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月时间过去了,秋风中带了丝丝凉意。

徐月如同往常般在小圆台修炼,只是经历那些事后,小圆台冷清了不少。

大家都不愿意同她在一块,每当她来这修炼,大家就像躲瘟神似的另找其他地方。

久而久之,除了徐月便没人来这了。

而且也没人愿意和她一起住。

她倒像个没事人似的,乐此不疲。

只是现在她修炼的时长比往日更久了,一天十二个时辰,除了晚上睡觉的四个时辰,其余的时间她基本上都在修炼。

竹林随风飘摆着,影子被月光拉的老长。

躲在影子里的沈景知一动不动静静看着她。

他已修炼无情道半月有余。

没错他从送走父母第二日就开始了,因为宫主说越早修炼越好,身体上的痛苦和心灵上的煎熬都是修炼的最好养分。

这半个月他的灵力突飞猛进,隐隐又有了突破之势。

就连宫主都追不上他了。

随着灵力的增加,他感觉得到心里的七情六欲也在流逝。

从一开始一想到父亲母亲,徐月胸口就会像刀绞般痛到现在基本上没什么感觉了。

所以他现在来偷偷看徐月的次数也愈来愈频繁。

他害怕自已某一天一觉醒来,青丝枯竭就再也想不起徐月了。

望着她矫健轻盈的身影,沈景知的眼角留下了一颗泪水。

他抬手将泪珠抹掉,现在还不是伤情的时候,当务之急是加紧修炼尽快拿到仙丹。

转身隐入了黑暗中。

...........

一转眼,徐月穿上了大红嫁衣,忐忑不安的坐在梳妆台前。

任由妆娘给她梳妆发髻,上一次见沈景知还是在沈父沈母来青岳宫的那一天。

这期间徐月不是没有去找过沈景知,可他都是以修炼为借口闭门不见。

时隔数月终于能见到他了,徐月紧张不已。

手中的丝帕被她绞弄的皱巴巴。

“姑娘别担心,人人都会经历这一遭,你长得水灵是我见过的新娘里最美的了,我定会将你打扮的漂漂亮亮入花轿。”

徐月收回思绪,望着铜镜中娇滴滴的样子微微一笑“怪不得大家都喜欢和小玉娘学上妆呢,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原本脸蛋上的绒绒毛被绞的干干净净,铺上了香甜的脂粉,宛如一颗刚刚剥壳的甜荔枝。

发髻上的朱钗也是主次得当相互衬映。

身上绣着繁金祥云牡丹纹的大红嫁衣在阳光照射下,散发出淡淡的光芒。衬的小脸如同盛开的玫瑰般娇艳欲滴。

她从妆匣里找出早就备好的碎银子,握住小玉娘的手将银子放到她手中“小玉娘辛苦你了,多亏有你肯帮忙。这些碎银子你拿着,就当是我这做姐姐的给小宝买些喜糖吃。”

小玉娘本想拒绝,她已经收了上妆费可徐月都这么说了,她也就爽快收下,更加用心打扮着徐月。

“徐月,花轿已经到了,你准备的怎么样了?”

是菱华,本来宫门里的人是都不愿意来的,可碍于宫主的面子也都不情不愿的来了。

大家都想着快点结束,没人来她闺房里作陪,所以这场婚宴极为冷清。

菱华也是碍于往日情分上才极不情愿的来通知一声。

“嗯,我知道了。”

徐月看了看镜中的自已,叹了口气似乎是下定了某种决心,接过小玉娘手中的红盖头盖上。小玉娘牵着她跨过门槛在门外等了许久也不见动静,便询问经过的人“小娘子,新姑爷怎么还没来呢?是不是还堵在门口?”

“嗤,没人堵门。没有人告诉你吗?新郎在门外不肯进来,说是等一刻钟她还不出去就不娶了。长这么大还是头一遭听到如此荒唐之事。”

小玉娘明显感觉到手中的手僵了僵,她真想打自已几个大嘴巴,早知道就不问了。

徐月气得发抖,在她抬手正要扯盖头时,一只粗糙长满老茧的手握住了他。

“宫主,我不想嫁了。”

徐月带着哭腔,在幽云殿被折磨了这么久,她都扛了下来因为在她心中自始至终都坚定的知道沈景知还在等着她。

她不能放弃,必须活着出去。

可现在她就像个笑话。

看到两个孩子如今这般模样,徐徽也是心疼不已。

他知道沈景知的七情六欲已经枯竭了,现在的他就像一块冷冰冰的石头。

但是他没办法告诉徐月,若是她知道了肯定不会要沈景知为她以身犯险,但事已至此回不了头了。

而且她在幽云殿魔气侵体,不能再受刺激了,稍不留的就会走火入魔。

徐徽像小时候般将她摸了摸她的头。

“小月听话,景知有自已的难言之隐现在还没到说的时候,这不是他的本心待到时机成熟自会告诉你。我向你保证,沈景知是这个世界上最爱你的人了,连我都比不上。”

是啊,沈景知可以为了她抛弃自已的七情六欲,就算是付出生命他也愿意为徐月博上一博,他是比不上的。

徐月咬着嘴唇,强忍泪水“宫主,小月是你带大的,没有你就没有今天的我,我相信你。”

宫主待她不薄,她知道徐徽不会害她的。

而且她也不相信沈景知往日里对她的感情都是装出来的。

.........

徐月一步步走到了宫门口,眼看盖头底下出现了一双黑色玄文锦靴才停下。

“景知,我把小月带来了。”

宫主将她的手交到沈景知手中,良久沈景知在伸手接过。

冰冷的触感让徐月感到奇怪,沈景知是习武之人,按理说身上火气重不应该这样冷冰冰的。

“宫主请放心,我会好好待小月的。”

嘴上说着好听的话,脸上依旧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

“你说是不是景知师兄那日知道了她的那些龌龊事,心生芥蒂但又不好退婚,以至于现在一副冷若冰霜的样子?”

泷霜幸灾乐祸的和菱华说道。

“肯定是,唉到是可惜了景知师兄那样好的人白白便宜的她。师兄的父母也是宽容大度,要是我断然不会让她入我家门的,给我提鞋都不配。”

“瞧着景知师兄的样子,就算她嫁进去了也不会有好日子过。”

俩人肆无忌惮地议论着,沈景知一直是宫门里白月光般的存在,只要是见过他一面的都会对他恋恋不忘。

原先他和徐月交好,大家心里虽然嫉妒但明面上还是不会表现出来。

如今抓住了徐月的痛楚,可不得好好踩上几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