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宫主的过往(1)
那时他还没入青岳宫,也没对妖有那么大的偏见,他觉得妖和人一样,也是分好坏善恶的。
一个炎热的傍晚,他像往常一般在郊外的竹林里练剑。
夕阳将他影子拖拽的修长,与树阴交织在一起,清凉的晚风吹的竹林簌簌作响,躲在林子里的那抹娇俏的身影让他无法专注起来。
那女子已经偷看他好几天了,每次自以为躲的很好他一转身便化作竹影随风摇摆,殊不知从第一天开始他就已经发现了她。
“咻”他一个假动作趁其不备将剑飞扔了出去,精准的钉住了那女子的衣袖,并且剑身没入后边杉木一大截。
慌乱中,那女子全然忘记施法捻诀,只顾着将衣袖扯出来。
“你这小妖,在林子里鬼鬼祟祟的做什么?我观察你好几日了。”
眼看自己被揭穿,女子那张娇俏的小脸瞬间红透,心一狠如竹筒倒豆子将心里的话一股脑全说了出来“这除了你和我应该没有别人了吧?我来这当然是看你的呀,怎么你衣不蔽体的在这不就是想勾引人吗?”
脸红好像会传染,从那女子脸上转移到了他脸上。
那女子看上去娇娇弱弱的,说出口的话却如此大胆,他一个大男人也忍不住羞红了脸。
刚才咄咄逼人的气焰消了一大半,“你说什么胡话,我这是在练剑,天气那么热我总不能被活活憋死吧。”
女子也不顾衣袖还钉在树上,直勾勾地看着他“本来就是,你不仅勾引我,还弄坏了我的衣裳,你必须给我赔。”
看着双清澈明亮,无半分杂念的双眸他心头不自觉的产生了异样的情绪。
“你,你简直是胡搅蛮缠,不过确实是我弄坏了你的衣裳,我给你赔就是了。”
说罢走到了那女子跟前将剑拔了出来,衣服还被旁边的木刺勾着挂在树上。
身前的女子却紧闭双眼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他摸不清头脑,不知道这女子在想些什么。
半晌没见动静,她悄咪咪睁开了一条缝观察着,只见他正专心致志的擦着剑,那冷毅凌厉的容貌,健硕修长的腰身无一不让她口水直流。
她长长的舒了口气,拍拍胸脯“我还以为你想霸王硬上弓呢,虽然我承认确实是看上你了,但也不能操之过急嘛。”
他被这些话禁的忘记吞唾沫,被呛的直咳嗽。
女子贴心给他拍着背顺气,“别着急,呛的这么厉害。哈哈哈,我叫仪晚,你叫什么名字呢?”
“咳咳。。。徐。。咳咳。。徐徽。”
.......
回到徐府,正值饭点,徐徽带着仪晚到前厅和父母一起用饭。
他稍加润色将与仪晚相遇的前因后果说与父母听后,徐母瞧着亭亭玉立,嫩的掐出水的小姑娘喜欢的紧,拉着她问东问西,徐父也教训他行事鲁莽,吓着了仪晚。
她这个儿子是个榆木脑袋,从小到大痴迷练武,别人家十七八岁的年纪小妾都纳了几房,他却对男女之事一窍不通。
徐府在当地也是赫赫有名的经商富户,早年是做镖局出生,走南闯北抓住机遇做起买卖发了家,而且他们就徐徽一个独子,眼巴巴的盼着能早日抱上孙儿,享天伦之乐。
如今他自己带回来个这么水灵标致的姑娘,可不得好好把握住了。
仪晚被拉着坐在徐母身旁的座位上,下人也麻利的添了碗筷。
“小晚呐,你家在何处,父母何许人呢,怎么一个人跑到郊外去了,这次遇到徐徽这个老实的没发生什么,要是换了旁人可说不准,很危险的下次可不要这样了。”
徐母舀了一碗桂花糟酿甜汤递给她,在她印象中,小女生都喜欢这种冰冰甜甜的糖水。
确实仪晚也很喜欢,“徐夫人我是从北边逃难过来的,我家乡这几年大汗粮食颗粒无收,再不南下都得饿死。
途中遭遇了劫匪,父母为了保护我死在了匪徒的刀下,我身材瘦小,躲在岩缝里逃过一劫。
原本我不该向徐徽哥哥索赔的,因为他也不是故意的。
但我只剩这一身还看的过去的衣裳了,穿的太破去城里铺子做工都不要,我也是迫不得已。”
说着说着,鼻尖就泛起了红,眼睛里蓄满泪水感觉随时随地都会哭出来。
瞧着自己不小心揭了人家的伤疤,徐夫人心里愧疚不已“好孩子,别难过了你就在我家住下,想住多久都行,就当是徐徽对你的赔偿。”
徐徽心里也有些自责,早知道那么惨刚才就不吓她了。
仪晚连连摆手“这不可,能吃上这顿饭我就占了莫大的便宜,若我在府上白吃白住不成了贪得无厌之人。”
“你若是不嫌弃的话,那我正好缺个端茶倒水的女使。”
还没等徐夫人开口,徐徽倒先挽留了起来。
“真的吗!我开心都来不及呢,多谢徽哥哥收留我,就算是当牛做马我也愿意。”
那纯澈炽热的目光看的徐徽浑身燥热,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举手之劳,不足挂齿。”自顾自的吃起了饭。
徐父徐母惊讶不已,这还是生平第一次见他对女子上心的,徐夫人更加坚定了心里的想法,一定要把她留下。
“快快,吃呀,瞧你这瘦骨嶙峋的,多吃点。”
仪晚端着甜汤小口小口的喝着,还没喝完一半,徐夫人又夹了一大碟子菜送到了她面前。
吃完晚饭,仪晚累的不行,但徐夫人又拉着她去挑料子做新衣。
她只有向徐徽投去求助的目光,榆木脑袋突然开了窍他连忙开口“母亲,仪晚舟车劳顿,一路上又受了不小的惊吓,
现在好不容易安顿下来,还是先让她休息吧,来日方长还怕没时间挑衣服嘛。”
闻言,徐夫人脸上笑开了花,她还从未见过这个傻儿子那么维护过谁“哈哈哈,来日方长,来日方长你快带她下去休息吧,我记得你院子里还有几间空厢房,你让晚晚自己去挑一间喜欢的。”
徐夫人别有深意地重复念了两次徐徽的话,怕傻儿子又犯傻,还故意提醒他把仪晚安排到自己院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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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的日子里,仪晚无微不至地照顾着徐徽,起初徐徽是拒绝的,让她安心在院子里待着就行,闷了随时可以出去走走。
从小到大,他都没要过人服侍,徐夫人给他安排过侍女,但都被他打发了,慢慢的也就随他去没管了。
所以突然冒出个娇娇女在他身边嘘寒问暖,细心备至的照顾反而颇为不适。
但架不住仪晚如火般的热情,每天变着花样给她做菜,菜品五花八门,稀奇古怪从未见过,味道也好。
早晨一睁眼,就能透过屏风看到那绰约的身姿已经在外屋候着了。
一听见动静就端着书进来给他梳洗,穿衣。
而且她看上去一个娇娇弱弱的小女孩,却精通马术,训得一手好马。
每次随他去郊外,都是自己骑马,徐徽对她的好奇不禁又多了几分,而且她还会贴心的为他准备换洗的里衣,练完剑就可以换上干净清爽的衣裳。
日子久了,偶尔仪晚休沐,徐徽没见到她反而有些不习惯了,几次都去厢房看她害怕她身边了,可每每回应他的都是囫囵不清的梦话。
原来仪晚也是爱睡懒觉的,他心里不禁坏笑暗暗决定下次得好好嘲笑她一番。
起初,徐父对仪晚的来历还是有些疑心,便派人暗中调查过她确实是随逃荒队伍来的,而且已经没有亲人在世。
之后便没再多说什么了,他对儿媳没多大要求,只要家世清白,为人和善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