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重重放下茶杯,“蠢货,这么点小事都办不好!”
汇报之人吓得单膝跪地,“属下愿将功折罪,去将那小子抓回来!”
“抓来做什么?能吃、能喝?还是能帮咱们灭了罗通!”
那人硬着头皮道:“属下该死,请公子示下。”
男子再次端起茶杯,用杯盖缓缓拨去茶叶,“多带些银两,收买些泼皮散布消息,就说朝廷乃正义之师,前来平叛, 胜局已定,圣上知晓百姓深受蒙蔽,早些投降,不予追责!顽抗到底,必受天罚!”
随后指了指桌上两包东西,面露阴狠补充道,“将这两包东西撒到城中水井中,顺便把那坏事的小子解决掉,哼哼,不死些人,没有说服力,到时候……”
话音戛然而止,茶杯落地摔的粉碎,下跪之人不明所以,正愈抬头,陡然胸口一疼,一头扎向地面。
片刻后,小院内各处护卫均以各种怪异的姿势倒地身亡。
景画悄悄现身,先搜查了这些人的随身物品,华服男子身上挂着一块闫氏廷辉字样玉佩。
其余人的腰牌与上山那几个探子如出一辙。
是一伙人无疑了!
这个头领姓闫,应该与他们口中的闫太师是一家子。
呵呵,来头不小啊!
以闫太师的行事作风,这里边没有一人无辜。
倒上药水,毁尸灭迹。
胖鼠的声音出现在脑海,主银,主银!
景画白眼,好好说话!
“好多财宝!”
景画放出胖鼠:带路。
走进隔壁书房,小松鼠跳到圈椅上,轻轻拨动扶手下的机关。
身后墙壁缓缓打开,露出向下台阶,景画还未探查是否有危险,松鼠已吱吱叫着窜了进去。
“胖鼠?”景画大惊。
“主人,快来!”
景画气道:“下回确认安全再进!”
“主银放心,区区凡人机关能奈我何?”
听着胖鼠这傲慢的语气,景画怒斥:“别太大意,小心驶得万年船!”
松鼠明白主人担心它的安危,语气一软,“咯咯,好滴,主人!”
景画这才收敛情绪,拾级而下。
看着一间间装满财物的密室,不禁感叹,到底身份不同,这里的物资不论从数量还是质量都是那清溪村不能比的。
金银珠宝,古玩玉器,粮食、药材,兵器……
应有尽有……
哎呦呦!不虚此行!不虚此行!
幸亏自己来的及时,否则,罗承志领兵在外,城中若被这几颗老鼠屎搅乱起来,恐怕要顾此失彼!
即使儒伯安抚了百姓,也很难将这伙人连根拔除。
最后遭殃的必然还是百姓。
收了所有物资,将密室门恢复如初。
前面坐堂的正是上次确诊罗承志所中之毒那老大夫。
老者慈眉善目,正为病患诊脉,怎么也无法与后院儿这群臭虫联系到一起?
景画想不通,便换了副妆容,来到医馆,假装寻人。
“有劳小哥,我想找闫公子!”
小学徒一脸茫然,“公子,我们医馆没有姓闫的?
不过可以帮您问问病患中有没有?”
“啊?不应该呀,他给我的就是这个地址,你看,我这儿有记的!”
董老看好一个病人,大声道:“舒朗,拿来我看!”
学徒把写有住址的纸条展开拿给大夫,“董大夫,您看!”
董老接过,只见上面只写了惠民医馆,落款闫公子。
再看景画,老者现出讶异之色,“公子,请后宅叙话。”
临走前叮嘱道:“舒朗,去药房请张大夫前来,莫耽误了病人!”
“是,董大夫!”
老者笑呵呵,伸手示意,“公子,这边请!”
景画客气道:“老大夫请!”
来到二进主院厅堂分宾主落座,有学徒奉茶。
老者手捋胡须笑道:“公子,不,应该称呼姑娘,可是为老夫送来天池药水?”
景画大惊失色,细细打量自己的着装,看到底是哪里出现了纰漏。
“呵呵,不必看了,姑娘的易容术令人惊奇,除老夫外,旁人很难看穿!
只因老夫自幼研究人体骨骼,看人从不看外貌,是以不论你如何易容,也逃不过老夫的眼睛。”
景画拱手,“老前辈慧眼令晚辈折服!实在是行走在外,做女装打扮,多有不便,这才改头换面,还望前辈海涵!”
“无防,不过老夫还是要问一句,姑娘与那闫公子可是旧识?”
“非也,我们只在茶楼有过一面之缘,他与人言欲求购买两只千年人参,刚好晚辈手上有货,当时谈好价钱,留下住址,这才携参前来!”
老者皱眉轻叹,“老夫与姑娘一见如故,真心拿你当成自个儿的后辈,不得不出言提醒几句,那闫公子并非善类,因身患隐疾,赖在我这医馆,私下里净做些见不得光的事。
姑娘只身前往,有个三长两短也未可知。
若你信得过,老夫代为转交可好?”
“自是信得过前辈!”景画随即把身后的包袱打开,取出里面两个雕花木匣递给老者。
董老打开一看,啧啧称奇,“敢问姑娘令尊可是这城中医者,不知老夫可否有幸拜会?”
“不瞒董老,家父已于两月前过世了!”
“这……实在抱歉!老夫唐突了!这便帮你寻闫公子兑换银两。”董老有些尴尬。
“有劳董老!”
無錯書吧精神力跟随老者走向三进院落,只见他站在院外,叩响院门。
里面自是无人应答。
再次叩门,依然无人。
董老犹豫片刻,还是走进院子,高声问道:“闫公子可在否?”
一只脚刚迈入厅堂,就见地上散落着碎瓷片,看样子,应是一只茶杯。
来到厢房寻找那人的护卫,还是空空如也。
走到书房前,正要抬手敲门,只见房门半掩,透过缝隙看出室内无人。
又到厨房,仍不见半个人影。
这倒怪了?平时主子不在,下人也会有几个。
今日怎么连个厨子也无?
直觉告诉他事情不对劲,可又找不到问题所在。
那地上的碎瓷片说明,闫廷辉走的匆忙,或出门前处于暴怒的边缘……
老人带着一脸疑惑走出院门,万一他出了什么事,他老子定然不会放过自己。
当初在太医院,自己诊出闫公子中了慢性毒药断魂草,只因服用剂量不多,短时间内并无性命之忧。
发病时会偏头疼,时不时的陷入昏迷。
自己努力帮他控制减少昏迷的次数,然而是药三分毒,随之而来的副作用,便是头痛加剧!
闫太师索性将自己从太医院除名,强留在他的府中,董奉圭至今忘不了那闫府管家趾高气昂的话语:“咱们太师说了,若董太医治不好大公子的病症,便在西郊外的乱葬岗为您寻一处风水宝地久居,哈哈!哈哈哈哈!”
人在屋檐下,受辱也好,威胁也罢,通通都得忍,失散多年的妻女还没找到,心愿未了,他不能死。
幸而自己的徒弟拼了性命助他脱困,二人远远来到这里开了家医馆。
谁知那闫廷辉阴魂不散,竟跟来这里,赖着不走,自己也拿他毫无办法。
如果这次不再回来,那真是烧了高香了,若是出了事情,自己豁出去跟着罗将军做一名军医了,最起码他是忠良之后,不会滥杀无辜!
想到这里,内心已平静了许多,带着两盒人参回到前厅,“姑娘,真是不巧,那闫公子不在,不如这样,你们说的价钱是多少?老夫先替他垫付!”
“不必了,这两只人参就送与董老,至于您怎么处置,与我无干了!”
老人言辞拒绝,“这怎么能行?姑娘的人参品相上乘,万金难求,无功不受禄哇!”
“再好的品相也需良医用药,交到您的手上,才能发挥真正的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