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去医院的路上,两人坐在后排,沈枝意的嘴唇有些泛白,毫无血色,身体因为发冷而止不住的颤抖。
商时序望着沈枝意有些憔悴的面容,嗓子有些干涩,有些说不出话来。
沈枝意此刻有些昏昏沉沉,意识不清醒,小声的发出痛苦的呓语,眉头紧皱,显示着难以言喻的痛楚。
因为鼻子不通气,只能用嘴巴小口小口地呼吸,显得异常艰难。
商时序的眼中满是疼惜与不忍,如果不是自已态度强硬,她是不是就只能一个人难受的躺在床上,起身喝口水都十分的艰难。
他一手轻揽着沈枝意的单薄的肩头,动作缓慢的用手去拿放在一旁的外套,将其披在沈枝意的肩膀。
那动作温柔至极,仿佛是在呵护一件易碎的珍宝。
见沈枝意闭上双眼,眉宇间满是郁色,十分不适的模样,商时序小心翼翼的将手放在她身后,将其圈进自已怀中。
沈枝意的头轻轻靠在他的胸膛,感受到那份自商时序的身体传来的温暖与力量,冷意渐渐消散。
医院里,消毒水的味道混合着淡淡的药香,商时序沉着冷静的脸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沈枝意被安顿在一个安静的病房,打起了吊针。
扎针时商时序捂住了她的眼睛,视线受到了阻碍,嗅觉也暂时失灵,其他的感官就格外的明显。
轻浅的呼吸声落在她的耳畔,轻柔的、缓慢的,一点、一点敲打在她心间。
沈枝意小的时候生过一场大病,后来住院了一段时间。
人类幼崽没有不害怕打针的,沈枝意也不例外,每一次看见医生走过来,就害怕的直往后缩。
爷爷就会抱住她,控制着她乱动的身躯,奶奶则在一旁轻哄。
每一次针还没扎在身上,眼泪就先离家出走。
喝药的时候也是要被奶奶轻声哄着,最后视死如归的一口气喝完,还会再收获几句夸奖。
后来慢慢长大,离开家去外地念书,很少但也并非不会生病。
一开始还会习惯性的掉眼泪,可是身旁却没有好声好气哄着她的人。
只能默默的擦干眼泪,慢慢的学会坚强,好像真的不怕打针了一样。
爷爷去世以后,沈枝意就变得更加坚强,向来报喜不报忧,就怕老人家听了会着急。
沈枝意的脸色渐渐缓和,眉宇间的愁绪渐渐散去。
像是在天空飞翔一天的倦鸟,回归到自已温暖舒适的巢穴。
身旁守候着的男人,给了沈枝意病中难得的安全感,她缓缓闭上眼睛,陷入了沉睡之中。
商时序则静静地坐在她的床边,目光温柔如水。
他伸出手,轻轻整理着沈枝意散落在脸颊旁的碎发,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疼爱与珍惜。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商时序的眼中只剩下沈枝意安详的睡颜,他的心也随着这份宁静而渐渐沉淀下来。
不知想到了什么,他幽深的眼眸猛地一顿,拿起放在一旁的手机,翻找出一个联系人,编辑了一条短信发送了过去。
却迟迟没有收到回复。
商时序脸上露出些许不耐的神情,熟练的打开他近日浏览最多的一个软件。
输入几个大字,“感冒的人可以吃草莓吗?”
他幽深的双眸紧紧盯着手机屏幕,不停的寻找答案。
找了好久,只是大家的意见并不统一,见得不到自已想要的答案,有些气恼。
这时手机里多了一条消息,是管家发过来的。
“老李说最好不要吃,可以多喝一些雪梨银耳汤,缓解一下喉咙干涩。”
得到了满意的答案,商时序也没追究,为什么自已将消息发给了医生,回复的却是管家。
转而开始低头搜索雪梨银耳汤的做法,一边看一边将做法记在手机备忘录里。
只是可惜了那一篮子草莓,个头很大,饱满鲜亮的红色,十分的诱人。
转念一想,虽然现在没办法吃,但是可以等病好了以后一起去采摘,这样的话,还多了约沈枝意出去的理由。
商时序越想,越觉得这个办法可行!
想明白以后,将手机放在一旁,转而继续盯着床上睡得正熟的睡美人。
柔顺的长发铺陈在白色的枕头上,呼吸清浅,脸上带着病态的苍白,整个人显得脆弱又可怜。
“怎么样,他有说什么吗?”刚刚忙活完的医生给管家发了一条消息。
收到消息时,他正急着去开一个会,急匆匆的给管家发了语音,让他帮忙转达。
想着不是什么大事,就没怎么在意。
“没说什么,但我就是觉得很奇怪?”管家神神秘秘道。
“哪里奇怪了?”医生有点粗线条,没想明白究竟哪里不同。
“你看大少爷什么时候问过这种问题,他自已生病甚至都懒得吃药,什么时候会这么仔细,还研究起忌口食物来了。”
“也不是为了小姐,她正劲头十足的跟老师在画室内作画,没有一点生病的症状。”
“所以我猜……”管家住了嘴,没有再说下去。
“哎呦,快说呀,你这人怎么话说一半就不说了。”对面的声音有些着急。
能不着急吗?吊足了胃口,却又不说话了。
倒不是管家故意不说,只是他却是不知道呀,也没猜出个什么。
只是觉得不能自已在这里瞎想,总得找个人陪自已一起抓耳挠腮。
不巧,李医生就是找上门来的那个倒霉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