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回来,韩吉失足跌落裂隙,尹崇也就从韩吉背上脱离开来。尹崇身受重伤,无力挣扎,只能任由身体自由落体地掉落,随着“噗”的一声,尹崇重重地落摔在裂隙底头,又是一口老血喷射出来,尹崇只觉眼前一黑,就不省人事了。待到尹崇恢复神智,却睁开眼的力气都没有,只模糊不清地听到一些对话声,尹崇想睁开眼看看,也很想说句话,却不想一激动又昏过去了。也不知道又过了多久,尹崇被说话声吵醒,是两种声音:一种深沉的老婆婆的声音,语气缓和极有亲和力;一种清脆的年轻女郎的声音,语气欢快婉转,犹如夜莺鸣唱,让人顿生爱慕之心。
“奶奶,这位公子已经躺了五天了,什么时候能醒过来呀?”
“他本来已经身受重伤,又从那么高的地方掉下来,能保住性命就是老开眼了。”
“依奶奶说的,那他不是永远醒不过来了?!”
“也未必。”
“奶奶说话前后矛盾,孙儿不明白。”
“呵呵呵……傻丫头!人世间事事都早已注定好了!就像他现在能躺在床上一样也是注定好了的。不然的话,他早死了,哪还能躺在这里?!”
“嗯……我越听越糊涂了!奶奶——你就不能好好说,说些我能听得懂的吗?”
“好!好!好!我就说一些我乖孙女能听得懂的。”
“奶奶真好!奶奶是孙儿的好奶奶!孙儿永远爱奶奶!”
“呵呵呵呵呵……你那张小贫嘴!我把他体内瘀血清除掉了,并用神罡正气护住他的心脉,我每天给他输送罡气正是为此;并且不是让你天天给他熬药喂药吗?”
“哦,孙儿明白了!就是说看他什么时候能熬过来,熬得过来就能醒,熬不过来就……”
“明白了啊。这就是平常所说的造化了。所谓的造化,看得透的说是注定好的;看不透的说是机缘凑巧。”
尹崇听着只觉话中玄机颇深,却无心去参透,因为感觉饿得难受,实在忍不住了,开口说道:“打扰两位了!有吃的吗?我饿得难受!”尹崇只觉声音略有沙哑有气无力,心中惶恐惭愧。那少女快速跑到尹崇面前,尹崇看那少女:二十出头,一袭紫裙,衣袂飘飘;满头青丝,长发及腰,头插一支金凤钗,面似桃花沐浴春风,肤若凝脂吹弹可破;柳眉大眼含春意,烈焰唇,白玉齿,吐气如兰醉人心;细腰翘臀展风情,纤细指,莲藕臂,身姿娉婷摄魄魂!犹如霓裳仙子下凡来!那少女开心地说道:“公子你醒了,真是太好了!你肚子饿是吧,我这就去给你做饭。”尹崇面热心跳手足无措。那老婆婆也起身走过来,对尹崇说:“你刚醒,是需要吃点东西䃼充䃼充。老身去给你准备药汤,待你吃饱肚子后,去泡一泡,能让你加快复原。”那老婆婆银丝盘头,满面和蔼慈祥,年纪虽大却步态稳健。
尹崇虽然全身乏力,但却也能自己撑起身体靠在床头,一大碗鱼被他三下五下吃个干净,瞬时觉得精神力充沛;尹崇递碗给杜殷红,姿态略显扭捏,难以抵抗杜殷红千娇百媚的婀娜身姿和那国色天香的绝世容颜,贪婪怜爱地看着杜殷红,杜殷红被尹崇这么看着羞怯怯的低下头,心如鹿撞,轻启朱唇微露玉齿:“公子为什么这样子看我?”接过碗回过身快步走出去。尹崇却被杜殷红那莺歌燕语似的声音夺去了心神,呆住了。一个和缓慈祥的声音又把尹崇走失的魂儿扯了回来:“小公子吃饱了肚子,感觉如何?”尹崇此时已恢复了七八成的体力,立刻从床上爬起来朝那老婆婆深深一跪磕头道:“老婆婆的救命大恩小子今生今世无以为报!!!”尹崇磕头磕得咚咚响,老婆婆扶起尹崇:“这都是缘分使然!没有什么恩不恩的!”老婆婆看着尹崇的面庞:“嗯,气色很好!”又把了尹崇的脉搏:“嗯——好,好——”老婆婆又转头看着头发凌乱一脸委颓丧样子的尹崇道:“小公子重伤初愈,精神气色虽然恢复的七七八八了,还是要泡泡药汤才好。”说完走到一旁的櫈子坐下,尹崇对老婆婆满心尊崇,恭敬地侍立于前,默然无话。老婆婆看看尹崇笑了笑道:“你也坐下吧。”
尹崇:“晚辈岂敢!”
老婆婆笑着道:“孤岛老妇,没有那么多的礼节讲究,坐吧。”
尹崇惶恐不安:“小子深感婆婆的活命恩德,不敢胡乱造次,就让小子站着听训,这样小子才略感心安!”
老婆婆无奈道:“如此的话,你重伤新愈,老身若再多说就是无了。”说完便站起身来。
尹崇顿时紧张不安,急趋上前扶着老婆婆:“婆婆请匆怪罪小子,小子也坐着便是,请婆婆上座!”
老婆婆依旧坐下,笑道:“我已经准备好了所需草药,只等红儿丫头把汤水烧开,小公子就可以去泡了,就当是泡个澡,那样人也精神了。”
尹崇坐在老婆婆一侧,正襟恭听道:“但凭奶奶安排。”老婆婆点点头。
尹崇起身向婆婆一揖:“婆婆大恩,不知如何报答!但岂能连恩人姓什名谁都不知道?所以晚辈冒昧失敬请问恩人姓名?高寿?”
老婆婆沉吟了一下,依旧笑道:“老身孤身一人在此孤岛陋洞,早已不知多少年月!——哎…,现在都是一把老骨头啰,老了就健忘,姓名也都记不住了”
尹崇道:“前悲精神饱满,体态强健,任谁见了奶奶,都会说奶奶有神仙风骨是仙家人物的!”
老婆婆笑:“小公子怎么跟那红丫头一样贫嘴!”停顿了一下又道:“你我有缘相逢,没个称呼名头,的确也是不妥。请问小公子大名?何方人氏?”
尹崇欣喜道:“晚辈尹崇,石龙城中的武䘵镖局便是晚辈的家;镖局掌门便是家父尹锋杰,长兄尹良,还有一个姐姐尹姝。婆婆对小子有活命之恩,若不嫌弃,请以儿孙称呼小子!”说完又是深深一揖。
婆婆欢喜笑道:“好!那老身以后便以孙辈称呼你吧!——嗯,就称你崇儿吧,你愿意吗?!”
尹崇狂喜:“孙儿领命!”
婆婆又说道:“我既模糊了年庚岁月,你可以叫我岁月奶奶或直呼奶奶都行!”
尹崇欣喜若狂,倒地便拜:“奶奶在上,请受孙儿一拜!”
岁月奶奶笑道:“嗯,嗯…起身!起身!”尹崇忙站起来上前和岁月奶奶详聊了起来。
才聊没几句,杜殷红就进来了,看到如此情景,颇感惊讶:“你们这是在干嘛?才一会儿,公子怎么就看着像正常人完全不是重伤初愈的样子?”
岁月奶奶笑道:“丫头,过来。”杜殷红忙走近前。
岁月奶奶指着尹崇对杜殷红道:“他比你年长两岁,现在是你的哥哥了!你们以后可以兄妹相称。”
杜殷红诧异道:“我连他叫什么都不知道,怎么就成了我哥哥了?”
岁月奶奶哈哈哈大笑,就把刚刚的事情跟杜殷红叙述了一遍,并给二人相互介绍:“她是杜殷红,今年二十出头。”“他叫尹崇。”
尹崇对杜殷红施礼道:“小生尹崇,遵奶奶之命,叫声红妹,不知可否?”
杜殷红羞涩还礼道:“尹哥哥,妹妹这厢有礼了!”
岁月奶奶大笑道:“哈哈哈,今天真是喜事临门,春风得意啊!”
杜殷红既兴奋开心又娇羞媚怯,低头咬唇抚弄了一下衣角,说道:“啊,差点忘了。奶奶,药汤烧好了。”
岁月奶奶柱起拐棍,对尹崇说:“崇儿,你去泡泡药汤,便能恢复如常了。”又对杜殷红说道:“丫头,你哥哥重伤新愈,你可要小心服侍好!”说完扫了两眼二人,边往外走边说:“我也有点累了,要去休息了。你们各自忙活去吧。”
杜殷红:“我送奶奶进房吧。”
岁月奶奶:“不用,不用。好生照顾好你尹哥哥就行了。”
尹崇怜爱倾慕地看着杜殷红:“有劳红妹了!”
杜殷红一阵娇羞,转身往外走:“跟我来吧。”
尹崇泡在缸中,水汽缭绕,药味扑鼻;热腾腾药汤让尹崇只感到全身穴脉由一点到两点三点,由一处两处到全身上下都在由弱而强地有节律地跳动,一股精气在体内顺着脉络随处游走,全身舒畅无比!尹崇闭眼细细地感受着,万千思绪涌动脑中,竟然不知不觉中睡着了去。
话分两头说。孙孟柯其实早就量觊觎天雷道教教主之位了,只是由于身不由己和刘昭元的不确定,一直隐忍不露;如今教祖已然仙逝,正是天赐良机。趁刘昭元离开天雷道教之际,孙孟柯分别找了左特使游弋,右特使田信云,前护法陈俊聪,后护法白齐,左护法杨云帆,右护法朱令先,中护法仇可可等人商讨,对他都问道:“教祖仙逝,然而并未确立新的教主。而教中事务繁多,急需新教主主持教内各项事务。如今群龙无首,不知阁下有意于谁?”出于孙孟柯的意料之外也在孙孟柯的意料之中,除了右护法朱令先明确表示支持刘昭元之外,其余众人皆含糊其辞,不表明心意。孙孟柯非常懊恼,却也无可奈何。晚间,孙孟柯正在房内自斟自饮排解愁绪之时,敲门声响起……
孙孟柯:“进来。”孙孟柯见到来者,非常吃惊:“游左使,深夜来访,有何赐教?”说完便请来者上坐,取杯斟了一杯酒敬上来者。来者何人?正是左特使游弋。
游弋也不跟你客气,直直的坐下,接过酒水,品了一小口,说道:“今天休巡教拜访鄙处,在下非常荣幸,今晚特来回访答礼。”
孙孟柯:“不敢!不敢!”
游弋:“教祖创立天雷道教之初,曾设有圣女一职,巡教可知道?”
孙孟柯:“惭愧!在下不曾听说。”
游弋嘿嘿一笑:“此事只教主和我与右使知道。教祖设圣女之职只为避免一旦教祖不测教内为教主之位而互相其厮杀导致我教分崩离析。”
孙孟柯:“啊——还有此事!看来教祖真是深谋远虑。”
游弋:“哼,单单这样还体现不了。”游弋又小品了一口酒,接着说:“教主规定,圣女只能决定教主人选,平常时不呆在教内不处理任何教务,而且除第一代圣女是由教祖委任之外,之后历代圣女不再由教中之人任免,哪怕教主也没这个权力。”
孙孟柯惊道:“厉害啊!——那圣女现在在哪里?”
游弋:“这个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你若要找她,可到石龙城外的一所庄院中去找,或许能找得到。”
孙孟柯:“庄院?什么庄院?”
游弋:“该说的已经说完了,告辞了!”说完往门外便走。
孙孟柯追赶上前道:“游左使……”
游弋已走到门外,突然站定偏头说道:“我估计息巡教是知道的。他急匆匆的,一定是去寻找圣女去了。休巡教可好自为之!”说完一跃而起,呼啦啦地消失在夜色之中。
孙孟柯关上门,回到座上,不知如何是好。胡乱思索了许久也想不出什么办法来,正在忧虑烦心之时,房内回绕着一个怪异空灵的声音:“去石龙城!现在就去!”
孙孟柯异常惊愕,愣了半㫾,颤栗着问道:“你是谁?”
“我在你身体之中,你就是我,我就是你!”
孙孟柯惊跌在地:“不可能!”
“你的武功精气不说明一切了吗?!怀疑什么!”那声音霎时消失,孙孟柯大汗淋漓。
好一会儿,孙孟柯才魂静神安,忖度道:“与其在这里干耗着,不如就去石龙城探究个一二三来。”孙孟柯咬咬牙跺跺脚,夺门而去,瞬间消失在夜慕中。
话又说回到尹崇身上。尹崇在药汤中慢慢醒过来,发现药汤已凉,正要起身,却找不到衣物。慌乱间喊道:“殷红奸妹,我的衣服呢?”杜殷红在外面回答道:“你那衣服都臭了!我给你洗了,正在烘着呢!”尹崇一听,又惊又喜又欢又愣,心中一直回想着一个声音:“殷红妹妹居然给我洗衣服……”过了许久,药汤已经凉透了,尹崇感到有点冷,喊道:“殷红妹妹,好了没有啊?我要冷死了!”
杜殷红:“好了,好了。”抱着尹崇的衣物进来,放在一旁干净的地方,急忙转身逃离。尹崇看着杜殷红那样子,忍不住傻笑。
尹崇穿好衣服走出来,看见杜殷红正在一棵树下把弄着一束花儿,那景象就像是在画中一样美妙难以言表,尹崇失了魂,不由自主的走到杜殷红身后,轻声呼道:“殷红妹妹!”手亦不受控制的去抚摸杜殷红的蝴蝶玉背,杜殷红被吓了一跳,转过身看到是尹崇,说道:“尹哥哥,你出了呀。”杜殷红之前只觉得尹崇模样俊秀,到现在才真正看清了尹崇的真实样子:五官端正,天庭饱满,眉宇间英气逼人;剑眉星目,口方齿白,言语中光彩夺目。悬胆鼻,脂玉肤,英俊潇洒;七尺躯,熊虎背,玉树临风。杜殷红小鹿乱撞,面红耳赤,娇态连连;尹崇看着杜殷红的娇羞百态,更是心神荡漾,忍不住楼抱杜殷红;杜殷红惊恐地推开尹崇,闪身到一边,说道:“尹哥哥,请别这样!”尹崇知道失态了,惭愧万分:“对不起!殷红妹,你实在是太美了,就像天上的仙娥一样美丽!——噢,不,天仙也没有你美丽!我才情难自禁,请殷红妹妹原谅。”杜殷红听了如浸泡在蜜罐之中,心神飞扬,爱意更添九分;杜殷红两手抚弄着发端,面露笑意,略低着头说道:“尹哥哥,我带你四处走走看看吧。”
尹崇:“好的,请殷红妹妹在前面带路。”
于是二人一前一后,有说有笑,四周游玩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