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更刚过五更伊始,众人还在熟睡之间就被那些让人竦立的鞭挞和喊叫声惊醒,急急忙忙收拾好破烂的草席,生怕被那些监工鞭打,凡体肉胎本就羸弱,这样恶劣的环境,如此超负荷劳作,九死一生,很多人已经失去了生存的希望,能活一天算一天,形同傀儡。

沈伦经过神秘种子的修复不论肉体还是精神全是生机盎然,这让还在担心他的秦安着实吃了一惊,翻翻手,看看背,伤痕全无,而且看不出一丝的疲态,张大了嘴疑惑的看着自语

“这是什么情况,难道是吃了什么灵丹妙药?”

沈伦心里暗想总不能告诉他自己的身体里有个石碑,石碑的下面有个种子,这些都是这个种子修复的,一来也不会相信,二来身体中这些神秘的存在如果让人知道了会不会给自己带来杀身之祸。还是找个借口搪塞过去。

“大哥,昨晚我在那个拐角处捡到一粒黑色的药丸,太饿了就吃了,会不会是大哥说的灵丹妙药?”

沈伦朝向一大簇灵石边的拐角处指着。

“小点声,别让人听到,这些人都是修仙的,听说修仙的会炼什么丹,你小子运气被你捡了一颗,千万别让他人知道了,他们可不说你是捡的,指定你就是偷的会被打死的,记住了千万别再跟人说起啊!”

秦安连忙按下沈伦的头小声的叮嘱道。匆匆的喝过稀的都能数出几粒米的稀饭后又投入到紧张的挖矿之中。

昨天还是搬起一块灵石都是很费力,今天却能搬着灵石跟上自己的脚步,秦安又是吃了一惊,当然又被吃了灵丹妙药搪塞。

时间一天一天过去,洞窟又延伸了,沈伦目睹了众多倒地就再也起不来的人,又迎来了一批又一批新来的被这些身穿修行服称之为矿奴的凡人。

这让他更加感到天地不公,以万物为刍狗。弱者永远没有话语权,这些被称之为矿奴的人也是活生生的生命啊,却被这些所谓的修道者任意践踏,只因为彼强我弱。

三年了,沈伦每天通过种子吸取的灵气滋养全身。而且在矿洞里的高强度劳作,却又无形的强化了肉体。如今的他身体强度已是远超常人。但是焦虑和沮丧时常困扰他,在这个暗无天日的地方什么时候是个头啊,还好秦安这个大哥总是能让他平复那颗焦躁的心,他不明白为什么在如此恶劣的环境总还能保持笑容,整个洞窟的挖矿人里也是唯一一个能笑着挖矿的矿奴。

“大哥,我想了很久了,我想逃,在这里迟早是一个死,昨天又有两人死了”

沈伦趁着休息的时候,悄悄的和秦安说着自己的想法。

“小伦子,逃,谈何容易,这里到处都是修真者,而我们只是凡人一个,悬殊太大了,还没动就会被发现。”

秦安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

“我已经观察很久了,每隔一个月就会运走这里堆积的灵石,他们会找一些离洞口近的人去洞外搬运,只要出了洞外说不定就有机会,我算了算明天就是来运灵石的时间。”

沈伦指着他在洞窟石头上划的标记。

“横竖一死,小伦子你说的对,在这里生陨早晚的事,撑了这么多年也够了,拼条活路,就按你说的,明天见机行事。”

秦安思索良久之后,目光坚定起来,下定了决心。

一切都如预料一样,第二天清早,外面就来了许多马车来运走堆在洞口的灵石,秦安和沈伦有意的靠近洞口,果真被拉去搬运。

洞外,下着雨,他们已经很久没有看到外面的世界了,一时间愣在了原地。

“找死,还不快搬,耽误时间上面怪罪下来,你们的命不够赔。”

洞口的看守一脚踢了过来厉声喝道。

两人赶紧的卖力的搬运起来,看着一群人中他俩的搬运速度看守倒是满意起来,目光偏向了其他人。

沈伦和秦安寻找着机会,正好的雨天已经给他们逃跑带来了更大的希望。

坡道的上方正好停着一辆卸了僵的马车,机会来了,沈伦对着秦安使了个眼色,马上心领神会,两人无意间的朝着那辆马车搬运,不一会马车上堆满了灵石,秦沈二人趁着不注意挪开挡轮石用力一推,马车瞬间滑了下去,两人假装想要拉住马车一同滚落下去,满车的灵石连人带车一起朝着山下滚。

看守被这突然的事件也是一惊,片刻间恢复了过来一个腾空而起跃到马车前两脚撑住双手用力一把推停马车,不愧是修行者,灵气运转大喝一声

“起”

马车连同部分灵石被凭空推到坡上。

秦安和沈伦瞅住看守的注意力在马车和灵石上一溜的爬进附近的山林里,拼命的向山林深处逃去,也不知道跑了多久两人在一块崖石上停了下来。

“我们,我们是不是成功了”沈伦气喘吁吁的笑道。

“应该是吧,跑了这么远了,呵,呵呵,小伦子我们终于出来了”

两人相拥而笑,这可是做梦都想的。

正当两人认为没有危险的时候

“原来是你俩搞的鬼,兔崽子,竟敢如此损失不少灵石,拿命来吧”

刚刚的看守突然出现在两人面前,恶狠狠的瞪着双眼,单手一画一块锋利的石块飞快的刺了过来。

还沉浸在喜悦的两人如五雷轰顶一般,被追上就是死路一条,眼看利石就要贯穿而来,秦安一把推开沈伦,石锥结结实实的刺进秦安的胸口,鲜血染红了衣服,被石锥的贯力径直冲下悬崖。

又一次,看见自己亲近的人在眼前死去,沈伦悲伤的带着颤抖大喊

“大哥...”

“你也别急,我这就送你们相见”

正当看守跃起再次准备动手时,地面开始不停的震动颤抖,沈伦瞳孔放大,原本的愤怒被惊愕代替,两眼朝着那个看守的背后看去,不自觉的向后退去。

感觉到危险的看守转身抬头 吓得浑身发颤,一条三十米的角蛇瞪着灯笼般的眼睛飞快的来回吐着舌头,之所以称之角蛇是因为头顶上长出一根独角,好似宣称自己是蛇中之王,此蛇凶残无比,连同类也不会放过,一个山头一般只有一条成年角蛇。看来是误入它的巢穴范围了。

那个看守眼看不妙立即双手结印灵气汇于脚,看来是什么提升速度的功法,可是他低估了角蛇的能力,不动还好,一动便引起了注意,虽然那个看守双脚生风,速度极快,留下一片片残影,可是始终摆脱不了角蛇的追踪。倒是受到惊吓的沈伦一动不动反而侥幸躲开了角蛇。远去的一人一蛇,使得他暂时没了危险,回过神来,立即想到了秦安身中石锥坠落崖下,连滚带爬来到崖边大声呼喊寻找没有任何的回应,崖底是汹涌的长河即使没被摔死也会湮没在河水里,生存的可能几乎为零。

沈伦擦干眼泪,顾不得许多了,不论是角蛇还是那该死的看守,要是再回到这里自己必死无疑,这条命是大哥救的,自己还有大仇未报,怎能死在这里,先离开这里再做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