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见到源千念,妹妹正抱着小耳朵在桌子上蹂躏。

两圈粉红束带缠在脖子上,系上大大的蝴蝶结,灯盏被取下罩子,放在小家伙四周,恰好摆成一个九宫八卦阵。

小耳朵在里面打转出不去,干脆趴在桌子上,一脸委屈地望着进门的许玉泽,希望它把自已拯救出去。

“玉泽,你来了!你看,小耳朵好可爱。”

宠溺揉了揉源千念头发,许玉泽又摘下四个灯罩。

“念念,你看,你这样摆,它只要盯紧一个方向走,还是能走出来,如果调整每个小罩子之间的距离,把这四个加上去,是不是就能形成两条交互的圆环。

无论它怎么走,都走不出来。”九宫八卦阵的变式很多,困人最简单的,就是回龙阵。

将两个圆圈重叠,圈里的人永远在通道里,能看见前方的希望,可就像行走在莫比乌斯环上,也永远离不开通道。

“哇,是的诶,玉泽你好聪明,念念还要学。”

一个愿学,天赋奇强;一个愿教,肚里墨水多。

一直到夜半子时,妹妹学多了太累,靠着许玉泽睡了过去,旁边小耳朵,已经是嚎啕大睡,嘴角挂着一线口水打呼。

给源千念盖好被窝,许玉泽在院子里挥动《灵动拳》,累了就休息片刻,有体力就继续。

天亮,第一缕阳光刺破黑暗,照在大地上时。

许玉泽才脱下满是汗渍的衣服,换好衣服,胡乱背对源千念歇息,手心越来越强的力量,让他感到些许心安。

他把武技当做功法来练,这几次打拳,渐渐明白武技的奥妙所在,除了连成肌肉记忆的出手外,本质上,是通过刺激身体的自然呼吸,吸收本该吃进嘴巴的血肉精华。

只不过他比较特殊,把血肉精华变成灵气吸收罢了。

武技的特殊运力方式,暗暗符合九州大陆天“道”,所以会有吸收灵气的表现,换句话说,越符合道的东西,吸收越快。

照这样说,凡玄灵圣神五阶,本质上就是对天道的感悟程度,只要足够深刻,完全能够自创圣级功法,乃至于神级!

灵气淬体,在灵气加强肉体的强度下,吸收力度也会水涨船高,这样的吸收,有没有可能,自已不用纳气,也能一直炼下去?有搞头!

正想着,嘤咛一声,源千念醒来。

“醒了?走,干饭!”

刚刚还迷糊的源千念,瞬间变成妹妹雀跃拍手:“好耶!”

许玉泽看着傻里傻气的源千念,突然有种自已拐卖未成年少女的负罪感?

“玉泽,今天有猪庞庞吗,我要两只,嘻嘻嘻!”

“有,多着呢。”

吃完饭,许玉泽继续教妹妹阵法,昨天许勇志就去见所谓的龙公子,今天,差不多该出手了,自已得提防点。

未及中午,家丁来前院敲门。

咚-咚-咚——

“大少爷,夫人有请,请您和屋里人去正院,贵客登门,有事商量!”

敲了几遍,许玉泽开门。

“谁来府里?”

“是朱芳怡大小姐,还有朱芜族长。”

“行,你下去吧,我一会儿就来。”

朱家人来, 不会是狗血的退婚吧?

不放心源千念,许玉泽回屋,牵着源千念,抱着小耳朵,来到正院。

正院大厅里,王嫣然外着金丝绣凰衣,内穿百鸟饮水坤服,雍容华贵地坐在主位,旁边是一双狠厉三角眼的中年男人,朱家族长朱芜。

两人背后,次第站着披银铠的许勇志,勇武非常,胭脂长裙,满脸春意的朱芳怡,魅意无边。

见许玉泽好好地,许勇志眼睛瞪大,一副难以相信的神色,蓝弧妖狼没有咬死许玉泽?

刚要开口,王嫣然咳了一声,拿起茶杯细品一口。

“玉泽来了,快坐。”

来者不善,许玉泽干脆站在门边:“有什么事吗?”

“哼!许玉泽,当着我的面,你也太不知廉耻了!”朱芜气哄哄开口,一股独属于铸海境强者的压迫逼来,许玉泽往后退了两步止住。

朱芜眼里一惊,不可能啊,最起码,许玉泽也得跪在地上,难道,对方背后有人?

“朱族长,消消气,出了这样的事,大家都不愿意看到。”假装安慰完,王嫣然看向许玉泽:

“玉泽,自我当主母之后,你就对我意见颇大,我无所谓。

但是你也不小了,该有男子汉的担当,怎么能做出这种事来,这不是让我们城主府丢人么!你怎么对得起你爹!”

“无论我有什么事,你都没资格提我爹!”许玉泽冷冷看着王嫣然。

“哼!到现在你还拉着手,恶不恶心!

你知道外面怎么传吗,传你没本事娶未婚妻,去牙行买了个七老八十的老奶奶作姘头,许玉泽,城主府的脸都让你丢尽了!”

听到话的源千念脸皮煞白,想要松开手,却被许玉泽紧紧握住。

朱芳怡看许玉泽更加握紧源千念的手,心里仅剩的那点儿气也全消了,许玉泽已经被打傻了,拉着一个半截身子埋土的老奶奶不放,自已何必和一个傻子置气?

倒不如等这件事了了以后,让许勇志强行拆散两人,又或者,让许勇志当着许玉泽的面,把那个老奶奶杀死呢?

那或许又是一出不可多得的好戏!

许玉泽的动作,在场所有人看得一清二楚,几人面面相觑,谣言是许勇志传的,但看现在这样子,难道不是,许玉泽真疯了?

朱芜暴跳如雷,指着两人的牵手厉喝:“许玉泽,真当我朱家好欺负不是!”

朱芳怡连忙摁住父亲肩膀,假惺惺道:“爸,他已经快疯了,算了。”

“诶,怡儿,爹对不起你,今天一定给你讨个公道!”朱芜拍拍女儿的手,看向王嫣然:

“许玉泽出了这样的事,是你们错在先,恕我们朱家难以如约,他们两个人的婚事,我看,就此作罢吧!”

“诶,朱族长,我一介女流最多能操持操持家务,这种联姻大事,我怕是不好插手,毕竟,这是你和川允定的。”

朱芜忿忿不平看着王嫣然:

“那难道,就让我女儿一辈子跟着一个已经疯了的废物?我就这么一个女儿,如果谈不拢,我朱家宁愿和城主府开战,也绝不同意!”

“朱族长,消消气,话是这个话,但我们城主府,也并非只有玉泽嘛。”

得到母亲暗号,许勇志抬头挺胸走上前,拱手行礼。

“朱伯伯,晚辈一直钦佩朱小姐的才情,不知可否给在下一个机会。”

朱芜知道,自已要是不答应许勇志的条件,王嫣然铁定不松口,好不容易人赃俱获,他可不愿意放弃这个好机会。

沉吟片刻,朱芜点头:“勇志,你,我是知道的,上进,天赋好,与那个废物不同,既然你都这样说了,作为伯伯的,还能不给你这个机会?

这样,七天后就是雪城大比,只要到时候你光明正大赢了芳怡,我就当着全城的面,同意你们俩的婚事。”

“真的!”许勇志随即看向朱芳怡,只见心中女神面若桃花,羞赧瞥向一旁,白皙皮肤上升起红晕,更添三分妩媚,心脏噗通噗通狂跳。

“朱族长这样说,川允回来,我也好交代。”说着,王嫣然站起来:

“那我代表川允,解除许玉泽和朱芳怡的婚约,从今天起,两人都是自由身,可以自由恋爱。”

剥夺婚姻,光明正大戴绿帽子,全程没有一句让许玉泽插话的当头,与其说让他来商量,不如说是让他来旁听,面对屈辱结果。

前身催化出第一缕紫炁,又愿意放手身体。

许玉泽曾对前身做过承诺,让“他”配得上朱芳怡,他很少给人承诺,但言必行,行必果,这件事他不能退让。

“这件事,我不同意!”

四人暗恼,看向许玉泽。

最激动的许勇志破口大骂:“你他妈哪来的狗杂种,也不看看自已几斤几两,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

“哦?勇志你这么勇了吗?”低沉的男性嗓音仿佛在空中回环。

朱芜脸色深沉,有人来了,自已居然不知道?

“哪里来的高手,有本事,别站在暗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