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后的重庆,空气中依旧弥漫着冬日的湿冷气息,街头巷尾的热闹劲儿还没彻底消散,可那份寒意却执拗地赖着不走。张子墨已经回到了北京总公司,生活的轨迹陡然间就错开了原本的频道,仿佛连带着周遭的温度都降了几分。

苏然呢,这天穿了件明艳惹眼的红色外套,下身搭着同色系的红色卫裤,里头衬着件俏皮的吊带上衣,整个人就像冬日里一团跃动的火焰,径直朝着时代峰峻去了。进了李飞的办公室,她熟稔地往沙发上一瘫,手指便开始在手机屏幕上翻飞,刷起了微博,那架势,自在得就跟在自家客厅似的。

李飞抬眼瞅了瞅她,开口道:“然然,子墨回北京咯。”苏然眼皮都没抬一下,随口应着:“我知道呀。”李飞像是琢磨好了什么事儿,话里带着股试探的劲儿:“要不,再给你找个 CP?”这一下,苏然可算把目光从手机上挪开了,一脸疑惑:“不是有张子墨吗?”李飞两手一摊,解释道:“但子墨现在回北京了,这往后啊,同台同框啥的都不方便咯。”苏然咬了咬嘴唇,犹豫片刻,才嘟囔着:“那……行吧。”

李飞一看有戏,立马来了兴致,掰着手指头开始数:“然然,你瞅瞅,陈奕恒咋样?要不杨博文?或者左奇函?还有张桂源也不错嘞!”苏然听着这一串名字,脑袋晃得像个拨浪鼓,心不在焉地回着:“都挺好的。”李飞一拍大腿,像是挖到了宝藏:“苏新皓也挺合适的,模样周正,业务能力也强!”苏然却像被踩了尾巴的猫,连忙摆手:“别了吧,又不熟。”李飞笑了笑,循循善诱:“这有啥的,你和子墨一开始不也不熟嘛,处着处着不就好了。”苏然皱着眉头,无奈妥协:“行吧行吧,随你咋安排。”

李飞麻溜地抓起手机,拨通了 TF 家族三代练习生生活老师的电话,扯着嗓子喊:“叫小苏来我办公室一趟。”没多会儿,苏新皓就气喘吁吁地出现在门口,规规矩矩地问:“李总您找我?”话刚出口,眼神就扫到了坐在沙发上的苏然,微微一愣。李飞也不兜圈子,开门见山地说:“小苏啊,我打算给你找个 CP,就苏然,你觉得咋样?”苏新皓瞪大了眼睛,满脸惊愕:“啊?李总,苏然不是张子墨的 CP 吗?”李飞叹了口气,把情况又重复了一遍:“子墨回北京了呀,一时半会儿回不了重庆,这 CP 事儿不能就这么晾着。”苏新皓挠了挠头,还是有点顾虑:“那我要是和苏然组 CP,粉丝们会不会……”李飞大手一挥,满脸笃定:“粉丝巴不得呢,你俩这颜值、这才艺,凑一块儿那不得炸翻了!”苏新皓思来想去,一咬牙:“那行吧。”

李飞乐呵得嘴都咧到耳根子了,立马安排:“那行,我这就让人发微博官宣你们俩,哦对,趁现在,你们俩互相加个微信吧。”苏新皓深吸一口气,朝苏然走过去,有点拘谨地说:“苏然,我们加个微信吧。”苏然抬起头,冲他微微点了点头,掏出手机,手指轻点,“滴”的一声,两人的微信好友列表里便多了彼此,在城市的另一端,北京的繁华喧嚣如往常一样此起彼伏,可张子墨却仿若置身于真空之中,满心满眼只有手机屏幕上那条微博官宣——“苏心甜然”CP 横空出世。那几个字像是一把锐利的钩子,瞬间把他心底的慌乱与不安一股脑儿地勾了出来。他的手指颤抖着,几乎是凭着本能拨通了苏然的电话,随后把手机紧紧贴在耳边,仿佛这样就能更快地触碰到电话那头的人。

在等待苏然接听的短短数十秒里,张子墨觉得时间像是被无限拉长,每一秒都煎熬难耐,心脏不受控制地在嗓子眼儿狂跳,就怕下一秒听筒里传来的是令他绝望的忙音。终于,电话接通了,那一声“嘟”刚落,张子墨便迫不及待地脱口而出:“然然!”他的声音因为紧张和焦急而微微发颤,尾音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哭腔。

苏然那边显然愣了一下,才不紧不慢地回应:“怎么了?”这简简单单的三个字,此刻却像一记重锤,狠狠砸在张子墨的心坎上,砸得他眼眶一下子就红了,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半晌才艰难地挤出一句带着哽咽的话:“然然,你是不是……不要我了?”那声音里的委屈与无助,任谁听了都心疼。

苏然被这没来由的质问弄得一头雾水,满心疑惑:“什么?”张子墨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情绪,可那止不住的抽噎还是泄露了他的慌乱,他急切地说道:“然然,你和苏新皓组 CP 了,是不是就不要我了?”苏然听明白了,无奈地叹了口气,语气里透着几分无奈与直白:“你都回北京了,我只能和苏新皓组 CP 啊,你又不能回重庆。”

这话像一盆冷水,直直浇灭了张子墨心头那点残存的期待,他握着手机的手无力地垂落了几分,整个人像是被抽去了脊梁骨,瘫坐在椅子上,陷入了长久的沉默。良久,他像是鼓起了全部的勇气,声音低低地却又透着股执拗:“然然……我可以来重庆的。”苏然不假思索地一口回绝:“不用了。”紧接着,电话那头便传来“嘟嘟嘟”的忙音,张子墨听着那冰冷的声音,久久回不过神,手机屏幕早已暗了下去,他却依旧维持着接听电话的姿势,眼神空洞而迷茫,仿佛丢了魂儿一般。

而此时的重庆,在时代峰峻的练习室里,苏然强打起精神,与苏新皓开始了首次 CP 营业的磨合。苏新皓看着苏然略显疲惫的神色,心里有些不是滋味,犹豫了一下,还是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小声说道:“苏然,要是累了咱就歇会儿,别给自已太大压力。”苏然抬起头,迎上他关切的目光,挤出一丝微笑:“没事儿,开始吧。”两人面对面站着,准备练习一段双人舞蹈,可气氛却有些拘谨和尴尬,毕竟之前只是点头之交,如今突然要扮演亲密无间的 CP,着实有些为难。

音乐响起,苏新皓率先伸出手,轻轻握住苏然的指尖,那一瞬间,苏然微微一颤,苏新皓敏锐地察觉到了,手上稍稍用力,给了她一个安抚的力道,低声说:“跟着我,别慌。”随着舞步的移动,两人渐渐有了些默契,旋转、贴近,苏新皓的目光始终专注地落在苏然身上,偶尔四目相对,他还会调皮地眨眨眼,试图逗她放松。一次近身的动作,苏新皓凑近苏然耳边轻声说:“感觉还不错吧?咱越来越合拍咯。”苏然红了红脸,轻推了他一下,嗔怪道:“专心点儿。”

练习室的镜子映出两人努力营业的身影,光影交错间,似有无数复杂的情愫在悄然蔓延。与此同时,网上因“苏心甜然”CP 官宣已然炸开了锅,粉丝们各执一词,有的欢呼雀跃,满心期待这对新鲜组合能碰撞出不一样的火花;有的则满心抵触,守着张子墨与苏然的“旧糖”不肯撒手,评论区一片混战,热度居高不下。

夜幕低垂,城市的喧嚣逐渐褪去,摄影棚内却依旧灯火通明,仿若一座遗世独立的炽热孤岛。苏然和苏新皓在镜头前不知疲倦地辗转腾挪了一整天,为了那一组组堪称完美的写真,耗尽了浑身的气力。当导演终于喊出那声“收工”,苏然只觉双腿一软,眼前的世界都开始微微摇晃起来,她强撑着最后一丝清明,拖着虚浮无力的步子,缓缓挪向角落的沙发,如一滩绵软的春泥般瘫倒在上面,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面色苍白如纸。

苏新皓刚结束拍摄,转头便瞧见苏然那摇摇欲坠的模样,心猛地揪成一团,不假思索地大步跨到沙发旁。他俯身凝视着疲惫不堪的苏然,眼神里满是心疼与焦急,短暂的犹豫后,他微微弯下腰,小心翼翼地伸出双臂,试图以最稳当的姿势将她抱起。苏然在身体腾空的刹那,下意识地伸手紧紧环抱住苏新皓的脖子,那动作带着几分无助与依赖,像是在汹涌波涛中抓住了唯一的浮木。

苏新皓的身子陡然一僵,脖颈处敏感的肌肤触碰到苏然温热的气息,一抹红晕像是被点燃的火苗,迅速从耳尖蔓延至整张脸庞,连带着心跳都瞬间失了节奏,慌乱地在胸腔里横冲直撞。他抱紧苏然,努力让自已的步伐沉稳,一步一步朝着休息室走去,可那耳根的滚烫却怎么也降不下来,怀里那温热的身躯仿若带着滚烫的电流,丝丝缕缕地钻进他心底,搅得他心乱如麻。

休息室里,苏新皓轻轻地将苏然放在沙发上,又赶忙转身去倒了杯温水,回到她身边,单膝跪地,一手扶着她的后背,一手将水杯递到她唇边,柔声道:“苏然,喝点水,缓一缓。”苏然虚弱地睁开眼,眸中尚存一丝迷离,就着他的手小口小口地抿着水,温热的液体顺着喉咙滑下,让她那干涸紧绷的嗓子舒服了些许。待她缓过劲儿来,才发现两人的姿势暧昧至极,苏新皓近在咫尺的面庞帅气而又带着几分羞涩,她的脸“唰”地一下红透了,忙别过头去,轻咳一声道:“谢谢你啊,苏新皓。”苏新皓直起身,挠挠头,局促地笑了笑:“嗨,跟我客气啥,看你累成这样,我也心疼。”说着,他拉过一把椅子在旁边坐下,目光仍时不时飘向苏然,满是关切。苏然垂眸,双手不自觉地揪着衣角,心底五味杂陈。苏新皓,目光捕捉到了苏然的狼狈与不适,他心里一紧,快步走到她身前。看着苏然疲惫又无助的模样,苏新皓心里泛起一阵疼惜,没做丝毫犹豫,弯腰便轻轻抬起苏然的腿,小心翼翼地搁在自已腿上。这动作看似果断,实则他的心脏在胸腔里剧烈跳动,像是怀揣着一只受惊的小鹿。他一边暗自懊恼怎么没早点留意到她的辛苦,一边又有些紧张,生怕这唐突的举动会惹苏然不快。

苏然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眉头微皱,脱口而出:“干嘛?”声音里带着几分倦意与疑惑。苏新皓没有回应,只是微微抬头,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眼神,示意她别担心。紧接着,他修长的手指便搭在了高跟鞋的鞋扣上,轻轻一掰,缓慢而又细致地帮苏然褪去了那双束缚她许久的高跟鞋。

两只鞋子落地,发出轻微的声响,苏然轻舒一口气,还没来得及放松,便感觉到苏新皓温热的掌心贴上了自已的脚踝。苏新皓触碰到她脚踝的瞬间,指尖似过电般微微发麻,心底也涌上一股难以言喻的悸动。他不断在心里叮嘱自已要沉稳,动作轻柔得不像话,像是捧着世间最易碎的珍宝,手指有节奏地缓缓揉捏着,力度恰到好处,精准地舒缓着每一处酸痛的肌肉与经络。

他偷偷抬眼瞧苏然,见她咬着下唇,脸颊泛红,心里既有些羞赧又涌动着丝丝喜悦,琢磨着是不是自已的按摩让她舒服了些。他一面专注手上动作,一面思忖,其实从最初得知要和苏然组 CP,内心就满是复杂情绪,有对未知合作的忐忑,也有隐隐的期待,而此刻这般近距离接触,竟让他生出想要一直护她周全的念头。

苏然本想抗拒这过于亲昵的举动,可那从脚踝处蔓延开来的舒适感瞬间瓦解了她的意志,她只能咬着下唇,脸颊微微泛红,任由苏新皓施为。

苏新皓专注地盯着手中纤细的脚踝,时不时抬眼观察苏然的表情,轻声问道:“这儿疼不疼?力度还行吗?”苏然红着脸,轻轻点了点头,声音细若蚊蝇:“嗯,挺好的……谢谢你。”她垂眸,看着眼前认真帮自已按摩的少年,心底泛起丝丝涟漪。平日里只觉苏新皓是个舞台上光芒四射、业务能力精湛的伙伴,却不想私下里还有这般体贴入微的一面,这突如其来的温柔,让她有些不知所措。

随着苏新皓持续的动作,苏然紧绷的神经逐渐松弛,酸痛感也消散了大半。她轻叹了口气,打破了这份有些暧昧的静谧:“今天这拍摄可真要命,感觉脚都不是自已的了。”苏新皓抬头,嘴角挂着浅笑:“可不是,不过你今天表现超棒,那些镜头拍出来肯定绝美。咱这辛苦也算没白费,以后再有这种长时间拍摄,可得提前准备双舒服点的鞋。”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聊着,氛围逐渐轻松融洽起来,仿佛刚才那股子尴尬与拘谨从未存在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