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苏母自杀

陈曦被这突然的巴掌打懵了，也被激怒。

一时间所有的委屈都爆发出来。

“陈曦，你都干了什么？怎么能这么下贱？你........”

此时苏娟还在歇斯底里的不停念叨着，质问着陈曦。

陈曦努力压制着情绪，

觉得校门口人太多，就将妈妈拉进学校，这会儿教室没人，要吵上去吵。

苏娟跟在陈曦后面，顾不上什么温婉大气的形象，大声的骂着最难听的话。

陈曦静静的听着，好像是把前几年骂她的话又说了几遍。

任由苏娟骂着，陈曦怒视着苏娟，

看她还能说出多难听的话，骂了一会儿，

可能是骂累了，也还没有解气，就走到陈曦跟前，

去推搡她，像个泼妇一样的撕扯她的头发，拍打后背。

陈曦的忍耐也到了极限，不管苏娟质问什么，她都是报复性的回答：

“是的，”

“我就是这样的人。”

“你又不是第一天才知道。”

“视频里的人就是我，我就是那样了。”

母女俩都是泪流满面，筋疲力尽，陈曦的视线越来越模糊，

这个压抑的气氛，让她想窒息，抬脚转身往反方向走去。

走了几步，突然听见身后传来一声巨响。

陈曦下意识的向后望去，苏娟不见了，走廊上一个人也没有，她慌了。

这一刻她真的慌了，

从没有这么绝望过。

楼下发出几声尖叫，是晚自习路过的学生，

被突然掉下来的人吓得尖叫，惊魂魄散。

陈曦大脑一片空白，冲到一楼，就看见一楼小广场的中间，躺着一个人，周围有暗色液体流出来，还在往外的蔓延。

那液体就像是流到了她全身，整个人是麻木的，瞬间失去一切听觉，只能看见周围都是人在慌乱的跑来跑去，

而她的灵魂就像是飘到了树上，在紧紧的看着树下的这一幕。

大雨不停的下着，那液体扩散的更多，陈曦用手摸了摸妈妈的手，还是热的，想把她抱起来，可是却怎么都搬不动。

拼了命的用手按着伤口，液体却怎么都制不住的往出冒，

像是岩浆，到处都是，鼻子眼睛都是。

一瞬间，眼前一片漆黑。

“陈曦你都干了什么？”

“陈曦你都干了什么？”

“陈曦你都干了什么？”

脑子里都是这句话。

当她再次醒来，是第二天的下午。

陈曦睁开眼，视线还是模糊的，只能看到周围都是白色的，窗外的阳光格外刺眼，就像小时候在家睡懒觉，总是喜欢让妈妈将窗帘拉上，不留一点缝隙。

现在这刺眼的阳光和记忆中的一样，视线渐渐清晰，白色的床单，袖子是蓝白条纹的衣服，还有股很重的消毒水的味道。

“你醒了？”

男人清冽的嗓音传过来，带着淡淡的木质熏香。

“我怎么在医院，我妈妈呢？”

陈曦急切的看着沈辰，就想从他那里找到安全，

告诉她，这是个梦，你妈妈还在外公家。

“沈..........沈老师，我妈妈还好吗？”

男人停顿了很久，走到陈曦身边，

将人抱进怀里，这个动作代表什么，陈曦明白。

可是还不死心，挣扎着，就想听到男人说妈妈没事。

陈曦要自已往外跑，被男人抱回来，按住肩膀。

“阿姨在太平间。”

一字一句打进陈曦的心里，

就像是刀割肉般的疼痛，瞬间席卷全身，还带着冰冷刺骨的寒意。

男人看着眼前的小姑娘，无助脆弱的样子，他心揪着疼，

那种感觉，他经历过一次，知道需要很长的一段时间，才能走出来，也可能会一生都走不出来。

一天一夜，陈曦都蒙着被子，紧紧包裹着自已，试图与这个世界隔绝。

隔绝一切新鲜的空气。

男人就在旁边陪着，中途去帮她请了假，处理了苏娟的事，再给她一点时间。

三天过去了，陈曦这几天全靠输送的营养液，没有吃一点东西，整个人更加的清瘦。

“带我去看看我妈妈吧，”这是这三天以来说的第一句话。

男人借了轮椅，推着陈曦来到太平间，隔着白布，陈曦有些发抖，死死咬住下嘴唇。

沈辰退出门外，把空间留给陈曦，她需要好好和苏娟告个别。

沈辰难得的抽了根烟，他想起了许久之前，

也是在医院，他拉开白布，就看见最疼爱自已的妈妈，躺在上面，

奶奶抱着不让他去摸妈妈的脸，说是摸了会倒霉，晦气。

他狠狠的咬了奶奶的手背，老人迅速收回双手，手背上多了一圈牙印，渗透着点点血珠。

沈辰愤怒的大吼，将一屋子的人全部都赶出去，自已在里面待了一夜。

白色的防火门透出光影，仿佛和曾经重合，

有些事情，他小时候无法左右，现在他依然无法左右，只能被动的接受着来自这世间最大的痛。

痛的人无法呼吸。

过了很久，陈曦从房间出来，眼里说不出的冷意。

和进去时判若两人，

从沈辰身边经过，丝毫没有停留，脚步散漫，走向大门外。

沈辰跟在后面，眼看着她坐上车，猜想她可能需要一点独处的时间，就没再跟着。

陈曦刚到校门口，就看见关墨言，身边还有一个女生，穿着艳丽的连衣裙，丹凤眼，高马尾，看着格外阳光，两人有说有笑，嫣然一对小情侣。

关墨言也似乎是看到了陈曦，一时间愣在原地，

还是叶雪婷拽了拽他的胳膊，关墨言才回过头，扯出了一点微笑，对着陈曦点头。

陈曦觉得眼前的人很陌生，无论是穿着打扮，还是表情，都不像是自已认识的关墨言。

收拾了发型，脸上也没有老气的黑边框眼镜，

就连身上的衣服，也换成了潮牌运动套装，整个人看着阳光帅气。

陈曦此刻没有多余的精力去想这些，她还在妈妈的事情里。

脚下像是踩着棉花，轻飘飘的，

如行尸走肉般，爬上自已的宿舍，这几天没怎么合眼，

挨上自已的床，就倒下了。

就算是睡着了，脑子里还是反复出现那个画面。

苏娟板着脸，指着她骂，她是个下贱的人，不学无术，都怪她，这个家都怪她。

一晚上的梦，早上陈曦被乔月叫醒。

“曦曦，该上课了，阿姨的事，节哀.....”

陈曦目光呆滞。

“曦曦，该上课了.......”

陈曦就像没听到一样，自顾自的起床洗漱，

然后出宿舍，乔月跟在后面，想着去了教室，她要保护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