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周五，江烁还记着要早些去接栀晚放学。
赵泽年也没多问，道了别之后就离开了。
江烁往县一中的方向去，离放学还得一会儿时间，他并不着急，慢慢悠悠的。
半小时后，放学铃如期而至。
栀晚从学校里出来，一眼便瞧见江烁，抿着唇笑起来，小跑着过来，有一点点嗔怪的开口：“不是说了你要是忙的话，白天就不用来接我了吗？”
江烁接过书包，也笑着道：“今天不忙。”
栀晚是心疼江烁的，知道他最近在忙些什么事情，总是早出晚归的。
不过江烁不愿多说，栀晚也就没多问，只是心里都是支持的。
江烁把书包放进车篓，回头拍拍车座：“咱们去吃饭，待会儿回村子里，去把大黑接回来。”
栀晚轻轻“呀”了一声，眨眨眼睛，又惊又喜，又有些疑虑：“它不是不愿意回来吗？”
江烁犹豫了一下，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解释。
娇杏刚托人来了信儿，说小白前些天生了，一窝三只小狗。
原来小白也是寄养在村子里的，生下一窝小狗崽儿之后，就被原来的主人带走了。
小狗崽里最好看的两只也被带走了，只留下了一只，说是生的不够好看，所以才被留下了。
江烁动了动嘴唇，还是不知道该怎么措辞。
难不成跟栀晚说，大黑的媳妇儿跑了？还是带着孩子跑的？
江烁斟酌一下，还是决定将原委讲清楚。
栀晚沉默一瞬，小声开口：“大黑一定很伤心吧？”
江烁安慰她：“没关系的，至少还有一只小狗陪着它。”
栀晚想了想，抬起脸看江烁，眸子湿漉漉的：“可是那一只一定很丑。”
江烁噎了一下，硬着头皮安慰：“它爹妈长那么好看，肯定不会丑到哪里去。更何况小狗崽刚生出来的时候都丑，长大了就好了。”
“真的？”栀晚半信半疑。
“真的。”江烁笃定，捏捏栀晚下巴，逗她：“就像你小时候，照片上看起来圆咕隆咚的，现在不也这么好看？”
栀晚终于笑起来，拍掉江烁的手，嗔怪道：“讨厌，干嘛拿我打比方，我又不是小狗崽。”
江烁掐掐她鼻尖，弯眼道：“好好好，是哥哥的小猪崽儿。”
栀晚气呼呼：“我是小猪崽，那你是什么？”
江烁语塞，栀晚满意笑起来，跳上车座，推推他肩膀：“快走吧，大笨猪。”
……
江烁果然还是高估了大黑和小白的颜值，说小狗长的不够好看也还是太委婉了些。
大黑百无聊赖的趴在窝里，耷拉着耳朵，蔫蔫的，一脸惆怅的样子。
在它的脚边，趴着一小团不明物体。
栀晚蹲下身子，认真的看了一会儿，睫毛颤了颤，看向娇杏：“娇杏姐，这是大黑的宝宝吗？”
不是她不愿意信，而是这小狗怎么也看不出来跟爹妈哪里像。
小狗身上已经长出来了一点儿毛发，白色的底色，身上乱七八糟的几个墨色印子，细细的尾巴半截白半截黑。
眼睛还没完全睁开，小小的耳朵耷拉着，脸半黑半白的，也乱七八糟的印着几个黑点儿。
不能说有多丑，只能说是又奇怪又丑。
像只怪模怪样的小老鼠。
娇杏点了头，栀晚认命叹口气，把小狗轻轻托了起来，没敢用力。
小狗弱不禁风的样子，那么小小的一只，闭着眼，趴在栀晚手心里轻轻喘着气。
软绵绵热乎乎的，能觉出有微微的颤动。
栀晚的心一下子就软了下来，满满的怜惜之意。虽然小狗长的算不上好看，但毕竟也是她的家人。
大黑终于有了点儿反应，但也只是甩甩尾巴，并没动作。
江烁有点儿幸灾乐祸的样子，也蹲下身子跟大黑对视，揪揪它耳朵，一本正经教训道：“怎么样？下次别找那么漂亮的，你守不住。”
大黑气愤的看看江烁，喉咙里呼呼噜噜的，用力晃晃脑袋，甩开他的手，把脑袋扭向一边。
江烁没跟大黑计较，拍拍它脑袋，难得放缓了声音：“好了，咱回家吧。”
小狗太小了，栀晚回老房子里找了块儿厚棉布，把它小心翼翼裹了起来，抱在怀里回了陇沧。
没有狗妈妈喂，只能弄点儿牛奶。好在娇杏爹是村子里的大夫，家里有旧针筒。
栀晚要了一个来，洗干净，每天用针管给小狗喂一点点儿奶，勉强也活了下来。
过了几天，小狗终于能睁开眼了。
只可惜，睁开眼睛之后，似乎显得更丑了。
栀晚倒是一点也没介意，怎么看怎么喜欢，摸摸小狗的脑袋，一脸宠溺：“花花乖，花花真可爱。”
江烁坐在一边，一脸欲言又止的表情。还是没忍住，从栀晚怀里捞过小狗，扒开后腿看一眼，嫌弃道：“一只公狗，叫什么花花？”
栀晚不满，拍拍江烁的手：“动作干嘛那么粗暴，它还小，你别伤着它。”
“我动作哪里粗暴了？”江烁差点被气笑，却还是努力解释道：“我就看看它。”
栀晚没理他，又抱过小狗，放在腿上顺毛。
江烁看着栀晚的动作，心里有些酸溜溜的。他忍了忍，还是往前凑了凑，低声问道：“你就不觉得，最近有哪里不对吗？”
栀晚抬眸，扑闪一下睫毛，疑惑道：“哪里不对？”
江烁咬牙切齿：“你就不觉得，最近光顾着这只狗，对于别的关心少了很多吗？”
栀晚摇摇头：“没觉得呀？”
“……”江烁忍无可忍，捞起小狗往大黑面前一放：“管好你家孩子。”
“你轻点。”栀晚还想阻拦，已经被身边几欲炸毛的男人一把打横抱起，径直进了屋子。
门被“砰”一声合上，轻微喘息声也被掩于门后。
大黑趴在地上，歪过头，舔了舔小狗脑袋上的毛儿，对于面前一幕毫无反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