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和你爹一般无二,自诩正直,实则不懂变通,抄家,移族,便是十年前没有那场大火,他也活不过今日....”

林诚威猛地站起,“苏老!”

“来人啊,快送苏老治伤!”

下人们将苏长于带走时,几乎要晕过去。

苏晚棠皱眉。

林诚威甩袖,“既然圣旨已下,便好好准备,莫要丢了林府的脸。”

苏晚棠不理会。

当晚秦茹雪搬了院子,躲在她兰亭苑的厢房,林诚威请了三次,碍于是她的院子不好进来。

第二日她早早出了门。

请了满江楼最有名的琴师,听曲。

青衣素衫的男子款款而来,半披着发,白玉簪通透明亮。

细长的丹凤眼更是风情万种。

嘴角沁着笑意。

抱琴而来,仪态万千。

一道屏风相隔。

来人声音如同玉石敲击,清脆明亮。

“小姐想听什么?”

苏晚棠懒散地倚在软榻上,小春伺候奉茶。

“听闻琴师远道而来,可不知最擅长什么?”

青衫男子撩袍坐下,长琴就放在双膝之上。

“青允此生唯有一愿,便寻一心之人,自然擅长,凤求凰!”

苏晚棠愣了一下。

凤求凰?

青允?

她差点一口茶喷出来。

前世,在她死后,从江州起家,吞并改名林氏商户的原苏家产业。

为岑淮兮提供大量的财富,并且,开通海域商道,三年内扩展至周边国家的金算盘。

青允?

竟然是个痴迷情爱的货?

这种反差实在是让苏晚棠有些不忍直视。

“那便弹弹吧!”摆手让小春退下。

不然还能怎么办呢!

她需要一个人来帮她掌控苏家,她虽然小的时候在祖父的教导下,耳濡目染,接触了些。

但是她知道自己的本事。

想要完全将苏家商户支撑起来,并且发扬光大。

达到前世青允的程度,难。

琴音悠扬,缠绵悱恻,苏晚棠起初的无语已经散去。

倒是觉得青允与她前世所见,完全不一样。

那时的他满脸商人的算计,阴险,狡诈,唯有面对岑淮兮时除了莫名其妙的针锋相对,还有数不尽的落寞。

倘若她不知道,岑淮兮心系凌翎儿,都以为青允对岑淮兮有某种爱而不得的哀怨了。

等等。

苏晚棠脸色一僵。

谁说没有这种可能了!

这可太可能了!

“铛铛——”

房门被敲响。

琴声被打断。

“小姐,淮南王来了!”

小春焦急,“王爷,小姐房中有客人....”

苏晚棠惊得蹦起来。

莫名的,她冲出去,拉住青允的袖子,将他扯起。

长琴掀翻在地。

说时迟,那时快。

房门被推开的瞬间。

青允也被苏晚棠甩到了屏风后面。

苏晚棠回眸正对上一双深邃冰冷的眸子。

“王...王爷寻臣女何事?”

岑淮兮的脸色叫一个精彩。

黑沉吓人。

淮一站在他身后,悄悄做了一个抹脖子的手势。

果断地离开房间。

关上了房门。

被那样一双眼睛盯着,苏晚棠莫名的心虚。

只觉得喉咙干涩。

“王爷....”

心中盘算,岑淮兮来此为何。

大约是大选之事,他们之前确有约定,虽然中间她...但既然答应了,便会全力以赴。

正想表达一下衷心。

轮椅滑动。

岑淮兮逼近。

苏晚棠被他身上压抑的气息震得心口发闷。

想要后退,却被抓住了手腕。

“啊——!”

天旋地转,苏晚棠眨眼间被压在了某人臂弯里。

身下的触感冷硬。

指尖冰寒。

下巴微痛,被强迫着与那双深沉的眸子对视。

“苏晚棠,你胆子大得很,竟然出来找男人!”

苏晚棠无措,“我...”

眼前一黑。

冰冷的手指覆盖在她眸子上方,她能清楚地感受到男人掌心冷硬粗粝的薄茧。

下巴上的痛处加剧。

猝不及防,唇角刺痛。

“额——!”

她痛呼出声。

接着便是满口的血腥,与极为陌生的触感。

这让她想起了很不好的回忆。

浑身颤抖,惊恐地挣扎起来,“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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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滚开...”

可能是苏晚棠挣扎得太激烈了,而她的表情也十分的可怕。

岑淮兮松手,发现她已经满脸的泪痕。

瞬间慌了。

“苏晚棠,抱歉,本王不是....”

可他的道歉,苏晚棠都像是没有听见一般。

挣扎着滚落在地上,簪子松散了一根,半边发丝垂落。

像是一只受惊的小兔子,环抱住自己。

连将地上的琴弦踩断都没有发现。

这番变故着实将岑淮兮吓得不轻。

他试探着上前,“晚棠....”

苏晚棠毫无反应,惊叫连连。

他无法,只能抬手,将她打晕。

而后急切地将苏晚棠抱起,大氅兜头盖下,带离满江楼。

屏风后。

青允缓步踏出。

神色复杂地看着地上已经损坏的长琴,眸光淡淡的扫了一眼。

“有趣!”

大步离开。

未曾多留意一眼。

....

淮南王府。

凌霄被淮一从药房抓出来。

叽叽喳喳,“快点,苏小姐病了,你快来看看!”

凌霄反手就是一针。

“岑淮兮他呼之既来,挥之即去,真当我是他淮南王府的奴隶呢?不去!”

淮一手麻松开。

“诶呦,我的小祖宗啊,您可快点吧!”

颤抖着手,将银针拔下来,还给她。

恭敬地推着她前行,“耽误了一刻,王爷发怒,全都要遭殃,求求你大发慈悲,这个时候就不要耍脾气了!”

“我是奴隶,我是你奴隶,你让我以后干嘛都行,你说东,我觉不说西行吧!”

凌霄脸颊微红。

“谁要你做奴隶了!”

随着淮一来到主院。

再次见到那章脆弱的小脸,凌霄叹息一声。

无视岑淮兮的低气压,“出去,太冷了!”

岑淮兮一言不发转动轮椅离开。

凌霄给苏晚棠把了脉,探知后便开始皱眉。

目光落在她嘴角的伤痕,惊诧地挑眉。

取了针包时针。

做好一切,给苏晚棠掖了被子,才出门。

“她如何了?”

岑淮兮守在门口,等着凌霄出来,便开口。

语气冷硬,眼底藏不住的担忧。

“魇到了!”

岑淮兮皱眉,“什么意思?”

凌霄正视他,“苏晚棠在昏倒之前接触了什么?还是受到了什么刺激。”

“她嘴角为何破了?”

凌霄故意问得。

从她进屋,就发现了岑淮兮嘴角的血迹。

果然岑淮兮沉默了一瞬间,“与她这样...有关?”

凌霄抱胸,“你不说我怎么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