,想不想见你得看她的意思,如果她同意,我自是不会阻挠。”

潮平鸮心里似乎也对事情的来龙去脉有了一些头绪,想必此刻妹妹也正翘首企盼平止风找上门来。

潮平鸮让人先伺候平止风沐浴更衣,准备了丰盛的家宴进行款待。

自己向妹妹所在的紫林殿行去。

进了紫林殿的门,便发现潮子汐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镜中憔悴不堪的自己发呆,眼底尽是落寞和焦虑。

“子汐。”

潮平鸮的一声轻唤将潮子汐拉回思绪。

“哥!”潮子汐先是一激灵,继而又满眼失落。

“怎么,不是你日思夜盼的那人,有些失落?”潮平鸮故意拿这话来刺激她,想必此刻除了平止风也没有什么人什么事可以让她提起精神了。

潮子汐并没有搭话,依旧呆呆地望着镜中越来越消瘦的自己。

自从穹窿山回来,潮子汐连一顿饭都没有好好吃过,她这个人平时看着没心没肺,一旦认定了一个人一件事便容易钻牛角尖。她的眼里再也容不下其他人,对任何事也提不起兴趣。

“哥,我真的有这么差吗?我是任性了一些,可是我没有做过一件伤天害理的事,也未曾朝秦暮楚,见异思迁,他为何就是不喜欢我?”

潮子汐说着眼泪再次划过脸颊,这些时日,她已经记不清自己流了多少眼泪!那个活泼可爱、调皮捣蛋的潮子汐似乎一夜就消失不见了!

潮子汐想不明白,潮平鸮自然也是想不明白,毕竟,在他心里又何尝没有困惑。也许,这世间任何事都可以有明确的答案,唯独爱一个人说不清楚。

“子汐,爱情本就没有道理可言,自是无法强求,如果强行让他倾慕于你会让你心里舒服,那你便不要再去纠结。”

潮平鸮知道,平止风此时前来,还说了些疯癫之语定然不是无缘无故,想必是妹妹求那阿赞摩纳施了情降术。

“只要能把他留在我身边,我便心满意足。”潮子汐已经有些疯魔,也许她未来有一天会后悔,但此时此刻她只想把平止风留在身边。

她并不知道被施降头术的平止风会是什么样子,但只要他不离开,就足够了!

“既然如此,那我便把他送过来!”潮平鸮留下这句话便离去了。留下潮子汐一脸疑惑不解,难道,他真的来了?

潮子汐哪里还等得及把人送来,她赶紧整理了一番仪容和衣衫,追出门去。

刚踏进鸮华殿的大门,潮子汐便见有一仪表翩翩的男子背身而立。那人依旧是那样壮硕孔武,只看身形便已让人心旌摇曳、怦然心动。

“风公子?”潮子汐试探性地唤了一声。

只见那人听到潮子汐的声音,就像听到了指令一般转身回望。

“子汐!”平止风望着眼前的这个女子,似乎整个世界都静止了一般,她一袭红衣被清风撩动,青丝微扬柔顺飘逸,肤若凝脂嫩滑细软,唇似妃红热烈似火,他只恨曾经自己眼拙,竟对这样的女子无动于衷。

潮子汐见平止风一脸深情地望着自己,心中悸动又落寞,她终于得到了平止风的爱,却只能通过这下三滥的手段。

不管了,无论手段如何,过程如何,终究此刻是爱便好。

潮子汐此时已不想顾忌太多,冲上前去用力抱住了平止风,用两瓣猩红抵住他柔软的唇。

此刻,什么氏族,什么纷争,什么阴谋阳略都通通不再重要!沉醉在彼此的温柔里就是世间最美好的事。

从此,潮子汐和平止风便过起了没羞没臊的生活。明面上,平止风是潮子汐的侍从,但整个潮氏早已传的沸沸扬扬,平止风便是潮子汐的男宠。

虽然传言并不太好听,但是毕竟这也是潮子汐此生唯一所求。潮平鸮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去过问。

平止风对潮子汐言听计从,起初的潮子汐还比较受用,时间越久越觉得非常愤懑,毕竟她所爱的平止风可不是这样一个没有自我且唯命是从的软骨头。

“平止风,你能不能像个男人一样,我让你往东你就不敢往西,你还是那个一身傲骨的平氏少主吗?”

平止风对于潮子汐的咆哮依旧无动于衷,他就像个没有感情的傀儡,除了对潮子汐的身体感兴趣,似乎眼里装不下任何事!

“平止风,你听到没有,我反驳我啊,你无视我啊,你这样和个死人有什么区别?”潮子汐拿着鞭子不停地抽打平止风,而他依旧跪在地上捡拾被潮子汐打落一地的果盘。

她还想再动手,却被赶来的潮平鸮一把抓住扬起的鞭子。

“够了,你想把他打死吗?你明知他变成这样是何缘故,你既得了他的身体,如今还想要他的灵魂,你早知如此,又何必当初?”

潮平鸮得了消息赶来,对着潮子汐一阵吼叫,他自然不是心疼平止风受了皮肉之苦,他是见不得妹妹因为这个男人痛苦至此,打完之后还要再悔恨心疼。

“潮子汐,你看看你现在成了什么鬼样子,你何苦为了一个不爱你的男人把自己折磨成这样!”

“不爱你”这三个字如一根刺扎进了潮子汐的心口,她只觉胸闷难以喘息,呕上来一口鲜血,晕死过去。

潮子汐躺了半日才清醒过来。醒来后的潮子汐只见平止风忙前忙后,一会坐在床前为她擦面降温,一会端来汤药一勺一勺喂她吃,一会又替她理床盖被,俨然一副男仆的姿态。

“平止风啊平止风,如果我没有对你下情咒,你还会对我如此吗?如果有一日你清醒过来,你会不会恨我,亦或者想要杀掉我?”

潮子汐望着眼前既熟悉又陌生的男人黯然神伤。纵然他温柔似水,对自己体贴入微,可终究不是心甘情愿。

潮子汐木讷地望着这一切,一时也不知道何为是非对错。且过一日是一日吧,也许两个人多一些美好回忆,日后他万一破除了情咒,还能念及旧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