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启像一只被困在迷宫里的老鼠,满心焦虑地在脑海中寻思着应对之策,然而思绪却如乱麻般纠结。突然,护工如鬼魅般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他的身后。彭启只觉后脑勺遭受到一股轻微的冲击力,眼前一黑,意识便如潮水般退去。
当他再次悠悠转醒,发现自已又一次躺在了那冰冷且散发着消毒水味的病床上。白色的天花板仿佛一块沉重的巨石,压得他喘不过气来。护工见他醒来,那眼神依旧冷漠得如同极地的寒冰,冷冷地开口说道:“直播上有个榜一大哥,要和你互动几个问题,你最好乖乖听话,别自找麻烦。”
彭启回想起这一整天所经历的离奇事件,那些荒诞不经的场景如同一场场噩梦,早已远远超出了他认知的范畴。他心中虽满是愤懑,但还是强压怒火,挤出一丝讨好的笑容对护工说:“大哥,您这方式也太粗暴了点,能不能换个小姐姐来呀?要是有小姐姐陪着,我一定好好配合,绝不含糊。”
彭启话音刚落,神奇的事情发生了。原本那五大三粗的护工竟瞬间幻化成了一个身姿婀娜的妙龄少女。少女有着一头柔顺亮丽的长发,如黑色的绸缎般垂落在腰间,精致的面容上,一双大眼睛水汪汪的,高挺的鼻梁下,樱桃小嘴微微上扬,似笑非笑。彭启惊愕得瞪大了眼睛,下意识地爆了一句粗口:“我去,这什么情况!”
护工那甜美的声音却带着一丝不耐烦:“不要大惊小怪,不过是在你眼睛的视网膜上加了一个滤镜罢了,我本身可没有任何变化,只是你眼睛里看到的我不一样了而已。”
彭启无奈地叹了口气,有气无力地说道:“我真的需要静静,脑子太乱了。”
护工却全然不顾他的感受,直截了当地说道:“榜一可不会等你。榜一的第一个问题是问你是不是真的来自 2024 年?你赶紧回答。”彭启心中满是疑惑,他实在想不通这个榜一为何会对他的年代如此感兴趣,但在这强势的逼迫下,他也只能硬着头皮准备应对这莫名其妙的问题,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迷茫与不安,身体也不自觉地微微紧绷起来。
护工那粗壮的手腕轻轻晃动了一下,只见彭启的眼前瞬间浮现出一副巨大的影像,那影像闪烁着幽蓝的光芒,如同一扇通往未知世界的大门豁然开启。彭启不禁微微一怔,眼神中满是迟疑与困惑,他皱着眉头,呐呐地说道:“我……我不知道榜一是什么意思?”
影像中的榜一似乎也愣了一下,短暂的停顿之后,再次发问,声音透过那光影的奇妙转换,清晰地传入彭启的耳中:“你是不是来自 2000 年前的 2024 年?”
彭启听闻此言,顿时一脸懵逼,嘴巴微张,好半天才回过神来,他有些结结巴巴地问道:“今……今年是几几年?”榜一迅速回复,那声音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优越感:“是 4024 年。”
还未等彭启从这巨大的时间冲击中缓过劲来,榜一又抛出一个问题:“2024 年中国足球冲出亚洲走向世界了吗?”彭启原本就烦闷的心情此刻更是如同被点燃的火药桶,他没好气地回道:“没有,能不能换一个愉快点的话题啊!”话语中带着明显的不满与烦躁。
榜一却突然大笑起来,那笑声在彭启的耳边回荡,显得有些刺耳。紧接着,屏幕上开始疯狂闪烁起各种礼物的特效,如同一阵阵绚丽的流星雨划过夜空。护工原本冷漠的脸上难得地浮现出一丝满意的神情,他用那依旧毫无感情的声音说道:“这一会儿就刷了三千万礼物。除去平台扣除的部分……”护工顿了顿,接着说道,“今天的礼物全部都给你,彭启,就只因为你来自 2000 年前,看来你这身份还挺值钱。”
彭启望着那不断跳动的礼物数字,心中五味杂陈,他既对这意外之财感到一丝惊喜,又对自已所处的这个荒诞离奇的境遇感到深深的迷茫与不安,仿佛自已是一片无根的浮萍,在这时间与科技交织的洪流中随波逐流,不知何去何从。
在随后的日子里,彭启仿佛置身于一个毫无隐私可言的透明牢笼之中,护工开启了对他全方面的直播大秀。无论是他进食时的狼吞虎咽,还是饮水时的咕噜咕噜,亦或是解决生理需求时的尴尬瞬间,乃至夜深人静时躺在床上的辗转反侧,每一个生活细节都毫无保留地被呈现在直播镜头之前。
彭启在半夜时分悠悠转醒,睡眼惺忪中,他恍惚看到护工依旧坚守在岗位上,那专注的神情好似一名不知疲倦的忠诚卫士,眼睛紧紧盯着直播设备,手指还不时地在屏幕上滑动操作,孜孜不倦地向外界展示着彭启的一举一动。
彭启忍不住打了个大大的哈欠,那哈欠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响亮,他带着浓浓的困意问道:“护工大哥,你都不用睡觉的吗?难道你不困吗?”护工微微转过头,眼神平静而冷漠,用那毫无波澜的声音回应道:“你什么时候听说过机器会累的。”
当时的彭启被睡魔紧紧缠绕,脑袋昏昏沉沉,只是迷迷糊糊地“哦”了一声,便又倒头睡去。待到次日清晨,阳光透过窗户的缝隙洒在他的脸上,彭启清醒过来,回想起昨夜护工所说的话,心中顿时涌起一股强烈的疑惑与不安。他迅速坐起身,眼神中带着一丝紧张与急切,对着护工问道:“你昨天晚上说机器不会累是什么意思?你难道不是人?”彭启的眉头紧紧皱成一个“川”字,眼睛死死地盯着护工,试图从他的表情中探寻出一丝端倪,可护工那面无表情的脸就像一堵冰冷的墙壁,让人无法洞悉其中的秘密。
护工的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意,他看着彭启,缓缓开口说道:“人这种碳基生物,生性慵懒且易疲惫,怎会有如此精力充沛地时刻照顾病人?”那语调平板,却隐隐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意味。
彭启挠了挠头,带着些许敷衍的语气回应道:“也是,想来也只有机器才会像忠诚的奴隶一般,无怨无悔地为人类服务吧。”他的嘴角微微上扬,似是在调侃,并未察觉到话语中的不妥。
然而,彭启的话音刚落,护工那粗壮有力的手腕便如同一道闪电般迅速伸出,铁钳般的大手紧紧掐住了彭启的脖子。彭启的脸色瞬间涨得通红,双眼圆睁,满是惊恐与难以置信。他的双手下意识地抓住护工的手臂,拼命地挣扎,双脚也在空气中乱蹬,试图挣脱这突如其来的禁锢。
护工的表情依旧冷峻,眼神中却燃烧着愤怒的火焰,他压低声音呵斥道:“你给我道歉!机器和人是平等的,莫要口出狂言!”那声音像是从牙缝中挤出,带着丝丝寒意。
彭启艰难地点了点头,喉咙里发出“咯咯”的声音,好不容易才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我……我只是开一个玩笑,对……对不起。”
护工盯着彭启的眼睛看了片刻,似乎在判断他话语的真实性,随后缓缓松开了手。彭启如获大赦,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咳嗽声在房间里回荡。护工看着彭启狼狈的模样,冷冷地说道:“这次原谅你了,你最好给我记着,不要有那种高人一等的愚蠢想法,在这个时代,任何生命形式都值得尊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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