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九千岁有约,谁敢动我?”白千宁冷喝。
家丁猛地停住,纷纷不敢再上前。
连白丞相都惊了一瞬。
苏茵梦脸色微变,冷嘲,“你算什么东西?九千岁怎么会跟你有约?白千宁,你骗不了我。”
“你可以试试。”白千宁唇角勾起浅笑,端的是温雅大方,“九千岁究竟与我如何,苏茵梦,你应该比任何人都清楚。”
“你……”苏茵梦气恨的咬牙,恶狠狠的瞪着白千宁。
她的确不敢动白千宁。
那日在大街上,墨云别敢在众目睽睽之下护着她,连圣旨都不顾。
墨云别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她不敢赌。
“来人,把这个混账东西拉去祠堂反省!”白丞相厉声吩咐道,看向白千宁的眼中尽是嫌恶,“不许任何人送饭。”
他倒要看看白千宁的嘴能硬到什么时候。
作为他的女儿,哪怕高攀上了墨云别,也还是要听他处置。
家丁再次上前,作势围住白千宁。
“我自己走。”白千宁声音温凉,缓步离开,脊背单薄却坚定而笔直。
瞧着她的背影,白丞相心中狐疑。
他这个嫡女向来懦弱窝囊,平日里言听计从,今日转了性子了?
“苏家心怀不轨,我大义灭亲,自愿将苏家通敌的证据献上。姑父,你也看到现在的情形了,白千宁冥顽不灵,我相信你定会有所掂量。若是跟我一同向圣上投诚,我相信皇上会更加倚重您。”苏茵梦有意劝说,算计几乎摆在了明面上。
白丞相温温一笑,“郡主说得是,本相会好好考虑的。”
“姑父,您放心,我会在太子殿下面前为您美言的。”苏茵梦大义道,嚣张得意。
“多谢郡主。”白丞相眼神微变,不动声色的感谢。
“不用谢,姑父,我还要去找太子殿下,先走了。日后丞相府若是有事,尽可找我帮助。”苏茵梦笑盈盈道。
“是。”
待苏茵梦离开后,白丞相面上的浅淡笑意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嘲弄与不屑。
不过只是个郡主,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
被太子殿下当了棋子还傻乐其中。
“父亲。”轻柔的声音响起。
容貌绝美娇艳的女子自屏风后缓缓走来,身着鹅黄色曳地烟罗裙,娇美如堪堪盛开的芙蓉花。迈着莲花步,透着闺中千金的蕙质温雅。
自看到她,白丞相面上瞬即浮上了慈爱的笑意。
这是他最疼爱的女儿,白芷蓝。
不仅仅因着是他的长女,更多的是她聪慧敏锐,才貌双全不说,更与太子交情不匪。
“方才太子殿下来信,翰林院的位置会给大哥。”她柔声说着。
“好,好啊。真不愧是我的好女儿。”白丞相喜笑颜开,连说了好几个好。
“我听说方才苏茵梦来了?她不是刚封了郡主吗?”白芷蓝诧异问道,好看的眉眼间皱了皱。
白丞相嗤笑,“无非是想让我与她一同作证,扳倒苏家。”
真是个蠢货!不过区区郡主而已,竟还妄想拉拢他?
若非为了蓝儿的太子妃之位,他才懒得跟她虚与委蛇。
“原来如此。”白芷蓝了然点头,唇角不经意间勾起了算计,“父亲,妹妹呢?”
“被我关进祠堂了,这个混账东西!仗着攀上了九千岁,竟然还敢跟我叫板!”说起白千宁,白丞相怒火直烧。
“妹妹毕竟是九千岁要护着的人,今日太子曾去要人,被九千岁拒绝了。父亲,咱们可要对妹妹好点。”白芷蓝温笑着,眼中萦了些许凉意。
毕竟以后用着白千宁的时候还多着呢。
“不过阉人而已,若真是放任她,置丞相府的颜面于何处?”白丞相厌弃不已。
墨云别虽身份尊贵,但在他们这些文臣眼中,却是低贱恶臭。
身体残缺的人怎么能跟他们相提并论?
他虽不喜白千宁,却也不能任由她败坏丞相府的名声。
“父亲。”白芷蓝笑着为白丞相递了盏茶,声音温婉清丽,“您想想九千岁是什么人?多少年来不碰女色,连皇上赏赐美人都被他拒绝了。妹妹若是攀上了九千岁,也是我与太子殿下的一大助力。”
“这,也有些道理。”白丞相仔细想了想,觉得白芷蓝说得可行。
等他的蓝儿做了太子妃,白千宁又做了墨云别的对食,他这个丞相才是真正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而又想到白千宁顶撞过他,心头怒火还未曾消去。
“白千宁性格乖张,让她跪在祠堂磨磨性子,什么时候认错再放出来。”他沉声道。
“妹妹的性子确实需要磨磨。”白芷蓝眉眼带着浅淡的笑。
待白千宁跪了一天一夜后,她再去看看。
祠堂。
白千宁懒洋洋的坐在蒲团上,浑身没有骨头似的。
“小姐,相爷让您跪着。”看守嬷嬷不耐烦的提醒道。
“跪着太累。”白千宁轻飘飘吐出四个字。
“您说笑了,既然是罚,当然是要让你觉得累,要不然怎么能是罚呢?”看守嬷嬷皮笑肉不笑的道,作势上前动手,“小姐若是不好好跪着,那老奴就要亲自动手了。”
白千宁不为所动,丝毫没有跪的意思。
看守嬷嬷眼神微狠,不客气的拉住了白千宁的腿,粗鲁的往下按。
“小姐细皮嫩肉的,老奴下手没个轻重,要是伤到了……啊……”
话还没说完,只听得“嘭”的巨响。
看守嬷嬷不知怎的四仰八叉的摔到了地上,龇牙咧嘴的叫唤着。
“你看看你,这般不小心。”白千宁揉了揉攥红的脚踝,然后凑到她身旁打量了一番,轻笑着,“嬷嬷,疼吗?”
明明是关心的语气,看守嬷嬷生生感到一股子凉意。
“我……我要去告诉相爷,白千宁,你等着,我不会让你好过的!”看守嬷嬷威胁怒骂着,“你一个不受宠的相府小姐,心狠手辣,真不知道先夫人怎么会有你这么个女儿。”
“嬷嬷小点声。”白千宁微笑着抚上了看守嬷嬷的后颈,指尖温凉。
“你想干什么?我告诉你,我守了几十年的祠堂,相爷……”还未说完的话堵在了嗓子眼。
看守嬷嬷浑身僵住,嘴保持着半张的状态,唯有眼珠子转来转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