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人上擂,各自看着自已对手,三名铸海境副将裁判站在擂台中间。
“许公子,待会我出手轻点,我一推,你就下去,怎么样?”于得志乐呵呵眯着眼,看着其他两个同样是小家族的魁首,心里越发舒坦。
平冕,平民老百姓中的第一,看似风光,但在大家族眼里,不过是个陪衬罢了,自已能赢一把,而且是城主府的公子,也算是可以吹嘘的。
前身到底有多差,一个淬体中阶都可以欺到脸上,看来,自已得适当出点力了。
“拳脚无眼,上擂无怨,开始!”副将一挥手,于得志呀喝一声冲上前。
蹦蹦蹦——
脚步猛踏,嘣嘣声响起。
右手捏紧,铆足力,准备一拳把许玉泽漂亮砸下去,哪有所谓的“让”意。
于得志拳头距离许玉泽左脸,仅有不到半尺距离。
这刚上擂台,就要输不是?
台上蒙家家主蒙固疑惑皱眉,额头拧成川字,这个许玉泽这么弱,怎么还会让他上擂台?
旁边贺云山不说话,这个许城主,葫芦里卖得什么药,许玉泽这么废物。
两个家主都这样想,更何况台下喊声一片的观众。
“滚下来,滚下来!”
“一拳,一拳!”
说时迟,那时快,拳头即将碰到脸皮瞬间,许玉泽双手合拢,牢牢抓住于得志右手,左脚微屈,右脚挺直,整个身体向后转,一个华丽转身,带动猛冲过来的于得志——
崩!
于得志整个身体如从天而降的水泥袋,狠狠砸在地上,掀起滚滚灰尘,连擂台都重重响起。
“噗——”鲜血吐出。
痛,难以言喻的痛,仿佛全身的骨头都碎了,于得志像看怪物一样恐惧看着许玉泽,好……好强的过山龙。
“你……你——”鲜血从嘴角汩汩溢出,于得志直接晕了过去。
“志儿!”台下酒馆老板凄厉大喊:“你们这是黑幕,伤我志儿!”
“什么,于得志输了!”
“艹,这小子收了多少黑钱,还演得这么真,真当我们是傻子不是!”
……
人群里吵得沸沸扬扬,倒是高台上的人,看的一清二楚,许玉泽后发先至,一招制敌,动手快准狠,绝非不能修炼地演戏。
潮水一般的辱骂声中,许玉泽一把提起血泊中的于得志,左手搭在于得志脖子上,冷漠看向于得志父亲于强:
“再说,我就把他脖子扭了!”
用儿子的命威胁自已,心里认定许玉泽是作弊,于强出离地愤怒:
“老子不信,武院教习在,你还敢行凶,你就是不能修炼的废物,一辈子都是废——”
嚓!
干脆响动,于得志脖子折成九十度,啪的一声落在擂台上。
“嘶!”看戏众人倒吸一口凉气,当着教习的面杀人,许玉泽是真敢。
人群中,于强更是被气得晕死。
贺家族长贺云山,看向一旁的蒙家族长蒙固,两只老狐狸不说话,眼里却疯狂交流,最后,隐晦达成一个决议,相互点头。
慕容治开口:“许城主,虎父无犬子,令公子这一手过山龙干净利落,想来是有你的苦心教导,真不错。”
“楼主谬赞,都是运气,都是运气。”许川允眉头微皱,许玉泽,似乎比之前又强了不少。
那个疯婆子消失那天, 许玉泽在小酒馆里发生了什么?
他朝下招手,许卓凡走到跟前。
“重新说明规则,打擂的顺序,只要双方同意,可以自行调换。”
“啊。”许卓凡有点没看懂是什么操作:“这,这不合规——。”看到许川允森冷的眼睛,许卓凡低头:“遵命!”
许卓凡百思不得其解,将军此举,不是逼着自家两位公子自相残杀吗?
于得志的死,不如一只蚊子落入奔腾河流,连一丝涟漪也没有掀起。
第一场擂台打完,淘汰六人,还剩6人,与此同时,可以自由更换对手的消息传到众人耳朵里。
“我要去三号擂和许玉泽打!”许勇志两眼冒火,今天,他要当着全城人的面证明,谁才是真正的男子汉!
三号擂蒙松嘿嘿傻笑:
“没问题,我答应了!”
二号擂,蒙松和自已哥哥内斗,两人的高下,自已早有数,两兄弟对擂,一方可以直接选择投降,保留体力,为夺魁做准备。
众人同情看向许玉泽,他们可都知道两兄弟势同水火,这次许勇志该不会放水了吧。
按照这样,贺清明就和朱芳怡打擂。
万众瞩目下,许玉泽轻轻开口:“这样没意思,来车轮战吧,从你开始!”许玉泽指着许勇志。
许卓凡还没开口,一名城主亲卫走过来:“将军说了,今天打擂台,就按许玉泽说的来,奖励不变!”
第一名,就去皇城!觉得被看不起的蒙氏兄弟和贺清明瞬间闭嘴,车轮战,不管如何,战到最后的人是赢家。
越晚出手,越有利,都是大家族的人,没有人会天真到觉得面子在绝对利益前值价。
一道身影飞上擂台。
“来吧,许玉泽!解决完你这个废物,我还要解决其他人!”许勇志瞄向朱芳怡,含情脉脉,似乎在诉说自已要为对方做第一而甘愿做铺垫的真心。
许玉泽缓缓走上楼梯,上台瞬间,双手止不住激动哆嗦。
前身死了,或者说,前身与自已融合在一起。
“许玉泽,我等着这天等了十多年!”
听到许玉泽要打车轮战,台下观众一度怀疑,这个许玉泽是不是作弊赢了一场,飘了,居然敢说这种话。
“你们说许大废物会不会是刚刚看见血,自已人傻了?”
“我看,有这个可能。”
“诶,可怜,年纪轻轻,脑袋就不好了。
……”
担心出问题,许卓凡干脆自已来当裁判:“拳脚无眼,上擂无怨,开始!”
虽然刚刚有演戏的嫌疑,但是许勇志心里门清,有可能,许玉泽能修炼了!
想着先下手为强,许勇志大踏步砸在擂台上,借力冲向许玉泽,快到许玉泽跟前时,突然变式,一道银光从腰间绽放,寒光直取喉咙。
母亲被打的事,历历在目,他不但要赢,还要杀掉许玉泽,以绝后患。
看着软剑刀尖泛着的一层浅绿,许玉泽了然,这个许勇志,为了杀自已,还真是煞费苦心,连毒都用上了。
台下观众不忍看到血腥,忍不住闭眼,用武器伤人,这在雪城历史上,还是第一次。
剑尖顺着脖子刺来,距离脖子仅有一寸,锋利的寒气已经附着在皮肤上。
眼看就要刺到目标,许勇志心中大喜,只要杀了许玉泽,权力、财富、以及,女人,都是他的!
剑锋更进一分,看着许玉泽一直微笑的脸,不好的预感,袭上许勇志心头。
历史出奇地相似,许玉泽双手一前一后,如握长枪一样捏实许勇志持剑的右手。
左脚微屈,右脚挺直,身体往后转,就像地里抡锄头一般,狠狠往下抡,天旋地转间——崩!
这次,擂台地面直接被砸得晃动。
许勇志连吐血的机会都没有,一道道血流从七窍流出,目瞪口呆看着天空。
旁边观战的几人,眉头皱得极重,换位思考,如果,刚刚自已是许勇志,他们发现,自已似乎也是这个结果,不见得比许玉泽好几分。
蒙氏兄弟看向高台上爷爷蒙固,蒙固皱着眉,没有下一步暗示。
贺清明若所所思,看向一旁的朱芳怡,没记错的话,之前传出朱芳怡曾经一脚踢飞许玉泽的事,成为雪城各大家族笑柄,照现在看,许玉泽能修炼,却一直隐忍,难道,就为了今天?
只是可惜了,自已有对方无法越过的底牌,皇城,只能自已去!
擂台上,许卓凡冲上前,探手摸在许勇志脖子上,没有跳动,心脉俱断,当场死亡!
“许统领,歇息歇息,还有一个人呢。”
许卓凡难以置信,看着许玉泽微笑的脸颊,一股寒意袭上心头,许玉泽藏了这么久,甚至不惜在自已面前装作被打。
现在突然来了个车轮战,踩着兄弟的尸体往上走,好深的心思,好狠的忍耐!
讨论声消失,台下观众屏住呼吸,一时间鸦雀无声,所有人目光聚过来,静待许卓凡说出结果。
深吸一口气,许卓凡看向高台:“城主,二公子,死了!”
“嘶——”
听到许勇志真的死了,台上猛吸一口凉气,如果说是放水,重伤就已经是极点,现在却说死了,这就不简单说是放水,而是真真正正地交手,许玉泽,真的杀人了!
人群中,一个带着灰色方帽的女人刚要呐喊,背后突然一记手刀,女人被打晕过去。
高舒看着台上干脆利落杀人的许玉泽,用仅自已听得见的声音轻声喃喃:“好一个过山龙,此子不杀,必成后患!”
许勇志死了,几个族长若有若无瞟向许川允,自已亲儿子死了,当爹的,会是什么反应?
然而,一句轻飘飘的话落下。
“死就死了,大比继续。”
许卓凡还没说话,许玉泽随即指着朱芳怡:
“来吧,你不是想杀我吗?”
两个士兵把血淋淋的许勇志从擂台上拉下来,方正擂台中心拖出一条红色血路,让场面更加血腥。
朱芳怡没有害怕,而是缓缓登上擂台。
她必须杀掉许玉泽,这个世界上,自已必须是纯洁无瑕的,今天抹掉这个泥点,她就是雪城独一无二的圣洁仙子,而非荡妇。
“拳脚无眼,上擂——无怨,开始!”许卓凡看着朱芳怡对许玉泽那种赤裸杀意,他有种感觉,今天的大比,会超出所有人料想。
“许玉泽,你知道——”
没等朱芳怡说完话,许玉泽微笑:“没猜错的话, 你偷的汉子姓高!”
“你找死!”朱芳怡大踏步冲来,左手捏着一根细线,线尾勾着一把冷峻飞镖,藏在淡粉连裙下。
细线名蚕刚刃,用百宝蚕蚕丝所炼,断玉分金,触之即死,是朱家压轴的秘密武器之一,咻!细线划破空气,在空中如切豆腐一般划出一道模糊滚影,发出爆裂音鸣声。
蚕刚刃快到许玉泽面前时,朱芳怡一下子顿步,飞镖刺破空气,直袭许玉泽胸口,与此同时,右手手拿匕首,从左边袭来,许玉泽不是反应快吗,那自已就让他无暇反应。
蒙固开口:
“云山,朱芳怡和许勇志完全就是两码事,躲开飞镖,许玉泽自已要被偷袭,应付偷袭,飞刀眨眼就到,这个蚕刚刃可是朱家的压轴宝物,这次大比居然拿出来了。
而且,还不知道这个女人背后藏的什么招,这次许玉泽怕是遇见硬茬了。”
“嗯嗯,希望许玉泽能活着输掉。”
噌——
千钧一发之际,许玉泽不避反进,飞刀被一手捏住,随后甩飞。
“什么!”贺秋明一下子站起来,空手接白刃,不但需要对自已身体的完美控制,更要对飞镖速度绝对把握,缺一不可。
许玉泽的强大,似乎早在朱芳怡预料之内,只见佳人嘴角轻勾,辛辣杀意大喝:“你以为,就你想我靠近吗?蠢货,死!”
快冲到面前,朱芳怡手里突然多了一节圆筒,一枚歹毒飞箭从中飞出,携带破雷之音。
“风雷箭!”
这次别说各大族长,连慕容治也失神大喝!
风雷箭,那是朱家从老一辈那里传承下来的顶级凡器,铸海之下,必死无疑!
许卓凡刚要上前救人,半块茶盘从空中急速飞来,插破大腿粗细的厚实木板。
抬头看去,城主手里的茶壶,刚好少一个茶盘,这是,要置许玉泽于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