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延清径直走到院长面前,上前作揖轻笑道:“钱院长,好久不见!”
钱院长与李院长的不修边幅不同,虽是年纪比李院长还稍长一些,却很是注意仪表,院长服袖口绣着一只金桂,他感慨道:“是啊!自从梅山一别,已是一年有余,老夫果然没有看错人,延清有大才啊!”
“钱院长您过誉了。”李延清低眉谦逊道。
李院长看了一眼院子里的众人道:“这是我们新来的案首秀才,人家是在我们的兄弟书院梅山过来的,他能在梅山好好地待到出师,你们就该寻思着把自己私下里的那一套收起来,磋磨人也要看看是谁!”
“他是案首?不可能!”跪在地上的阮明不敢置信地道。
其余众人也皆是惊讶地看着李延清。
与梅山书院一样,临安书院同样有欺负寒门子弟的传统,不过乡试为大,成绩优异的寒门子弟也是能在临安有一席之地的,只是这些年并没有这样优异的寒门子弟出现过。
大宛国贫富差距悬殊,等级森严,平民所能得到的书籍资源有限,很难出头,全国各大童试,平民即使能考中秀才,排名也是在最末的。
以平民的身份杀出重围,并考中案首秀才,这在大宛国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钱院长严肃地道:“每天只睡三个时辰,其余都在念书,冬日里手指生疮,将手放入热水后,依旧笔耕不辍,连续两年年考、季考、月考、旬考科科第一,这些,你们能做到吗?”
在场的秀才纷纷沉默。
“自己做不到不代表别人做不到,延清的优秀不是你们能想象的,他的刻苦更不是你们能想象的。”钱院长声如洪钟地对众秀才们道。
随即不管众人,钱院长对李延清笑道:“延清,走,跟老夫再下一盘棋。”
李延清无奈苦笑,钱院长是个棋痴,可偏偏是个臭棋篓子,还不允许他让子。每次跟他下棋,对李延清来说都是酷刑。
钱院长高兴地领着他穿过长廊,往雅室走。一路上突然想起:咦?殿下去哪儿了?
不过那位贵人神龙见首不见尾,想来是有什么要紧事吧?跟李延清下棋的诱惑太大了,每次对弈简直是危机四伏、险象环生,每次他都大呼过瘾!于是他很快便又把那位给忘了。
翌日。
李延清去藏书阁借书。
他声音清冷有礼地道:“劳驾,请问贾思勰的《齐民要术》有藏本吗?”
那管理员将头从书上抬起,看了一眼,又继续看书道:“二楼最左边架子最上层从右往左数第五本。”
李延清微微颔首,径自去了二楼。
一旬后,院长招呼着今日又突然出现的太子殿下道:“公子,这是鄙院的藏书阁,您能来真是蓬荜生辉啊!”
薄奚彻摆手制止道:“行了钱院长,多年不见,你也学会了溜须拍马那一套了。”
钱院长一脸忠诚脸道:“臣所言皆出自肺腑。”
薄奚彻摇头轻笑。
無錯書吧“您小心脚下石阶!”钱院长在前面开路。
“老许,别埋头看书了,我带了位公子过来,你给这位推荐推荐藏书阁的书。”钱院长看着管理员又钻进书海里,皱眉吩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