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休息的差不多了,天色不早该启程了。”

徐月放下手中的瓷碗,擦了擦嘴。

昏昏欲睡的众人极不情愿的起身。

“辛苦各位了,回去我和主上说让各位休沐两天。”

幽云殿里从来都没有休息这一说法,进了这,只有到你入土那天才能休息。

瞬间大家像打了鸡血般卖力,搬得搬,扛得扛没一会就从城里到了半山腰。

徐月总算是松了口气,都快到了应该出不了什么幺蛾子了。

马车猝不及防地急停了下来,徐月没有防备,头一下子磕到了窗户上,磕的生疼。

“嘶,芙蓉马车怎么。。。。”

没等她说完,就见帘子掀起一角,一双烫金玄黑靴映入眼帘。

是世泽,可他不是办事去了吗?

徐月揉着发红的额头,嗔怪道“主上神出鬼没的,月儿都被你吓一跳。”

世泽拿开她纤细白嫩的小手,心疼地捶了捶伤口“是我不好,吓着月儿了,今个你表现的非常好,想要什么奖励?”

马车又开始前行,炎热的夏风吹进马车,可徐月只觉得一阵恶寒。

他根本没出去过,而是一直跟着她。

这次采买也是他故意要她去的,目的就是为了试探徐月会不会逃跑。

徐月感到后怕,背后湿了一大片“月儿不要什么奖励,只要能陪在主上身边,我就很高兴了。”

那张妖邪的脸上露出极为满意的笑容。

徐月放着难得的机会都没想着逃,看来她之前对他说的那些话都是真的。

不只是逢场作戏,这一刻,徐月已经在世泽心里取得了完完全全的信任。

他伸手想去环抱住她,被徐月挡了回去。

不过这次他没有暴怒生气,只是不解的看着她。

这是徐月故意的,她想看看这次自已没有如世泽所料乘机逃跑,世泽会不会对她的态度有所好转。

事实证明,她赌对了。

“主上,月儿出了一身的汗,现在臭烘烘的。”

徐月恰到好处的解释道。

“月儿不臭,在我心里月儿永远都是最完美的。”

他强硬得将徐月揽在怀里,汗味混杂着一股难以启齿的味道差点把徐月熏吐,谁知道他消失的这段时间去干什么了。

“呕。。。”

徐月还是没忍住,吐了他一身。

世泽咻地站起身,面色铁青,这是这么多年来,第一个吐在他身上的人。

“停车!”

可为了重塑他在徐月心中的形象,他不得不强忍住怒火,脖颈上的青筋因气愤都涨的清晰可见。

“对不起主上,我今天劳累一天没怎么吃东西,刚刚有一路颠簸,一时没忍住。”

徐月想站起来拖住他,可还没起身,就又因为腿软跪了下去。

“无妨。”

世泽丢下一句,就掀开门帘走了出去。

徐月连滚带爬地也跟了出去,她刚将站稳,就看见那荒院里的女人从怀里摸出一把锋利的匕首。

直挺挺地向世泽捅去。

徐月本能往后躲,可不知是谁推了她一把,竞向世泽倒去,看上去像是在替他挡刀。

“啊!啊!啊”尖叫声此起彼伏。

徐月清楚感知到刀是横着割在她的肩胛骨上,看上去触目惊心血淋淋的,但却并未伤及根本。

世泽一挥手直接将刺客毙了命,徐月望向刺客那双死死盯着她的双眼,感受到了她内心滔天的恨意。

徐月不甘地闭上了双眼“你放心,我一定会给你报仇的。”

世泽满身污秽,没有抱他,他吩咐芙蓉在马车上抱着她,自已则守在一边。

“主上,主上。。。”

徐月眉头紧皱,嘴里胡乱喊着。

“我在这呢。”世泽半跪在她身旁,紧捏着她的手。

她缓缓睁开双眼,可怜无比“主上,你没事就好,我背好痛。”

那双漆黑空洞的眸子里此刻多了些慌乱。

“别说话,我们很快就到了。”

说罢又给她渡了些法力减缓痛苦。

华仪阁

侍女们见世泽抱着血淋淋的徐月回来,都吓得不轻,乱成一锅粥。

还是芙蓉吩咐去叫医士的。

“主上,你趁着医士在里面先去换身干净的衣裳吧。”

世泽低头瞧见自已满身血迹呕吐物,污秽不堪,觉得芙蓉说的对。徐月最爱干净了,他不仅得去换衣服还得去洗个澡。身上沾染的脂粉味太浓了,怪不得她会吐。

“好,若有什么事,第一时间来通知我。”

“主上放心,我会寸步不离的守在这,护夫人周全。”

“夫人这只是皮肉外伤,并无大碍。只是底子太虚弱了,需要好好补补。我开了几副方子,你每日煎给夫人服用,不出半月又生龙活虎了。”

芙蓉点了点头,送走医士走进华仪阁里。

看见徐月躺在床上憔悴地闭着眼休息,她轻轻带上门退在门口守着。

感觉到屋里的没了动静,徐月才敢悄咪咪地睁开一条缝打量着四周。

确认只剩黑猫在她床边守着,她才敢用只有俩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黑心肝的,刚刚是不是你推的我,你们葫芦里买的什么药。”

黑猫泰然若之地舔着前爪的毛发“她知道自已时日不多了,想死得其所。”

“所以说,这是你俩串通好的,想借此来让我取得世泽的信任?”

徐月豁然开朗,眼眶微微发热,这么好的人就那么轻易的去世了,她心底暗暗发誓一定要世泽付出代价。

“嗯,她和我商量好了,让我故意退你然后假意划伤你,借此来博取世泽的同情。”

“你为什么又愿意帮我了?”

黑猫心虚地从榻上一跃而下,踱步走向徐月给它留的水碗,喝饱水后开口“就当是我报恩了,有人进来了快闭眼。”

.........

客栈内

“景知师兄,我真的走不动了,我们今晚在客栈里休息一晚恢复些体力再出发吧。”

才一个时辰他们就从山顶赶到了山脚,累的灵真双脚直打颤。

路上她不是不想停下来休息,而是沈景知根本就不搭理她,自顾自的往前走。

她稍微慢一点就不见了沈景知踪影,所以根本就不敢停下来。

若如往常,她还能勉强跟上沈景知的脚步,可如今她才刚刚有身孕,身子骨虚的很。

沈景知甩开抓住他袖口的手,面色冷若冰霜看不出一丝情绪“行,明日卯时我在这等你。”

说罢,他就自顾自的上客房去了。

沈景知是知道她与若亦私下苟且并有了身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