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被他囚禁之时,黎苏苏也没搞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先是一阵剧烈的摇晃把她从昏迷中晃醒了,晃得她头晕目眩,脑浆子都要摇匀了。

在这个过程中周围一直很吵,有很多人七嘴八舌的声音,她听不清这些人在说什么。

似乎听到了一个词反反复复地出现——魔胎。

澹台烬是魔胎又被人给发现了?

他身上没有邪骨,已经不会再变成魔神了。

她待不住了,拼命扑腾起来,想要出去解释清楚,却冲不破缚住她的牢笼。

这到底是什么地方啊?

如此狭窄,还密不透风的,好像是一个椭圆形的蛋壳。

她被关在蛋壳里了?

不等她细想,有什么东西重重地砸在了她的蛋壳上,蛋壳破碎,灼灼阳光刺痛她还没睁开的眼睛。

她把头缩到翅膀里,刚破壳的湿漉漉的身体瑟瑟发抖。

“苏苏!”

那是一个非常熟悉的声音,她抬起头转向声音的来源,眼前尽是粉红的暖色,眼睛还是睁不开,看不见扑向她的那个人。

那人捧起她护在怀里,他的怀抱好温暖,苏苏什么也不怕了。

提前破壳的她太过虚弱,在他怀中沉沉地睡了过去。

*

“黎苏苏,原来你和叶夕雾长得一模一样。”

黎苏苏醒来后,第一眼看到的人是他。

“澹台烬……”

她从床上坐起来,紧紧地抱住他。

“澹台烬,对不起,让你等了很久,我们终于又见面了。”

“是啊,你的确是让吾等了太久太久。”

他冷冰的黑色甲衣把苏苏娇嫩的皮肤硌得生疼,她低头一看,发现自已未着寸缕。

“啊——”

她连忙拉起绣被盖住身体。

他冷笑一声,一挥手,她身上多了一件大红的婚服,同时,纤细的右腕上还多了一根锁链。

“澹台烬,你这是干什么?”苏苏拽拽锁链,沉重的玄铁链与墙壁连在一起,十分结实。

“你即将成为吾之魔后,开心吗?”

澹台烬露出一个冰冷的笑。

“澹台烬!”苏苏不停地拉扯锁链,叮当作响,“你给我说清楚,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为什么要锁着我?”

“黎苏苏,你是真的蠢,你还没发现么?吾已是魔神了。”

澹台烬站起来,黑色的甲衣反射着冰冷的微光,从上到下都是危险的黑色,与苏苏记忆中屠尽仙门的魔神一模一样。

“不可能,不可能!”

苏苏仰头看向他:“你没有邪骨,是不可能变成魔神的,你在骗我!”

“呵呵呵,堂堂的毓灵仙子,竟在吾这里当起了小偷,窃走吾的邪骨,吾可要向你好好地讨回来。”

“澹台烬,你堕魔了?”苏苏满眼不可置信。

他向前探身,手指轻轻抬起她的下巴,将她的惊慌错愕尽收眼底。

“是啊,你可要与吾夫妻反目?”

苏苏倔强地甩过头:“我的夫君向我保证过,他永远都不会变成魔神,你不是他。”

“一觉醒来,毓灵仙子连自已的夫君都不认得了,那吾便花点时间,好叫你回想起来。”

他的手再一次捏住她小巧的下巴,用上几分力,强迫她抬起头。

“好好看着吾,黎苏苏,你好狠的一颗心,怎么忍心叫吾等你五百年?”

“你走的那天,清明刚过,空中飘着牛毛般的细雨,你还记得吗?”

苏苏垂眸,不敢直视他伤痛的眼神,那一天对她来说几乎是昨天的事情,可是对于澹台烬,已经相隔五百年的光阴,他说起来却是历历在目。

“你不记得了,那时你五感尽失,什么都感受不到,你也看不到我的痛心和绝望。”

“黎苏苏,你在信中说,五百年重逢后,我叫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该到你兑现承诺的时候了。”

他的手指继续向上抬,迫她扬起雪白鹅颈。

她一脸错愕,瞪得大大的眼睛里映出黑衣的他,淡粉的唇湿漉漉的,银牙透出一点白光。

他托起她的后脑,霸道灼热的吻印上她娇嫩的唇。

熟悉温暖的味道诱人沉沦,苏苏想永远停留在这一刻,身体渴求着更多温暖,迎合着他的掠夺,连右腕上冰冷的锁链都感受不到了。

五百年重逢后便与他长相厮守,本该是这样的才对。

在雾气袅袅的天池边,遇见仙门弟子沧九旻,他们长久地拥抱,喜极而泣。

而不该是,被沉重的铁链锁住,遇到魔神打扮的他。

这其中到底出了什么差错?

苏苏用力去推他,他却抱得更紧,手不安分地探进去,粗糙的指节摩擦着她娇嫩的玉肌,唇齿相依,不肯放过温润口腔的每一个角落。

过火的热烈迫得她喘不过来气。

“放——”

嘴里发出破碎的喊叫,很快就被卷起舌头,相隔五百年的思念,让澹台烬几近疯狂,动作越来越凶猛。

“嗯——”

她挣扎得更加厉害,手脚并用推他踹他,他索性把她推到床上,修长的手指去扯她的腰带。

“不要!”

苏苏扯开他的手,娇小的身体拼命向后缩,直到被手腕上的锁链限制住距离。

“澹台烬,发什么事了,你告诉我好不好?”

她的小脸被吻得狠了,泛着红肿的水光,凌乱的发丝垂在眼前,可怜又狼狈。

她的夫君温柔体贴,从来都不会强迫她。

可是现在他却变得霸道狠厉、蛮不讲理。

这其中一定有误会!

“黎苏苏,常言道眼见为实,你为何还不肯相信吾是魔神呢?”

他黑色的瞳孔发出令人不寒而栗的冷意。

苏苏强忍着泪水,下唇咬出一道白,左手扯着右腕上的手铐,结实的玄铁完全没有空隙,无法挣脱。

“黎苏苏,你逃不开的,如今无论你想与不想,都永远无法离开吾了。”

澹台烬抓住锁链,用力一拉。

“啊——”苏苏被他拽了过去,手腕扯得好痛,白皙的肌肤瞬间红了。

“痛么?”他宽大的手握住她纤细的手腕,擦伤随着他的抚摸消失不见。

“不及我心痛之万一。”他拥她入怀,这一次的动作轻了许多。

邪骨上的灭魂钉刺得苏苏的心口好痛,这一世他的心口没有六枚灭魂钉,也没有到幽冥川寻找她的魂魄,忍受弱水腐蚀肌骨之苦。

她为他做了这么多的事情,他到底在怨她什么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