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尹崇杜殷红游玩的古洞,杜殷红在前讲解,尹崇在后倾听。原来那裂隙从崖面延伸进来有三十来丈长,到了底却拐了个弯,走数步便是一处豁然开朗的地方,有十丈见方,中间有个水潭,遍地花草树木,应有尽有,真是个漂亮的花园!三面绝壁,顶上有茂盛的树木和各种藤蔓交错遮挡,缕缕阳光从无数空隙照射进来,如同万道金光,美不胜收,宛如人间仙境!一面有一洞,洞两边各有一两处比一铺大床稍大的凹陷,洞底又分别叉出三个小洞,小洞大小就刚好如同一间卧室,这就是一座房屋的构造呀!而且冬暖夏凉,非常宜居!隐蔽性也是很强的!真是不得不佩服大自然的鬼斧神功!

二人走着聊着就走到了水潭旁边,杜殷红踢了踢脚,说:“我们就在这里休息一下吧。”于是二人便并排坐在一块长方石上。尹崇怜爱地看着杜殷红,心中情绪难平:“原来殷红妹妹竟如此可怜!该死的强盗让还在襁褓之中的殷红妹妹就失去父母亲人,幸好殷红妹妹吉人天相,一块木板就能载着她飘到岛上,才被奶奶遇到!而我尹崇也因一时冲动非要上岛,才有幸遇到殷红妹妹!我尹崇发誓这辈一定用尽生命保护殷红妹妹的周全!……”杜殷红被尹崇这样子看得有点不好意思了,问:“尹哥哥你怎么了?在想什么呢?”

尹崇回过神来:“没什么。”又随口问:“哦,你的名字是谁起的呀”

杜殷红:“我父母呀,他们把我的姓名年月放在我贴身衣服上呢。”

尹崇略感尴尬,抬抬头,换了个嬉笑面孔对杜殷红说:“我们不说这些伤心的了。我给你讲讲外面的事情吧。”刚讲完这句话,尹崇就突然想到了什么,好奇的问:“这孤岛远离陆地,你们平时怎么去陆上的?”

杜殷红道:“奶奶有一艘小船。我和奶奶都是家里没东西才去陆上购买的,一年也就出去一两趟吧,出去一趟就在陆地上玩一两个月才回来的。”

尹崇:“岛上有一伙强盗,你们知道吗?”

杜殷红:“当然知道。他们大概是几年前才来岛上的。我和奶奶本以为他们呆一阵就会走,没想到他呆到现在,人员好像都越来越多了。”

尹崇好奇道:“你和奶奶是怎么和他们和平相处的?他们不是善类,而且武功强大。”

杜殷红得意的笑道:“哼,他们根本不知道这岛上还有这个地方,更不知道有奶奶和我在岛上。”

尹崇:“这地方的确够隐秘的。”

两人又聊了许久,杜殷红说:“我们该回去了。奶奶应该早已起身了。”二人回到洞中,岁月奶奶已经起身,此刻正在打坐行气。二人上前:“奶奶。”岁月奶奶眼开眼,看着二人,笑盈盈地说道:“你们相处的如何?丫头可刁着呢,有没有欺负你尹哥哥啊?!”杜殷红撒娇道:“奶奶有了尹哥哥就不疼孙儿了。”

岁月奶奶仍笑着道:“老身都疼了你二十年了,还不够呀?!”

杜殷红继续撒娇:“不够!不够!当然不够!我要奶奶疼我一辈子!”

岁月奶奶笑道:“你这个疯丫头!”收起笑容对尹崇说道:“平常人要想登上此岛难比登天。崇儿你既然能上得了岛,想必也是武功超凡了。”

尹崇谦虚道:“孙儿只是略略学过点三脚猫功夫而已。”

岁月奶奶:“那你就把你的那些三脚猫功夫耍给我看看。”尹崇不知岁月奶奶是何用意,但还是领命先打一套《十八罗汉拳》又打一套《排山倒海掌》最后拾起一根短棍以棍当刀打出一套《追月逐日刀法》尹崇打完之后,心中非常惊诧:现在的武艺精气胜受伤前的十倍不止!

岁月奶奶微微点头,点评道:“拳法刚猛有过不善通变,掌法拖沓有余精干不足,刀法比前两者稍强,但仍破绽颇多,路数僵硬。”

尹崇忙下跪施礼:“请奶奶不吝赐教,点拨点拨孙儿!”

岁月奶奶:“你先起来。”岁月奶奶 踱了几步,说:“练功如练人,习武如习人!人能生于世上,躯壳要有,精气神也不能缺。有躯壳无精气神就是一具死尸;有精气神但不多或不足,就是病人;正常的人精气神刚刚足够养活驱动五脏六腑。所以,人过度悲伤、劳累、滥用药物就损害精气神,受伤、着凉、过度行淫就泄漏精气神,人就会生病。练功习武之人,说到底就是使精气神在体内循环生长,日积月累,数量就是平常人的十倍百倍千倍万倍。要使得体内精气神能循环生长,就必须会凝神聚气养精;如果只会生长精气神却不知道如何使用精气神也是不行的;就好像一个人如果只会积聚财富却不知道怎么运用财富,那他的那些财富就跟堆在家中石块一样毫无意义。所以,习武之人还要会运用精气神,要做到运用自如,要能融会贯通于招式武器之中,收放自如不受限制,你便无敌手了。”

尹崇:“孙儿定把奶奶的教诲铭记于心!”

岁月奶奶:“嗯,好。”

尹崇略有迟疑道:“奶奶,孙儿有一事不明?”岁月奶奶说道:“你讲讲看。”尹崇道:“刚刚孙儿发觉我现在精气武功竟强过受伤之前;如果按照以前的练习强度怕是二十年也到不了这个境界,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岁月奶奶笑道:“你本身骨骼经络就属练武的上剩之材,再加上这几天我每天给你输入大量神罡正气为你护心保脉,服用的疗伤药物间接地改造了你的经脉,你泡的那药汤的作用就是把所有的整合在一起,使它们真正成为你的。这些就是原因。”尹崇恍然大悟。之后的日子,尹崇在岁月奶奶的点拨指导之下,武功大涨,精气益强,这些自然不必多说。

话说孙孟柯在体内魔物的加持之下,运足精气,一路脚不着地飞到石城。孙孟柯以极敏捷的身法和极犀利的眼神在城中寻了一圈,并未发现刘昭元的一丝踪迹。孙孟柯来到一座茶馆,喝着茶,满脸疑容。孙孟柯正忧虑之时,抬眼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那正是刘昭元;此刻刘昭元和邹义正从城门方向朝茶馆走来。孙孟柯欲要躲避却又迟疑了一下,然后就快速奔向刘昭元,拱手道:“息巡教,你可让我找得好辛苦啊!”

刘昭元很惊诧,拱手还礼道:“休巡教,如何到此?”

孙孟柯:“先到茶楼喝杯茶水,慢慢细说。”

三人在茶桌前坐下。

孙孟柯指着邹义问刘昭元:“这位道长是…?”

刘昭元:“哦,他是在下刚交的朋友,邹义道长。”转头对邹义说:“这位是本教休巡教孙孟柯。”

孙孟柯拱手道:“邹义道长,久仰!久仰!请吃茶!”

邹义也拱手道:“久仰久仰!请!”

三人喝过茶了。

刘昭元问孙孟柯:“休巡教,如何到了石龙城来?要办什么事吗?”

孙孟柯:“在下正为教中事务而来,也是为贤弟而来。”

刘昭元:“哦?此话怎讲?”

孙孟柯看了一眼邹义,示意刘昭元。刘昭元看看邹义,邹义会意:“贫道且先出去走走。”说完就走出茶馆。

孙孟柯:“教祖刚刚下葬,息巡教便匆匆离教,所为何事?”

刘昭元哑然,呷了一下茶,说道:“在下是为刚刚那位朋友的事情而来。”

孙孟柯假笑道:“息巡教是教祖的义子,教祖刚入土为安您便匆匆跑到这里办你朋友的事情。这可不像息巡教的作派呀。”

刘昭元感到有点窘迫,沉默不语。

孙孟柯又说道:“教祖新丧,教中事务亟待处理!教主无人继位,群龙无首,息巡教还有心思替人办事?!”

刘昭元继续沉默。

孙孟柯无奈,冷笑着说道:“息巡教是有事瞒着我啊!我很好奇,教祖为什么不把圣女一事通报全教。”

刘昭元吃惊失语道:“你是如何知晓了此事的?”

孙孟柯哈哈一笑:“左右二使能知,贤弟能知,怎么,偏我不能知?”

刘昭元轻叹一声,稍微正色说道:“此事我也是知道不久。”稍顿了顿,说:“此事是游左使还是田右使告诉了你的?”

孙孟柯冷笑:“重要吗?”刘昭元也不知道重要不重要,这事是是田信云右使于教祖仙逝前三天告知的,刘昭元猜测是游左使告知的孙孟柯,只是想确实一下想法而已,所以回答孙孟柯道:“在下只是好奇。不过,我猜的没错的话,应该是游左使告知你的吧。”

孙孟柯并不理睬,吃了口茶,说:“我们还是商量一下怎么才能找到圣女吧。”

刘昭元说:“据说圣女住在城外一座庄院内,我们只要找到那所庄院便能找到圣女。”

孙孟柯说:“那庄院既然在城外,就去城外找吧,却在这里做什么。”说完就要走

刘昭元阻止道:“休巡教且慢!我们不熟悉此地,胡乱寻找恐浪费时间,我们先在城中打听打听再说。”

孙孟柯说:“息巡教说的是。事不宜迟,我们即刻行动吧。”

刘、孙二人走出茶馆,碰到已经等候多时的邹义,互相寒暄了几句,刘昭元略显惭愧地对孙孟柯说道:“圣女之事,道长也略有知晓。休巡教莫怪,道长非教中之人,不伤大雅。”孙孟柯默然。在达成打听城外庄院的一致意见之后,三人便分头行事去了。

正应了一句话: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才去打听了一会儿的功夫,三人便都肯定的认为圣女必在城西外的一座名为“圣女庄”的庄院。于是三人聚回相约之处一同前往圣女庄。

三人来到庄前,只见:牌匾高悬,《圣女庄》三字赫然写在匾上;高墙红门,屋宇恢宏,森森然威慑四方;瓦鳞次栉,雕梁画栋,叠叠层富炫八面。刘昭元嘭嘭嘭地拍门,过了一会儿,门吱呀开了,探出一个小厮:“请问客人找谁?”

刘昭元:“找你们家主的,劳烦通报一声。”

小厮:“可有约柬?”

刘昭元:“哦,没有。”

小厮:“请客人把拜帖交与小的,好去通报。”

刘昭元:“哦,我们是你家主的朋友,路过这里顺便拜访一下,属临时之意,并未准备拜帖。”

小厮:“没有拜帖约柬,恕不接待。这个是家规,客人请回!”说完小厮便嘭地关了大门。刘、孙、邹三人吃了个闭门羹,心中恼怒无可奈何。邹义道:“我们先回城中写了拜帖再来吧。”三人正要离开,看见一顶桥子从远处快速而来;桥子停在门口下来一个中年微胖男子:羊须八字眉,阔面垂肩耳;一身富贵衣,举止稳如山。那中年男子下来了桥,看见有三人盯着自己看,就走过去问道:“三位在此有何贵干?”

邹义拱手向前:“我等三人是此圣女庄庄主的朋友,恰巧路过此地,特地来拜拜。请问阁下是俯中之人还是来访之客?”

男子亦拱手道:“在下吴某,乃是此庄管家。三位看着面生,不知是从何处而来?”

邹义刚要答话却被孙孟柯抢了去:“我们是从天雷道教而来。”并对管家介绍道:“在下孙孟柯,这两位是刘昭元和邹义道长。我们是专程来拜访庄主的,还劳请管家通报一声。”

男子笑道:“哦哦…原来三位乃是贵客啊!失礼!失礼!”管家对三人作了一揖,躬身请道:“三位请!”于是管家就领三人进了圣女庄,并吩咐手下安排了茶水酒饭。然后说道:“三位贵客且在此稍候,待吴某前去通报庄主。”约半盏茶的功夫,吴管家就出来说道:“三位贵客久等了!庄主有请,且随我来。”三人跟着吴管家东拐西弯地来到一间房前,吴管家敲了三下门,恭敬说道:“夫人,人已带到。”说完便推门而入,让进刘邹孙三人后,掩上了门。房内不甚明亮却不显昏暗,桌椅饰物整齐清雅。一位耄耋贵妇正坐在房中主位,三人于宾座坐下,吴管家侍立于那老妇身旁。

耄耋贵妇开口说道:“三位远道而来,多有怠慢,万望恕罪!”

刘昭元说道:“老庄主言重了!我等不请自来冒昧打搅才是万死之罪!”

老妇道:“素闻刘巡教知事明理知书达礼,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刘邹孙三人惊愕,互相对视。孙孟柯疑惑而惊奇地问道:“庄主是如何知晓息巡教的身份的?”

老妇道:“孙巡教此言差矣!”老妇起身踱步,继续说:“你们能寻找到这里,说明你们已经知晓我圣女的身份。同是天雷道教的人,我虽然不参与管理教中事务,教中知道我的人也屈指可数;但是岂有只你们知道我而我却不知道你们之理?”

三人嘿然不语!

老妇又说道:“教祖创立天雷道教可谓历经千难万险!创教初成,教祖念我颇有微功委我以圣女,要我掌第二把交椅,我因留恋尘俗不想被教义束缚,死推不受;最后如我所愿不留在教中不理教务不扬名号。而教祖念乃我的功劳,让我主宰第二任教主人选。如今教祖初丧,三位来找我……”老妇停住,扫视了一遍刘邹孙三,寒眉冷眼道:“谁想当教主?”刘孙二人被老妇人的冷冷的气势镇住了,刘昭元站起身拱手道:“属下等前来正为教主之位而来,还请圣女定夺!”老妇道:“此事我已心有分晓,你们先回教中,我随后便去。这也是我为天雷道教做的最后一件事情了。”三人于是离开了圣女庄。待三人离开,老妇对吴管家说:“此次就我和你,带上蕊茵三个人去。就悄悄跟着那三人便好。”吴管家应诺而去。

话分两头说。尹崇在裂隙古洞已有一段时间了,其间,在岁月奶奶的精心点拨之下,尹崇的武功精气已突飞猛进今非昔比;不足之处也被一一纠正。岁月奶奶已知尹崇火候已到,便对尹崇说:“这里不是该你长住久留之处。我看你的本领也已有差不多上下了,该是你离开的时候了!”尹崇也清这里并非他的久留之地,但仍感伤不已:“奶奶,跟孙儿一起离开吧!”

奶奶说道:“我已无依无靠,这里就是我的归宿了。况且你们已不是小孩,有自己的天地要去闯。毕竟鸟儿总是要翱翔天际的。”

尹崇伤感道:“孙儿愿意在这里陪奶奶!”

岁月奶奶道:“丫头,你也随你的尹哥哥去吧!”

杜殷红扑到岁月奶奶怀中哭道:“不!我要留在这里一直陪着奶奶!”

岁月奶奶怜爱地轻抚着杜殷红的头说:“去吧!去吧!”

尹崇噙着泪说道:“就让我和殷红妹妹一直陪在奶奶身边吧!”

岁月奶奶起身叹了口气,走进卧房取出一口宝剑和一些物件,对杜殷红说:“丫头,奶奶没什么可给你的。这口剑是我年轻时候用的,你拿去防身吧。还有这些东西,你也带上,说不定用得着。”杜殷红花枝抽泣,口中尽是舍不得不愿意!岁月奶奶说:“不哭不哭,我这不是还好好的吗?!其实啊,奶奶早想让你出岛了,只是你一个女孩子家,我不放心。现在好了,有崇儿带着你!”尹崇在一旁无黯然流泪。三人在洞中难舍难分,离别伤感之情弥漫洞中,你不舍我不舍地蛮久才来到小船之上,岁月奶奶说:“岛边暗游涌动,凶险异常!你可用罡气护船行舟,便能安然无恙。”三人又拉拉扯扯了一会,尹崇依照方法瞬息之间便到了安全之处,摇起船桨向着陆地徐徐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