软剑垂落,匕首落地。

苏晚棠冷冷开口,“多行不义必自毙!”

“严敏,你人生被你自己毁了!”

严丞相高老还庄,陛下饶了他一家。

严敏本可以安稳顺遂地过一辈子。

眼下,全毁了。

手腕血流如注,脸上狰狞的伤口深可见骨。

岑淮兮冷喝,“严敏刺杀皇室,罪大恶极,呈报陛下与京兆府,全族流放!”

这是震慑,也是皇权的绝对。

一番闹剧,众贵女离开。

苏晚棠留在淮南王府。

同岑淮兮商讨岑沐止之事。

“如何?”

岑淮兮将东西递给她,“老二确实下毒,太医已经招供,经手的宫女已经处死!”

苏晚棠颔首,“陛下的意思呢?”

岑淮兮摇头,“陛下昏迷,凌霄说会尽力!”

皇帝昏迷,凌霄没有明确的答复。

结果很显然,“让太子殿下做好准备吧!”

重生至今,很多的事情都改变了。

她的所做作为,也促使了事情的进展。

原本岑沐止没有这么急切,可他却选择了最快速,却最有风险的一招。

“他想见你!”

苏晚棠抬眸,“你知道了是吗?”

岑淮兮点头,“老二被羁押时说了些胡言乱语,本王已经封口!”

那便说明,她重生之时,不会有人知道。

不会宣扬开来,被人视作疯子。

“多谢!”

岑淮兮喉咙滚动,“你要回江州了?”

苏晚棠颔首,“恩!”

两人沉默良久。

岑淮兮打破了沉默,“没想到你还肯来!”

苏晚棠露出一抹笑容,“答应了王爷的事情,怎么可以失言!”

虽然她这个淮南王妃做了不到一日,就要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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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不在讨论政务,像是寻常的夫妻一般,用了饭菜。

苏晚棠还推着岑淮兮在院子里走走。

赏花,喂鱼。

夜色西沉。

淮南王府马车送着苏晚棠回林府。

走到巷子口,杀出一队人马,血光赤红。

当夜,淮南王妃被匪患杀害的消息传遍了京都。

淮南王大怒,发誓要调查到底。

顺着匪患的线索一步步勘察下去,最后竟然追查到二皇子身上,私藏兵器,谋逆,所有的证据拍在金銮殿上。

皇帝怒斥,革除他皇子身份,贬为庶人,永世幽禁,不得出。

李贵妃包庇皇子,提供钱财,灭门苏家一族,赐白绫。

二皇子妃林萋萋联络逆贼,赐毒酒。

当夜,皇帝怒极攻心,驾崩。

太子岑沐冥继位。

一道道政令下去,大燕换代更新。

淮南王病重,黑甲卫兵权交由皇后凌翎儿。

.....

江州出了一位棠夫人,挽着夫人发髻。

掌管着偌大的产业,富有且慷慨。

在她的帮助下,江州逐渐恢复了当年苏家盛况。

百姓富饶,周围州县羡慕不已,不少百姓开始移居。

她筹办学堂,建立女学,收留所有上不起学,念不起书的孩童。

更不许贫苦家庭私下买卖儿女。

建立纺织,陶器工坊。

两年间,便将产业开遍了大燕十六州。

凡出自棠家的商品,工艺皆有海棠花样,花蕊中间更有一熟悉的花体字。

与曾经苏家商户相似。

有人好奇。

棠夫人坦荡开口,“本夫人受苏家恩惠多年,便是这偌大产业也多亏当年苏家照拂,才有今日!”

“恩情永世,不敢忘却!”

“能做苏家未亡人,毕生所愿!”

苏家的名声在江州很有声望,可棠家商户如今已经走出江州,遍布天下。

还能如此。

叫人感叹她的恩义。

改变了大家对商人重利的印象。

士农工商,商人不在是最低等的存在,而成为了平等自处。

又三年。

棠夫人很少露面,她身边的宿乃,与青允撑起来整个棠家商户。

青允走海路,销售瓷器。

宿乃走沙丘,销售丝绸。

两人无论走了多远,都会在每年的花开时候回到江州。

见一个人。

林辰烨在两年前的那场殿试中成了状元。

皇帝钦点,少年状元,天之骄子。

破例进入内阁,佐政,重用!

他的师傅林山大家游历天下后,定居在江州,留在棠家女学。

陛下得知,特准许大燕女子同男子一同科考,鼓励各地开设武学,不再见将女子囚禁在闺房。

舞刀弄枪也是一种美好。

京兆府还是那位宋大人掌管,只是他现在不再是各方不站。

而是坚定的陛下党,世家寒门,无人敢对他疾言厉色。

真正成了一块油盐不进的死猪肉。

“夫人,您小心点!”

“江州路远,都五个月的身子了,明年再去不行吗?”

“啪!”

宋怀民脸上挨了一巴掌,“棠侄女一年才过这一个生辰,我不会能行吗?”

宋怀民讪讪,赶紧转头叮嘱云翠,“闺女啊,你可要看好你娘亲,千万别让她乱跑啊!”

“特别是江州那些画舫,那里男子心眼都坏得很!”

若不是政务繁忙,他铁定是会跟着去的。

云翠大大咧咧地应着,一巴掌将他推走,“好了,知道了老头!”

马车摇晃离开。

云翠伸出头,“爹爹,你在家照顾好弟弟!”

宋怀民摆手,“好知道了!”

看着那张明艳的容颜,他心中感慨。

眼前好像又见到了那日一抹倩影站在林府门前,“宋大人....”

多亏了苏晚棠将他引入局中,保全了他与家人,更是找到了妻子故去长姐多年前丢失的那个孩子。

如同大梦一场。

在某个午夜梦回被惊醒后的宋怀民,彻夜跪拜,苏晚棠不知救了他的命,也救了妻儿的命。

...

江州河畔,画舫上。

一妙龄女子伏在窗口,向外望。

无数路过的公子纷纷侧目,祈求对方能让他们又机会登船一旭。

小春死人脸呵退了所有人。

玲珑笑盈盈地守着身前的人,只是那笑意里,总带着一丝苦涩,悲哀。

“这样好的景色,以后再也见不到了....”

悠悠的感叹,气若游丝。

玲珑红了眼睛,“夫人,秦姨还等着您回家吃饭呢...过两日就是您的生辰,您...再坚持坚持....”

女子连抬眸的力气都没有。

每一次呼吸,对于她来说,都是一种极致的折磨。

挣扎多年,她好累。

“若是.....”

她合眼前,好似魂灵游走,回到了前世!

落在了一处墓碑前,光秃秃的木板前站满了黑甲卫。

为首的男人坐在轮椅上,他脚边踩着一抹明黄。

手掌提着一男子头颅,与脚下尸体分崩离析。

怎么是岑淮兮?

不看正脸,她便认出是他。

他又在杀人。

莫名的,苏晚棠就很想看看那墓碑上刻的是谁,能然他动这么大的干火。

目光移动,墓碑上赫然刻着,“吾妻苏晚棠之墓!”

“吾妻。”二字潇洒俊逸,是后来刻上的。

“苏晚棠之墓。”是那几个孩子雕刻的。

“苏晚棠!”

“苏晚棠!”

“苏晚棠!”

一声声的呼唤,眼前的画面疯狂倒退。

嘴角刺痛,“唔!”

“晚棠!”

她真切地感到了一丝温暖,缓缓睁开眸子,对上一双眉眼。

深邃,恐惧。

红彤彤的,含着泪。

她勉强张嘴,“哭....什么....”

岑淮兮喜极而泣。

苏晚棠垂眸,凌霄正在给她施针。

满头大汗,手法诡异。

“岑淮兮,我做了一个梦!”

“梦里,你帮我报了仇,杀了岑沐止,在我坟前祭奠....”

岑淮兮抱着她,不敢用力,满是厚茧的手掌小心翼翼地捧着她的手指。

“五年时光,夜夜辗转悱恻,苏晚棠,当年江州河畔,你在河下为我渡气,吻了我,答应做我妻子,不可失言....”

她从未看他如此失态。

“你是淮南王啊....”怎么这么幼稚。

岑淮兮颤抖着轻吻她的嘴角,“棠夫人记忆不好,大燕京都的淮南王早在五年前便因思念妻子过度,为王妃殉情。”

“我只是你的淮兮公子.....”

苏晚棠嘴角勾起,轻轻抬头,“好!”

....

....

全剧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