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四点多,张逍天苦口婆心从张小生拿走了照相机,把班上的所有学生安排在操场一棵百年老树的长阶梯下拍班级照,张逍天在绿草坪坐着调整画框。

班长按照吩咐清点人数,查看每个人是否胸前都戴了校牌。

张逍天满意地调整好镜头,然后开始指使同学们站位。

“林家峻,你长那么高站最后一排去。”张逍天插着腰指挥,“高个子的男生都自觉往后站。”

“对了,关系不错的同学可以挨着一起站,但是要想好身高差距,不要影响到前排人高后排人就看不见的情况。”

龚少庆身高一米七几一直纠结着站位,最后一排好还是倒数第二排好。

“咱班上如果有小情侣的也可以站一起,我不会管你们的。”

此话一出,原本站位有点混乱的人群更加乱了。

愣是张逍天看见这种情况也咂舌,合着要毕业了,单身狗归来还是他。

龚少庆看着严天钦径直往前排走去,开口想要招呼就被一只粗糙的手捂住口鼻,另外一只手揽抱住他的腰杆往后跌走。

仔细嗅嗅上面还有点淡淡的烟草味。

“老实点,你别去瞎凑热闹。”

就这样龚少庆心有不甘就被带到最后一排站着,这一排就是他最矮了,明显比他高的严天钦贼兮兮地站中间那排去了。

龚少庆脸拉得西丑,腰间处被人大力地掐了一把,之后更是反复几次。

“林家峻,没想到你居然比严天钦还变态。”龚少庆流露出嫌弃的表情。“亏我以前当你是个正人君子,原来也是个衣冠禽兽。”

“我哪里变态了。”林家峻有些餍足的上下其手多了几把龚少庆的肉。

龚少庆腰间有些小赘肉,摸起来特别舒服,和他硬邦邦的腹肌没法比,但就是莫名的手痒想多摸。

“你看你又来,撒开。”龚少庆压着声用手轻轻拍开。

两个人站在最后一排最边缘,压根不会被人轻易注意到。

“我看你真是饿了,你该找个女朋友了。”龚少庆被林家峻搞得别别扭扭,羞愤的模样把林家峻逗笑。

“能不能考上青北。”林家峻抛来一句。

“我觉得有你这样的老师对我的这种学渣的倾囊相助,考不上我都对不起你。”龚少庆傻乐,他真的觉得高考成绩有希望。

林家峻整个高中压着龚少庆好好学习,玩心大的龚少庆根本不听劝,被林家峻教训了不止一次。

其实龚少庆还蛮对不起林家峻的,高中时期林家峻谈的所有恋爱都因为见他的时间比见女朋友还多,硬是把林家峻甩了。

到这学期终于开始收起爪牙了,因为龚少庆真的不想被送出国。

“那就行。”林家峻神情也逐渐放松下来。

“熊袂呢,怎么没有看到他啊。”龚少庆突然想起来漏了个人。

“他说不想和笨蛋挨太近,容易降智。”林家峻面无表情地说。

“林家峻,他骂你。”龚少庆一副我懂了的表情,头四处张望,“不打算找他算账吗?”

“马上要拍照了。”林家峻握住龚少庆的腰的手紧了紧往自己身边又靠近了些,“能不能老实点。”

靠拢边缘的陈嘉遇身边站着的是很久不见的姜清欢,她染了一头金色的头发衬得她像生活在丛林中的仙女。

她另一边才是最边缘的位置,严天钦直直站在自己这边,身体紧绷着像是在进行什么隆重的仪式。

“等会儿大家的表情都自然一点,别太拘谨。”

张逍天找个角度,四周静悄悄等着他摁下快门键,只余下风声和摇曳动荡的树枝声。

“我数三二一,就拍了啊。”

陈嘉遇盯着看严天钦表情,严天钦直视前方,脖颈间起了蒙蒙的薄汗也没有管。

“三、二、一。”

陈嘉遇收回头,对着镜头笑容灿灿。

彼时严天钦偏头视线往下看,笑得同样璀璨。

张逍天招呼着原地解散,拍的照片会发到班群里,想要打印的去照相馆。

一拍完,龚少庆抬肩抵了抵林家峻的腹部想要挣脱出来,“哥,摸够没有,我有个表妹跟我一样大,特别清纯靓丽,和你那些前女友差不多一个类型需不需要我介绍给你。”

“你这么关心我的情感问题,要不要我给你介绍个美女认识认识?”林家峻笑得毛骨悚然,龚少庆本想答应的话硬生生憋回去了,连忙拒绝。

“不……不用了。”

“我们都是成年人了,可以谈恋爱了,我认真的,给你介绍一个。”

“我喜欢单身。”

“最好这样,你敢谈恋爱我把你腿打断。”

跟他爸一样凶残,小可怜的龚少庆瑟瑟发抖,他就知道林家峻不会这样好心。

“你谈恋爱只会被人骗得裤子都不剩。”林家峻说得霸道,“以后喜欢谁必须告诉我,我给你好好把关。”

“……”龚少庆喃喃自语,“我都上大学了,怎么都想要管我。”

“你说什么。”

“没什么。”

“晚上来我家吃饭,走不走。”

“走!”龚少庆毫不迟疑地立马答应了,龚少庆经常去他家玩,林家峻做饭真的很好吃。

龚少庆想趁林家峻没有谈恋爱之前多蹭几顿饭,等林家峻以后有女朋友后,自己老去蹭饭不太好。

人一窝蜂散去,严天钦早已不见踪影,想也不想,肯定屁颠屁颠地跟着陈嘉遇转去了。

张逍天走前把林家峻招呼叫走了。

林家峻嘱咐了一句让他待在这里哪里都不许去。

龚少庆乖乖地点头。

消失许久的熊袂突然在林家峻离去后悄无声息出现,把龚少庆吓了一大跳。

“熊袂,你刚刚跑哪里去了,拍照的时候怎么没有看见你啊。”

“我在最后一排另一个最边上。”熊袂眼神复杂地打量了龚少庆好几下。

“我身上有什么东西吗?”

“没有什么。”熊袂摇头,深深地叹一口气,“晚点开窍也挺好的。”

然后重重地拍他肩膀,眼底里是他捉摸不透的意思,龚少庆没明白想多问几句,熊袂俨然不想说的样子就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