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如浓稠的墨汁,悄然浸染了整个城市,圣诞的氛围却似繁星点点,在大街小巷熠熠生辉。摄影棚内,暖黄的灯光交杂着五彩斑斓的圣诞装饰,仿若一个梦幻之境。苏然刚刚结束了一组圣诞照的拍摄,一袭红丝绒蛋糕裙将她纤细的腰肢与白皙的肩头勾勒得恰到好处,裙摆如盛开的玫瑰,蓬松而艳丽,只是此刻的她,在这寒冷的夜里,多少有些瑟缩。

张子墨独自坐在音乐室的角落,指尖随意地在钢琴键上跳跃,不成曲调的音符散落一地,恰似他此刻纷乱如麻的思绪。窗外,夜幕沉沉,城市的霓虹闪烁,与圣诞将至的浓郁氛围交织,可这热闹却全然被隔音玻璃挡在外面,他的世界里此刻静谧得只剩满心的怅惘。

一想到苏然此刻正在拍摄圣诞照片,张子墨的手下意识攥紧,指节因用力而泛白。脑海里不由自主地勾勒出她的模样,兴许穿着毛茸茸的红色圣诞裙,裙摆俏皮地飞扬,像是冬日里跃动的一团炽热火焰;又或许戴着精灵耳饰,双眸亮晶晶的,恰似藏了整片璀璨星空,正对着镜头绽出甜美的笑,蛊惑人心。他从未见过她这般盛装的样子,光是想象,心就像被小猫轻挠,酥酥麻麻又有些空落。

他们虽是名义上的 CP,却生分得很,日常交流不过寥寥数语,客气又疏离。可越是这般不熟,苏然偶然投来的那几瞥目光,无意间擦肩时发丝拂过的轻痒,就愈发在他心底放大、发酵。张子墨懊恼地捶了下琴键,发出沉闷声响,责怪自已没出息,怎就被个没说过几句话的女孩搅得这般心神不宁。

一方面,他盼着拍摄早早结束,能在公司楼道或是练习室门口“偶然”撞上收工回来的苏然,哪怕只是简单问候一句“拍得累不累”,借机拉近些距离;可另一方面,又害怕真碰上了,自已会紧张得舌头打结,把场面弄得尴尬至极。毕竟在感情这事上,他向来怯懦,以往那些朦胧好感都被他深埋心底,直至消散,可苏然却似一颗石子,精准无误地砸进心湖,涟漪层层,难以平息。

音乐室里的空气愈发沉闷,张子墨霍然起身,在屋内踱步,最后停在窗边,望着苏然拍摄方向的夜空出神。那端灯火辉煌,他默默许愿,愿今晚拍摄顺遂,愿她别被寒风吹了冻着,愿……有朝一日,自已能坦然站在她身旁,以亲密爱人而非陌生 CP 的身份,陪她度过岁岁年年的节庆,暖她余生每场风雪。这般心思隐秘又滚烫,在无人知晓的音乐室里肆意蔓延生长。

结束时已然晚上十点多了,手机攥在手中,她匆匆朝着试衣间走去,高跟鞋在地面上敲出急切的声响,只想快点换下这身单薄的行头。“然然。”一道温润的声音蓦地响起,似一阵暖流淌过这清冷的夜。苏然下意识回头,目光撞入一双深邃含笑的眼眸,是马嘉祺。马嘉祺脚步匆匆拐过公司走廊转角,本还沉浸在训练思绪里,下一秒,视野闯入苏然的身影,那身着圣诞红裙的她一下子攥紧了他的全部注意力。

起初,是纯粹惊艳。眼眸骤睁,瞳孔微缩,视线像被强力磁石吸附,再难移开分毫。那红裙明艳得似燃透寒夜的炽热炭火,裁剪精妙勾勒出她纤细腰肢与灵动曲线,裙摆轻摇,步步生莲,恍惚间他觉着苏然是从童话绘本里穿越而来的圣诞精灵,专程来搅乱他的心湖。心跳毫无征兆地飙升,擂鼓般在胸腔轰鸣,血液直往脑门冲,双颊泛起薄红,耳朵也悄然滚烫,整个人似瞬间被抛进盛夏烈阳下,燥热难安。

可转瞬,凛冽冷风顺着走廊口子灌进来,他瞧见苏然裸露的肌肤泛起一层细密疙瘩,胳膊不自觉环抱自已,瑟缩着身子,像是寒风中无助的雏鸟。心疼“唰”地如潮水漫过心田,将那旖旎绮念冲散,只剩满满的怜惜与急切。不假思索,他大步流星上前,双手解外套扣子的动作带着几分慌乱,指节因用力而泛白,生怕慢一秒她就会被冻坏。

待真走到苏然跟前,近得能闻见她发丝间清甜香气,紧张却陡然攥紧他咽喉。手臂抬起递出衣服时,肌肉紧绷,动作僵硬又轻柔,好似捧着世间最易碎珍宝。触碰到她肩膀刹那,指尖似过电,麻意顺着神经窜遍全身,呼吸急促得险些岔气,眼神闪躲,不敢与她对视,只能紧盯衣角,待衣服稳稳披在苏然肩头,见她眉眼弯弯道谢,马嘉祺紧绷神经才稍稍松弛,心底悄然漫上丝丝甜意,仿若春日第一缕暖风吹拂心尖。可目光触及她仍有些泛红鼻尖,又泛起懊恼,暗自责怪自已怎么没早发现她受冻,满心满脑都是想将她护在暖室、予她周全的念头,直到她身影消失在走廊尽头,那混杂着羞涩、甜蜜、担忧与眷恋的情绪漩涡,还在心底久久翻涌不停。

刹那间,白日里的两次碰面如幻灯片在脑海中闪回。第一次,晨光熹微,公司走廊里她蹬着滑板肆意飞驰,满心都是新招式的演练,没成想转角处径直撞上了马嘉祺,冲击力让她差点摔个四仰八叉,狼狈地抬头,就对上他那带着几分错愕又满是包容的目光;第二次,严肃的会议室,众人围坐,她的视线扫向前方发言的人,又一次对上了马嘉祺的眼睛,彼时的他专注而沉稳,透着令人安心的气场,目光交汇间,礼貌的颔首,算是打过照面。未曾料到,这一晚,第三次相遇来得这般猝不及防。

“师兄,怎么了?”苏然歪着头,发丝垂落在脸颊边,疑惑写满眼底。马嘉祺上前一步,修长的身形在灯光下投下一片暗影,他解下自已的外套,动作轻柔地披在苏然肩头,带着体温的衣物瞬间裹住了她,驱散些许寒意。“然然,冷不冷啊,怎么穿这么少?”他微微蹙眉,话语里满是关切。苏然拢了拢外套,嘴角漾起一抹浅笑:“刚刚结束拍摄,没顾得上。”

马嘉祺目光仍在她身上打转,似是确认她真的不再受冻,才又开口:“然然,吃饭了吗?”苏然轻摇了下头,如实答道:“还没呢。”马嘉祺眼中当即闪过一丝光亮,不假思索道:“那我请然然吃饭吧。”苏然下意识摆手,婉拒道:“不用了,师兄,太晚了,我拍完照也累了,想早点回去。”她声音软糯,带着几分疲态。

马嘉祺眼底划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却还是很快恢复了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点点头说:“行吧。”苏然转身,脚步匆匆走向试衣间,裙摆摇曳,像是一朵渐飘渐远的火云。马嘉祺站在原地,目光追随着她的背影,直至那抹红色消失在转角,嘴角不自觉上扬,笑意里藏着几分自已都未曾察觉的宠溺。

片刻,换好衣服的苏然重新出现在众人视野,早上那件红色露肩毛衣衬得她气色极佳,露肩处肌肤莹白如玉,长发随意披散,多了几分慵懒随性。她单手拎着包,跟工作人员打过招呼后便朝着门口走去。路过马嘉祺身边时,微微顿足,抬眸轻声道:“师兄,我先走啦,再见。”马嘉祺回神,连忙点头:“好,路上小心。”

门在苏然身后缓缓合拢,隔开了里外两个世界。马嘉祺望着那紧闭的门扉,仿若还能看到苏然离去的背影,第三次相遇落幕,可心头那缕莫名的情愫,却似被撩拨的琴弦,余音袅袅,久久不散。他深知,此后的日子,这个叫苏然的女孩,怕是再也没法从他心间轻易略过了。

苏然踏入夜色,冷风扑面而来,却不似先前那般刺骨。裹紧身上那件带着马嘉祺体温的外套,她脚步不自觉放缓,脑海里走马灯般回放着方才简短的对话与他的一举一动。或许是圣诞将近,空气里满是暖融的气息,又或许是这外套太过温暖,让她一颗心也跟着泛起丝丝涟漪,原本孤寂疲惫的归途,此刻竟也满是别样的滋味。她仰头望向夜空,繁星闪烁,恰似心底那簇被悄然点燃的微光,熠熠生辉,不知下一次相遇,又会是怎样一番光景呢?

钻进出租车,苏然靠在座椅上闭目养神,城市的霓虹光影在车窗上飞速掠过。车水马龙间,摄影棚里那场短暂邂逅仿若一场绮梦,被她小心收纳心底。另一边,马嘉祺仍留在摄影棚,周围人忙碌收拾道具,嘈杂声此起彼伏,他却仿若置身事外,满心都是那红裙与毛衣交替的倩影,第三次相遇虽匆匆,却似一颗石子,于他心湖搅起层层涟漪,久久难平。这夜,因着这一场偶遇,两人的梦怕是都要添上几分旖旎色彩了。

心途·朝暮恋曲

晨曦初破,日光仿若碎金,透过淡薄云层,倾洒于窗棂。苏然已起身,眉眼间凝着期许,一袭七月夕家的汉服翩然上身。那汉服似是裹挟春日芳菲,柔粉与淡青交织,绣纹仿若灵动雀鸟,振翅欲飞,袖袂轻拂,恰似云缕飘动。她未施粉黛,却因这华服映衬,面庞如绽露朝露的粉荷,清新又娇俏。

村落静卧于青山臂弯,仿若世外桃源,其间戏台宛如岁月遗落的旧梦。戏台木质结构,朱漆斑驳,似在低诉往昔繁华,雕梁画栋虽历经风雨侵蚀,仍可辨龙凤呈祥之景,飞檐翘角仿若欲冲云霄,接引云霞灵气。苏然到时,场工正忙碌布置,道具错落有致,灯火隐于暗处,待夜幕降临时将大放光芒。

苏然轻倚戏台柱旁,手持脚本默读,身姿绰约,仿若与这古旧戏台相融,自成一幅绝美画卷。日光挪移,渐至炽热,她额角沁出薄汗,却浑然不觉,满心皆是待落日余晖漫洒时,那支舞将绽出的绚烂光芒。待夕阳如熟透丹柿悬于天际,余晖将戏台染成暖橘色,苏然莲步轻移,上台候场。

与此同时,在城市繁华心脏处的时代峰峻公司,训练室里气氛却有些凝重。马嘉祺独坐一隅,平日里熠熠星眸此刻仿若蒙尘,周遭热闹讨论声似与他隔了层雾障。丁程鑫心细如发,率先察觉异样,趋近轻拍其肩,关切问道:“马哥怎么了?这一上午魂不守舍的。”

马嘉祺抬眸,唇畔笑意勉强,挠挠头:“说不上来,就是今天没瞧见小师妹,心里总觉得缺了点啥。”丁程鑫目光骤亮,促狭一笑:“哟,马哥,不会是喜欢上小师妹了吧?”马嘉祺身形一僵,耳廓悄然泛红,矢口否认:“怎么可能,别乱说!”

丁程鑫双臂环胸,歪头审视,步步紧逼:“那你这失魂落魄模样作何解释?若不在意,怎会因没见着就心烦意乱?”马嘉祺紧攥衣角,眉头微蹙,嗫嚅道:“我也纳闷,就莫名觉着心里空落落的,像丢了重要物件。”丁程鑫一拍大腿,笃定断言:“这还不明显?妥妥就是喜欢!爱情这东西,向来没道理可言,哪管什么年龄界限。”

马嘉祺面露犹疑,目光游移:“可小师妹还未成年,我怎好有这些心思……这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丁程鑫满不在乎地摆摆手:“未成年咋了?真爱可不会被数字困住,不过是时间早晚问题。等她长大些,你俩不正好修成正果?”马嘉祺垂首,陷入沉思,半晌才轻声道:“还是再看看吧,这事急不得,别吓着她。”丁程鑫见他这般纠结,无奈耸肩:“行嘞,你慢慢琢磨,不过劝你别等太久,好姑娘可抢手。”

待夜幕浓稠如墨,戏台灯火齐燃,仿若繁星坠地。苏然于台上翩然起舞,身姿轻盈似蝶,旋转间汉服裙摆如绽花,水袖翻飞,仿若搅碎夜色,台下众人皆沉醉于这场视觉盛宴。村落静谧被乐声与喝彩打破,烟火气袅袅升腾。

而马嘉祺在训练室窗前立定,望向窗外阑珊灯火,脑内皆是苏然浅笑倩影。那未成熟却已初露芳华的模样,恰似萌芽嫩蕊,悄然拱破他心土,令其心乱如麻又满是期待。他知晓前路漫漫,可这情愫种子既已种下,便似有破土之势,难以遏制。不知那端苏然舞罢卸妆时,是否会念起曾与他偶然擦肩、对视一瞬的悸动,这场双向暗恋,于岁月幽暗中悄然萌芽,静待花开时分。

随着夜色渐深,苏然结束拍摄,卸去繁重头饰与汉服,换回常服,疲惫却满足。打车返程途中,她望向车窗外霓虹,思绪飘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