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凉偏僻的小径,到处都是野鸟高飞的动静声,吱吱呀呀的却显的更安静,竹夙林走在前面探路,时不时关切的转过头来问慕谦是否适应。

慕谦傻楞愣的跟在他的背后,不时观察着四周的环境,想要更加了解这个世界,慕谦在心里总结道:应该是来到古代了,还好愔吾这家伙有点儿良心,刚下来的时候还给自已配了一套古代人的衣服,要不自已一身现代服装估计会被竹夙林当成坏人,更别说跟着他了,怕不是要离自已远远的。

竹夙林和慕谦走了半天愣是没见到一个人,慢慢的日薄西山,周围的气氛也变的有些冷咧起来,竹夙林面色一变,有些凝重的拉住慕谦的手“快跟我来,必须找个地方先躲起来,一到晚上精怪就都出来了,若是还在这山野林间闲逛,怕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慕谦瞪大了双眼,乖乖龙滴咚,真是奇了怪了,竟然有精怪?慕谦心里有些雀跃的欣喜,这可比他在现实生活中一眼望到头的日子强多了,慕谦甚至想就算被女妖精骗去吸干阳气他也心甘情愿,毕竟也是见过精怪的人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慕谦被竹夙林拉着被迫的往前跑,竹夙林没注意到慕谦像个好奇宝宝一样探头像四周乱看,对竹夙林来说慢慢入夜的郊外正在和他展开一场生死时速,危险万分,但对慕谦来说就像小学生春游一般,新奇万分。

竹夙林费了好多心力才找到一个勉强可以藏身的山洞,拉着慕谦就躲了进去,看着慕谦一点不累,甚至很精神的样子不由得笑道“慕兄可真是龙精虎猛,难道一点不怕这外面的精怪?”

慕谦支起身子,兴致勃勃的说道“竹兄你可以和我讲讲这精怪吗?我从小到大没出过几回门,也不太了解这些精啊怪啊的。”

慕谦语毕就期待万分的看着竹夙林,竹夙林虽然惊讶他竟不知精怪,但不免被他积极的样子逗笑,笑意盈盈的和他讲了一个不算温馨甚至可以说是离奇可怕的故事“这精怪啊,是比我们还要早的存在,天地万物吸取精气应运而生,万物皆有灵,自然也有意识,自人类由母系氏族踏入父系氏族起,许多人为了家族的传承,把生下来的女婴都溺死或扔给狼犬自生自灭,慢慢那些怨灵汇聚起来,有了意识,成了精怪,后人给这类精怪起名为女怨愁,几乎很难破除,她们是不成形的各种残肢,往往是三两成群建构成一个完整的躯体,在夜晚搜寻那些落单的男人或男婴,若是被溺死的女怨愁就夺舍他们的身体,先生生阉割了他们然后再画上娇媚的妆容慢慢的走进湖里把自已淹死,若是被喂了狼狗自生自灭的鬼怨愁则会用妖神之力把男子捆绑在柱子上,然后化作原形生生的把其扑咬撕裂至死。”

竹夙林讲完女怨愁的例子本来想兴致满满的看慕谦害怕的样子,却见慕谦把低下来的头抬了起来,若有所思的说道“冤有头债有主不是吗?况且这世间所有事物都遵循能量守恒定律,因为受压迫所以她们就要把压迫的苦楚全返上来,也不算罪大恶极,这世上哪里有不公,哪里就有怨念,不得鸣的罪孽就成了精怪。”慕谦在心里叹了口气道:如果是在沈锦所在的异世界,自已要是没有遇到师父,估计也是要化成精怪生生世世的缠着沈锦报仇。

竹夙林听了慕谦的话,陷入了沉思,这是个他从前从来没有想过的新奇角度,竹夙林想试探慕谦的想法,于是问道“所以,慕兄是觉得,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慕谦连连摆摆手推脱道“我可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天地无变数,谁碰上谁倒霉哈,只是怨气就必得发,遭到谁身上就算谁倒霉。”慕谦像是想到了什么,兴致勃勃的问道“竹兄,你从小到大可遇到过什么精怪没有?”

竹夙林听了他的话开始沉思起来,皱起眉头说道“那自然是有。”

慕谦看竹夙林这个样子不由得好奇了起来,连忙问道“那竹兄可否同我说一说?也算是让我了解一下这精怪的可怕之处,日后才免得被坑害。”

竹夙林迟疑了一会儿开口说道“那是我小的时候,大概只有七八岁大,还是懵懂不知世事的年纪,随家中长辈去清影寺上香祈福,一连住了有十几天,那寺庙里竟然只有一个小和尚,其他一个人也没有,可偏偏只有我一个人觉得奇怪,家中的其他人像是被迷了魂魄一样,不疑有他,我只是个孩童,意见也只被当做孩童的玩笑话,没一个人放在心上,我也只能被迫住下。”

竹夙林的表情有种陷入梦魇的挣扎,语气缓缓的继续说道“那个小和尚从第一次见面就对我表现出很大的兴趣,可我总觉得不对劲,从我住进寺庙之后就一直循环着做同一个梦。”

慕谦好奇的问道“什么梦?”

“我每天晚上都梦见我就是那个小和尚,早起就推开寺门开始洒扫,忙做了一天后躺在床上时就会有一位女施主在门外敲我的门,她总会说‘小师父,小师父,奴家晚上在庙里散步却不想被那毒蛇咬了,求小师父救救我,开开门吧,小师父!小师父……’我梦里明确的知道我不应该开这扇门,可我总是忍不住开了那扇门,门外是美艳的不可方物的一位女施主,长发如瀑,在月光的照耀下更显绝色,唉,说来惭愧,她那里是来寻药的,只不过是来勾引我的罢了,可我偏偏每回都着了她的道。”竹夙林说到这里,眼里眉间都是一副懊恼之色,讲述的声音也停了下来。

慕谦按捺了一会儿,终究是按捺不住好奇心,忍不住问道“那回来呢?回来怎么样了?”

竹夙林眉宇间都是对自已的憎恶,像是对自已的惩罚一样开口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