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圆只觉得剩下的路程不再无聊难熬。

沿途的一切都让她感到新奇。

这里的年轻女孩不少穿着裤装,自由自在地骑马玩耍。

出门不用带面纱,没有繁重的首饰和不便的衣裙。

她也想做这样的女子。

马车最后在一片很大的蒙古包群前停下。

他们刚刚下马车,一个大概十一二岁的女孩便冲进了拓拔真的怀里。

“阿兄,这段时间玉儿真的好想你!”

说这句话时,女孩正像个八爪鱼一样紧紧挂在拓拔真身上。

脸蛋还不停在他的胸膛蹭来蹭去。

果真是非常想念呀……

清圆属实被这番阵仗给惊到了。

其他人一副司空见惯的样子。拓拔真一副无奈的表情,使劲将身上的女孩扒拉下来。

但从那微勾的嘴角可以看出,那无奈中是带着一丝宠溺的。

“阿兄,你知道可汗的那个新王妃脾气有多差吗?我只是不小心踩到了她的裙子,就被她狠狠地瞪了一眼。”

女孩可怜兮兮地嘟起了嘴,像极一只受了委屈求安慰的小猫。

可汗? 联系到之前身上的罂粟香,拓拔真必定不是寻常商贾。

女孩终于注意到旁边的自已,指了指清圆问道:“你新换的女人?”

“玉儿!不得无礼。这位姑娘来自中原,无依无靠又遇歹人不得已才投靠我们。”

“真的假的?从小到大编这种理由试图接近你的女人,没有一千没有也有八百了。”拓拔玉鄙夷地朝她翻了个白眼。

这个死丫头,真是没礼貌呀!

要是搁以前,清圆非要给她两句让她知道什么叫尊重。

但是现在,寄人篱下……

算了算了。

气急反笑,回敬给这个小屁孩一个阴阳怪气又灿烂无比的笑容。

“你……”女孩像是被她的反抗激怒到了!

“阿兄,你看她!”

待到拓拔真看过来,清圆又恢复了刚刚无辜的神情。像是不解中又有些害怕,怯生生地望向拓拔真。

“不要再胡闹了!送小姐回夫子那里继续做功课。”

说完,两人便拽着拓拔玉的两个胳膊将人拖走。

“不要呀!阿兄,我错了!我是偷逃出来的,那个教书的老头不会放过我的。阿兄……”

刚才还盛气凌人的女孩瞬间像泄了气的气球,再也威风不起来。

略略略,清圆偷偷朝拓拔玉的背影做了个鬼脸。

殊不知这一幕,早已被旁边的拓拔真看进眼里。

“与中原不同,我们这里都是住在帐篷里面的。不知道姑娘能不能习惯。”

拓拔玉领着她走到了一个蒙古包前。

“这就是姑娘以后的房间了。我就住在附近,有事可以随时找我。”

说完,便走了。

没错,走了。留清圆独自一人在风中凌乱。

这个蒙古包外面看着平平无奇,里面倒是别有洞天。

清圆实在是很喜欢这个温馨的小窝。

或许是太累了,没有力气去想她现在的处境、拓拔真的身份这些费脑的事情。躺在毛毡上,终于睡了自已穿越以来的第一次舒服觉。

醒来时已是傍晚。一个仕女端着衣裙站在床边,像是等候已久。

“姑娘,今晚旗内有宴会。公子希望您也参加。”

啊?不是吧。社恐人只想安安生生的在家做个宅女呀。

她的五官和身量都过于女性化的柔美,硬挺利落的鲜卑服饰正好与之中和。倒是添了几分英气,是与之前都不一样的味道。

清圆看着铜镜中的自已,不禁感叹上天对原主的偏爱。

这位第一美人还真是:淡妆浓抹总相宜,素裳艳衣都绝色呀。

跟着侍女穿过错落有致的营帐群。

宴会是在露天的草地上,明亮的篝火中间一群衣着香艳的舞娘在表演。

等一下!前面正坐的人怎么这么眼熟?

永安!

对方显然也认出了她,目光接触的时候失态了半晌。

之前一直被李居时囚禁,清圆信息闭塞的可怕。甚至连公主和亲这件事都不知道。

来不及细想,她已被拉到拓拔玉身旁坐下。

“你们中原女子脾气都这么大吗?你没有公主的命,却和那个嫁过来的公主一样让人讨厌。”拓拔玉酸溜溜的讥讽道。

新王妃就是永安?

那她旁边的就是老可汗了。行将就木的老人与年轻稚嫩的永安之间对比是那么的鲜明。

永安似乎对她的观察注视感到羞耻,故意避开视线看向别处。

这个不久前还娇蛮任性的女孩,此刻却变得如同死灰。

清圆却不知,自已此刻正被宴席的另一端打量盘算着。

“殿下,此女如何?”拓拔真问道。

“确实绝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