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宁。”朱祁镇低声唤道。

喜宁连忙上前:“陛下有何吩咐?” 朱祁镇眉头紧锁,压低声音:“朕需要你帮我传个消息出去,务必找到袁彬和哈铭。” 他从衣袖中摸出一块小小的玉佩,递给喜宁:“将此物交给他们,他们自会明白。” 喜宁接过玉佩,郑重地点了点头:“奴才明白,陛下放心。” 他谨慎地环顾四周,确定无人注意后,悄无声息地离开了营帐。

瓦剌营地篝火熊熊,映照着来回巡逻的士兵身影。

喜宁借着夜色的掩护,如同鬼魅一般穿梭在营帐之间。

他深知此行的危险,稍有不慎便会暴露,但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完成陛下的嘱托。

终于,他找到了一个机会,将玉佩藏在一块干粮之中,并设法将其送到了约定地点。

几日后,明军残部驻地,袁彬正对着地图沉思,眉头紧锁。

突然,一个士兵匆匆来报:“将军,有人送来一块干粮,说是给您的。” 袁彬心中疑惑,接过干粮,掰开一看,一块熟悉的玉佩赫然出现在眼前。

他顿时心头一震,这是陛下的贴身之物!

他立刻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连忙召集哈铭前来商议。

哈铭见到玉佩,亦是震惊不已:“陛下这是……难道……” 袁彬面色凝重:“没错,陛下定是被瓦剌人囚禁了,这是在向我们求救!” “我们必须想办法救出陛下!”哈铭语气坚定。

两人对视一眼,

“嘘,小声点!”袁彬警惕地看了看四周,“此事事关重大,万不可走漏风声。”他压低声音,开始和哈铭商议营救计划。

夜深人静,两人仍在帐中密谋,烛火摇曳,映照着他们凝重的面容。

“我们必须尽快行动,”袁彬沉声道,“瓦剌人诡计多端,我们必须小心谨慎。” 哈铭点了点头:“我这就去联络可靠的兄弟,做好准备。”他起身欲走,却被袁彬一把拉住。

“等等,”袁彬眼中闪过一丝精光,“此事还需从长计议……”

京城,紫禁城内一片肃穆。

郕王朱祁钰端坐于龙椅之上,眉头紧锁,下方站着石亨和于谦二人。

“如今瓦剌兵临城下,京城危在旦夕,二位爱卿有何良策?”朱祁钰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焦虑。

石亨上前一步,拱手道:“王爷,臣以为当务之急是扩充兵力,加强城防。臣愿领兵前往居庸关,招募精兵强将,抵御瓦剌。”他语气铿锵,目光灼灼,一副忠心耿耿的模样。

于谦却眉头紧锁,上前一步,拱手道:“王爷,石将军所言固然有理,但臣以为,如今京城之内人心惶惶,更需稳定军心。贸然扩充兵力,恐会引起不必要的恐慌,甚至会让一些宵小之徒趁机作乱。”

石亨闻言,脸色一沉,冷哼一声:“于大人此言差矣,如今国家危难,正是用人之际,怎能畏首畏尾,错失良机?”

“石将军,兵不在多而在精,将不在勇而在谋。与其盲目扩充兵力,不如加强训练,提高士兵的作战能力。”于谦毫不示弱,针锋相对。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争执不下,殿内的气氛也变得紧张起来。

朱祁钰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扫视,心中暗自盘算。

他本想借此机会打压于谦,扶持石亨,但于谦的一番话却让他有些犹豫。

“于谦,你敢质疑本王的决策?”朱祁钰语气冰冷,带着一丝警告。

于谦毫不畏惧,迎着朱祁钰的目光,朗声道:“臣不敢。臣只是忠于大明,忠于皇上,一切以国家社稷为重。”他语气坚定,掷地有声,仿佛一道惊雷在殿内炸响。

朱祁钰心中一震,被于谦的这番话深深触动。

他原本以为于谦只是一个迂腐的文臣,没想到他竟然如此忠诚,如此勇敢。

“好,于大人忠心可鉴,本王深感欣慰。”朱祁钰的语气缓和下来,脸上露出了一丝赞赏之色,“就按于大人的意思办,加强城防,稳定军心,抵御瓦剌。”

石亨闻言,脸色一变,想要开口,却被朱祁钰一个眼神制止了。

他心中虽然不甘,但也只能无奈地接受了这个结果。

夜幕降临,紫禁城内灯火通明,却掩盖不住弥漫在空气中的一丝紧张气氛。

于谦走出宫门,抬头望向夜空,心中思绪万千。

“陛下,您现在身在何处?是否安好?”他低声呢喃,

宫墙之内,朱祁钰负手而立,望着远处的灯火,“皇兄,你究竟在哪里?”

朔风呼啸,卷起漫天黄沙,拍打着瓦剌营帐,发出猎猎的声响。

朱祁镇独自坐在囚禁他的营帐中,抬头望向那一轮悬挂在夜幕中的冷月,心中五味杂陈。

他想起慈祥的太后,想起年幼的皇子,想起宫闱中熟悉的面孔,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楚涌上心头。

“大明皇帝,赏月呢?” 也先粗犷的声音打破了夜的寂静,他掀开帐帘,大步走了进来,带着一股浓烈的酒气。

朱祁镇收回目光,淡淡地瞥了也先一眼,没有说话。

朱祁镇心中燃起熊熊怒火,他恨不得立刻与也先拼个你死我活,但他知道,如今自已身处敌营,不能轻举妄动。他暗暗发誓,一旦回到大明,定要让也先血债血偿。

也先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怎么,想家了?想你的锦衣玉食,想你的如花妃嫔?”

朱祁镇紧握双拳,指甲深深地嵌入肉中,但他依旧一言不发,只是冷冷地盯着也先。

也先见状,哈哈大笑起来,笑声中充满了轻蔑和得意。

他拍了拍朱祁镇的肩膀,语气带着几分戏谑:“放心,你很快就能回去了,不过,是以什么身份回去,那就不好说了。” 说完,他转身离去,留下朱祁镇一人在营帐中,默默地承受着屈辱和煎熬。

与此同时,边境小城,杀声震天。

瓦剌铁骑如同潮水般涌来,明军将士浴血奋战,拼死抵抗。

城墙上,箭矢如雨,刀光剑影,血肉横飞。

城中百姓也纷纷拿起武器,加入到战斗中,老人、妇女、孩子,都义无反顾地投入到这场保家卫国的战斗中。

一个年轻的母亲,怀抱着襁褓中的婴儿,用自已的身体挡住了一支射向孩子的箭矢,鲜血染红了她的衣襟,但她却至死也没有放开怀中的孩子。

除了这个年轻母亲的英勇事迹,还有一个十几岁的少年,手持一把锈迹斑斑的剑,却异常英勇。他巧妙地利用地形,在城墙上如灵猴般穿梭,斩杀了好几个瓦剌士兵。最后在瓦剌军队撤退时,他站在城墙之上,高呼:“犯我大明者,虽远必诛!”

战斗持续了整整一夜,城墙内外,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瓦剌军队虽然凶猛,但却始终无法攻破这座小城。

城中守军和百姓的顽强抵抗,让他们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天色微亮,瓦剌军队终于退却了。

城墙上,幸存的明军将士们相互搀扶着,望着远去的瓦剌军队,一个老兵走到城墙边,俯视着城下堆积如山的尸体,喃喃自语:“我们……守住了……”

紫禁城内,石亨府邸的后门悄悄打开,一个身影鬼鬼祟祟地溜了出来,手里紧紧攥着一个沉甸甸的钱袋。

他快步走到一个僻静的角落,四处张望一番,确定无人跟踪后,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突然,一个声音在他身后响起:“这么晚了,你去哪儿啊?” 那身影猛地一颤,手中的钱袋掉落在地,发出清脆的响声……

石亨的亲信猛地回头,正对上于谦那双锐利如鹰隼的眼睛。

他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哆哆嗦嗦地想要解释,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于谦弯腰捡起钱袋,掂了掂,冷笑道:“石将军治军有方啊,连个亲信都如此富裕。”

石亨闻讯赶来,见到这一幕,脸色铁青。

他强压着怒火,挤出一丝笑容:“于大人,这其中恐怕有什么误会……”

“误会?”于谦打断他,将钱袋高高举起,声音如同洪钟一般在府邸周围回响,震得在场众人耳朵嗡嗡作响。他目光如炬,仿佛能看穿石亨亲信内心的丑恶。“这钱袋里的银子,可是足够装备一支百人队的军饷!如今国家危难,军饷短缺,却有人中饱私囊,这叫误会?”他环视四周,“诸位将士,你们说,这叫误会吗?”

周围的士兵们群情激奋,纷纷举起手中的兵器,怒喝声如雷鸣般响起,要求严惩石亨亲信。

石亨的亲信双腿一软,瘫倒在地,像一只被拔了毛的鸡,哆哆嗦嗦地求饶,那副可怜相与之前鬼鬼祟祟的模样形成鲜明对比。

石亨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他狠狠地瞪了亲信一眼,咬牙切齿地说道:“来人,将此人拿下,严加审问!”

亲信被拖了下去,石亨心中恨极了于谦,他咬牙切齿地想:‘于谦,你今日如此折辱我,他日定要你付出代价。’但表面上他还得强装镇定,维护自已在士兵面前的形象。

于谦冷冷地看着他,眼中没有一丝畏惧。

他知道,石亨恨他入骨,但他并不后悔。

为了大明,为了百姓,他必须这么做。

夜色更深,瓦剌营地一片寂静。

袁彬和哈铭秘密召集了几个可靠的旧部,围坐在一处隐蔽的角落里,低声商议着营救计划。

“陛下被俘,我等寝食难安。”袁彬沉声道,“如今喜宁已经成功联系上我们,我们必须尽快想办法救出陛下。”

袁彬皱着眉头,手中拿着一根树枝在地上比划着瓦剌营地的布局,他声音沉稳地说道:“瓦剌人戒备森严,想要救出陛下谈何容易。我们必须从长计议,制定一个万全之策。”

“我有一计,”一个名叫王通的将领开口道,“我们可以趁夜色潜入瓦剌营地,制造混乱,然后趁乱救出陛下。”

“此计太过冒险,”另一个将领摇头道,“瓦剌人骁勇善战,我们这点人手根本不够。”

哈铭猛地一拍桌子,站起身来,大声说道:“管他那么多,我们直接冲进去,杀他个措手不及!”

袁彬看了哈铭一眼,说道:“哈铭,你太冲动了。此计虽看起来勇猛,但实则漏洞百出,我们必须谨慎行事。”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争论不休。

袁彬沉思片刻,开口道:“各位所言都有道理,但我们不能坐以待毙。我们必须行动起来,哪怕只有一线希望,也要尽力一试。”

京城,紫禁城内。

郕王朱祁钰独自一人坐在书房里,手中拿着一份密报,眉头紧锁。

密报上写着:京城内部有不明势力活动,意图不明。

朱祁钰心中升起一股不安的预感,他隐隐感觉到,有一张无形的大网正在笼罩着京城,而他,正处于这张大网的中心。

“来人!”朱祁钰突然开口道。

一个侍卫应声而入,“王爷有何吩咐?”

“传于谦进宫,本王有要事相商。”朱祁钰沉声道。

侍卫领命而去,朱祁钰的目光再次落在那份密报上,

瓦剌营地,朱祁镇的营帐里,喜宁正低声向朱祁镇汇报着最新的情况:“陛下,一切都已经安排妥当了。”

朱祁镇点了点头,“好,就按计划行事。”他顿了顿,又道,“记住,一定要小心谨慎,万不可走漏风声。”

“奴才明白。”喜宁躬身退下。

朱祁镇望着帐外漆黑的夜色,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也先,好戏就要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