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冬日的暖阳透过窗户的缝隙,悄然洒落在办公室的一隅,苏然推门而入,身着一件软糯可爱的兔子毛衣,奶白色的毛线编织得细密精致,两只长长的兔耳朵耷拉在肩头,俏皮又灵动;下身搭配的蛋糕裙层层叠叠,淡粉色的裙摆随着她的步伐轻轻摇曳,仿佛春日里盛开的繁花,柔美而娇艳,整个人散发出清甜的气息,任谁看了都忍不住心生欢喜。

办公室内,李飞早已等候多时,他眉头紧锁,双手交叉置于桌上,见苏然进来,便直截了当地抛出话题:“然然,今天你们要拍的这个视频必须是真的。”苏然微微一怔,满心疑惑,她早上抵达休息室还没来得及喝上一口热茶,就接到经纪人那通如同重磅炸弹般的电话,说是要安排自已和张子墨拍一个情侣接吻的视频。这突如其来的要求,让苏然的脑袋瞬间“嗡”地炸开,心里头是一万个不愿意。

苏然紧攥着衣角,指尖因用力而微微泛白,她抬起头,眼神中满是焦急与抗拒,嗫嚅道:“李总,这真的不好啊。”李飞却像是早料到她会这般反应,丝毫没有动容,只是淡淡地瞥了她一眼,轻描淡写地反问:“这有什么不好的?”苏然感觉自已像是陷入了泥沼,愈发慌乱,语速不自觉加快:“我和张子墨根本不熟啊,您就让我亲他,这……这太别扭了,传出去像什么样子。”

李飞不耐烦地皱起眉头,把手中的笔重重一摔,提高了音量:“没得选!这是公司为你们俩量身打造的热度方案,现在观众就爱看这种,能快速提升话题度,对你们俩都有好处。别磨蹭了,赶紧去准备。”苏然的眼眶瞬间红了起来,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她还想再争取一下,带着一丝哭腔又唤了声:“李总……”李飞却像是被点燃的火药桶,猛地站起身,手指着门口,怒喝道:“出去!别再啰嗦,这事儿就这么定了。”苏然被这阵仗吓得一哆嗦,泪水夺眶而出,她赶紧抬手抹了把眼泪,低声应了句:“哦。”然后逃也似的离开了办公室。

苏然被李飞那通毫不留情的斥责冲击得晕头转向,满心满肺都是酸涩与愤懑,哪里还有心力回到那狭小憋闷的休息室独自舔舐伤口?她仿若一只惊惶失措的小鹿,在慌乱中凭着直觉一头扎向了她心目中的温暖港湾——tf家族四代练习生的休息室。

推开门的刹那,原本屋内轻松愉悦的氛围瞬间凝滞,几道年轻朝气的目光齐刷刷射向门口。杨博文向来最为机敏,一眼便捕捉到苏然那双红肿得如熟透蜜桃般、满蓄泪水的眼眸,当下心头一紧,不假思索地扔下手中正摆弄的小物件,几步跨到苏然身前,双手急切地握住她的肩膀,声音里满是焦急与心疼:“然然,怎么了?谁欺负你了?快跟我说,我绝对饶不了他!”那架势,仿佛下一秒就要变身英勇骑士,为她冲锋陷阵。

与此同时,左奇函也迅速从房间另一头奔来,本就清亮的嗓音因着着急拔高了几个度:“然然,是不是张子墨那小子欺负你了?我就觉着他平时看着冷冷淡淡的,准没好事儿,你说,我这就找他算账去!”边说边攥紧了拳头,脖颈间的青筋都微微凸起,作势就要往外冲。

苏然见状,脑袋摇得像拨浪鼓,几缕发丝凌乱地贴在泪痕交错的脸颊上,她深知这事怪不得张子墨,不过是公司那令人无奈的安排,不想因此挑起无端纷争。

这时,张桂源默默走上前,什么也没多问,只是轻轻地、稳稳地将苏然揽入怀中,宽厚温暖的怀抱瞬间包裹住她颤抖的身躯,下巴轻柔地抵着她的头顶,一下又一下,极有节奏地轻拍着她的后背,那温柔低沉的嗓音仿若春日暖阳下的潺潺溪流,缓缓淌入她心间:“然然是不是受委屈了,没事的,我们都在呢,别怕,有我们护着你。”

这简简单单的话语,却似一道坚固无比的堤坝,拦住了苏然汹涌决堤的泪水,她终于忍不住,把脸深埋进张桂源怀里,双肩微微耸动,压抑的啜泣声断断续续逸出。

其余几个练习生也纷纷围拢过来,汪浚熙手忙脚乱地从兜里掏出皱巴巴的纸巾,小心翼翼地递过去,小声嘟囔着:“然然,别哭啦,先擦擦,哭花了脸可就不好看咯。”陈浚铭则满脸怒容,腮帮子鼓鼓的,气呼呼地说:“到底咋回事啊,咱可不能不明不白就这么算了,说出来,大伙一起想办法!”

苏然接过纸巾,胡乱抹了几把脸,抽抽噎噎地将事情始末道出:“李总非逼我和张子墨拍情侣接吻的视频,可我跟他根本不熟,我不情愿,去跟李总商量,结果李总不但不答应,还把我骂了一顿……”话到此处,委屈的泪水再度不受控地涌出。

“这什么破事儿!”杨博文气得直跳脚,平日那温和的眉眼此刻满是怒火,“公司咋老搞这些歪门邪道的炒作,咱艺人的尊严和意愿都能随便践踏了?”

左奇函也是满脸愤然,咬牙切齿道:“就是!然然,咱别怕,大不了这活儿咱不干了,看他们能把咱咋的!”

苏然无奈地叹气,声音带着几分哽咽后的沙哑:“不行啊,我经纪人也说没辙,公司都定好了,说这是为了热度,可我只想好好演戏,凭真本事,不想靠这种噱头……”

张桂源微微松开苏然,双手仍扶着她的胳膊,目光坚定地直视她满是泪痕的双眼,沉稳说道:“然然,咱别急,肯定能想出办法。就算现在没办法,咱也不能丢了底线,先冷静冷静,咱们一起合计合计。”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或义愤填膺地痛斥公司不合理安排,或贴心温柔地安慰苏然,休息室里的气氛从最初的凝重压抑,渐渐回暖,满溢着同仇敌忾与相互扶持的温情。苏然望着围在身边这群为自已急红了眼、绞尽脑汁出谋划策的少年们,心间仿若被春日暖阳轻柔包裹,阴霾渐散。

可欢乐温馨的时光总是短暂得如指尖流沙,一个小时转瞬即逝,楚韵涵匆匆赶来,带着几分不忍却又不得不为之的歉意,轻声唤苏然去拍摄。苏然深吸一口气,像是即将奔赴战场的战士,强自镇定下来,默默起身整理了下衣衫。她换上一件款式简约却极为保暖的大衣,巧的是,竟和张子墨那件如出一辙,像是命运无声的调侃。

拍摄现场,灯光亮得有些刺眼,好似无数双眼睛无情审视着一切。李飞站在一旁,眉头微皱,眼神锐利得像只盯着猎物的老鹰,高声喊道:“然然,笑一笑,表情自然点!”苏然嘴角机械地扯动,挤出一个僵硬无比的笑容,那笑意却未达眼底,满是苦涩与无奈。

张子墨的状态也并不比苏然好到哪儿去,自打知晓要和苏然拍这亲密至极的接吻视频,他的心就如同被一只无形巨手攥紧,慌乱得没了分寸。他本就青涩腼腆,面对这般状况,满心都是惶恐,生怕稍有差池便招来责骂。此刻,瞧见苏然那毫无波澜、近乎冷漠的面容直直望向自已,心跳愈发急促,像要冲出嗓子眼。

按照脚本安排,张子墨要将围巾在自已脖子上绕一圈,另一头递给苏然,待苏然轻盈转圈围上围巾后顺势亲吻他。看似简单的动作,却因两人紧绷的神经频频出错。张子墨紧张得双手发颤,围巾在他手中仿若一条滑溜的泥鳅,怎么都握不稳。苏然接连摔了好几次,膝盖磕在坚硬的地面,疼得她倒吸凉气,精心整理的发型也凌乱不堪。

到了第五次,苏然终于忍无可忍,向来温柔的眼眸此刻燃着熊熊怒火,直视张子墨,高声怒道:“张子墨,能不能拍啊?不能拍就换人!少在这儿耽误大家时间!”张子墨满脸涨得通红,像熟透的番茄,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落,嗫嚅着嘴唇,紧张又愧疚地连连道歉:“对不起,真对不起……”

李飞见状,眉头拧成个死结,赶忙示意乔一成上前扶起苏然,自已也大步流星赶过去,满脸关切地询问:“然然,没伤着吧?要不要先休息会儿?”苏然咬着下唇,强忍着膝盖的疼痛,摇了摇头,眼神中透着一抹倔强:“最后一次,再拍不好,信不信我打你!”李飞无奈地叹口气,抬手重重拍了拍张子墨的肩膀,试图安抚他的情绪:“别紧张,稳住,拿出平时的状态!”

或许是这一番波折耗尽了所有慌乱的力气,或许是众人期许的目光给予了力量,最后一次拍摄,奇迹般地顺利。苏然轻盈地转进张子墨怀里,双眼紧闭,羽睫轻颤,如蝴蝶振翅,双唇缓缓印上张子墨的唇,时间仿若凝固,五秒后,导演一声“卡”,结束了这场煎熬。

助理乔一成眼疾手快,立刻递上水杯,苏然接过,仰头猛灌几口,试图平复紊乱的呼吸。她的膝盖早已红肿一片,在白皙肌肤映衬下格外刺目。张子墨不经意间瞥见,愧疚感如汹涌潮水将他彻底淹没,满心都是对苏然的心疼与自责,暗暗发誓,往后定要更加细心周全,绝不再因自已的失误让他人受伤。

这场拍摄终于落幕,可众人心中滋味各异,苏然满心疲惫却又透着一丝解脱后的释然;张子墨深陷自责泥沼,默默盘算着如何弥补;而一旁见证全程的工作人员,也都各怀感慨,深知这看似光鲜亮丽的演艺圈背后,藏着多少不为人知的酸涩与艰难,唯有相互支撑、彼此体谅,方能在这荆棘丛中踏出一条坦途。

助理乔一成心急如焚地将苏然护送回休息室,一刻都不敢耽搁,转身便匆匆跑去取医药箱,额头上细密的汗珠滚落,眉头因担忧紧紧皱成一个“川”字。休息室里灯光柔和,苏然疲惫地瘫坐在沙发上,膝盖处传来的疼痛阵阵钻心,她紧咬下唇,试图将那几声细微的呻吟咽回肚里。

恰逢马嘉祺路过,瞧见神色匆匆的乔一成,心头不禁“咯噔”一下,赶忙上前拦住问道:“你不是然然的助理吗?这么着急是出什么事儿了?”乔一成正跑得气喘吁吁,猛地刹住脚步,见是马嘉祺,忙不迭鞠躬问好:“马老师好!”马嘉祺眉头微皱,眼神里满是焦急与关切:“然然怎么了?”乔一成缓了缓神,快速回道:“然然姐摔了一跤。”马嘉祺的心瞬间揪紧,声音不自觉拔高:“严不严重啊?”乔一成连忙摆手,试图安抚马嘉祺的情绪:“不是很严重,马老师您别太担心。”马嘉祺却根本听不进去这套说辞,眉头拧得更深,语气不容置疑:“什么叫不是很严重,带我去看看!”

乔一成不敢再多言语,乖乖地拿着医药箱在前面带路,马嘉祺大步流星地紧跟其后,每一步都透着揪心的急切。推开门,苏然瞧见马嘉祺进来,先是一愣,随即努力挤出一丝笑容,声音里透着虚弱:“师兄,你怎么来了?”马嘉祺几步跨到她身边,蹲下身子查看伤势,轻声说道:“听你助理说你受伤了,我能不来看看嘛。”说着,目光落在苏然红肿破皮的膝盖上,眸底满是心疼。苏然满不在乎地摆摆手,强装轻松道:“没事,再过一会就要愈合了,就蹭破点皮,没大碍。”

马嘉祺没理会她的逞强,接过乔一成递来的碘伏,轻轻拧开瓶盖,用棉签蘸取适量药水,小心翼翼地凑近伤口,动作轻柔得生怕弄疼了她,嘴里还念叨着:“怎么这么不小心,拍摄的时候咋能摔了呢?”苏然眼神闪躲了一下,犹豫片刻后说道:“拍摄的时候地滑,不小心就摔了。”马嘉祺抬头,眼神里带着一丝责备与关心:“下次可得小心点,这万一摔出个大问题可咋整,咱这行磕了碰了虽是常事,但也不能不当回事儿。”苏然乖乖地点点头:“知道了,师兄,下次我一定注意。”

话音刚落,门口传来一阵轻缓的敲门声,张子墨低垂着头,满脸愧疚地走了进来,眼睛都不敢直视苏然,嗫嚅着嘴唇小声问道:“然然,你没事吧?”苏然原本缓和些的脸色瞬间冷了下来,别过头去,赌气道:“我现在不想理你。”张子墨的头埋得更低,双手不安地揪着衣角,声音里满是懊悔:“然然,我真不是故意的,对不起啊,都怪我没扯紧围巾,害你摔成这样……”说着,他从兜里掏出一个包装精美的小礼盒,缓缓放在桌上,那礼盒上精致的蝴蝶结都透着他的局促与用心,而后默默转身,脚步沉重地走了出去。

马嘉祺的目光一直追随着张子墨的背影,直至门缓缓关上,眼神不自觉暗了暗,转过头来继续叮嘱苏然:“然然,药帮你涂好了,这几天尽量少走动,别沾水,要是伤口恶化或者疼得厉害,可一定要说。以后走路、拍摄都长点心,别再这么莽撞了。”苏然乖巧地应了声:“知道了,师兄,麻烦你还特意跑一趟。”马嘉祺抬手宠溺地摸了摸苏然的头,发丝从他指缝间滑过,带着一丝温热,他柔声说道:“跟我还客气啥,你好好休息。”说完,便起身走了出去。

马嘉祺心里装着事儿,脚下生风,没几步就瞧见不远处垂头丧气的张子墨,快走几步上前拦住他,目光直勾勾地盯着张子墨,开口问道:“子墨,你惹然然生气了?”张子墨像是被戳中了心事,肩膀微微一垮,满脸沮丧:“师兄,然然受伤都是因为我,当时要是我能扯紧围巾,她就不会摔那好几跤了,我真是笨手笨脚的……”说着,眼眶都泛起微红,满心自责几乎要将他吞噬。马嘉祺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试图传递些力量过去:“没事,然然现在也说了没大碍,别老自责,人都有失误的时候,重要的是往后吸取教训,拍摄的时候更专注些,对对手戏演员多上点心,别再出这种岔子了。”张子墨用力地点点头,像是在给自已下决心:“师兄,我知道了,以后一定不会了,我会找机会跟然然道歉,好好弥补的。”

休息室里,苏然盯着桌上那个精致礼盒,神色有些复杂,手指不自觉地轻叩沙发扶手,心里五味杂陈,终究还是伸手将礼盒拉到跟前,慢慢拆开,里头是一条精致的手链,月光石的珠子温润透亮,散发着柔和光芒,像是张子墨无声的歉意与期许,她嘴角微微上扬,轻哼一声:“算你有点良心……”而此刻,门外马嘉祺与张子墨的交谈声渐远,走廊灯光将两人身影拉得长长的,似是在勾勒未来前行的轨迹,有曲折、有磕碰,但只要心向暖阳,便能一路繁花相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