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这个药丸暂时还不可以拿给谢怀安吃,起码要等大夫治疗一段时间后才行。
出了面馆买好包子后,她顺着街道往回走,要到医馆的时候,却看见前面围着一大群人。
看热闹是人类的天性,有热闹不看那是大傻蛋。
管它什么热闹,先挤进去再说。
挤到前面后沈遥却有点索然无味,是一个大婶儿在那很没有新意的卖身葬父。
等等,大婶儿?卖身葬父?这两个词好像不能够连在一起吧。
正准备挤出去的沈遥又回头仔细看。
这时,医馆的药童却挤了进来,拿着一个棍子对着大婶儿梆梆就是两棍子。
“滚!别来我这医馆面前找活,你那是伺候人该干的事?”
周围人一看这情形,也来了兴趣,甚至有人拉着问药童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药童放下木根,恶狠狠地指着地上的大婶儿,“这个人,就这个人,你别看她一副老实的样子,其实心肠恶毒的很......”
大婶儿一听可就不乐意了,梗着脖子反驳说:“你可以说我不会照顾人,但你不能说我恶毒!”
药童作势举起木棍又要打她,她连忙抱着头瑟缩回去,嘴里还讷讷地说道:“本来就是......”
药童像是气狠了,额头青筋暴起,“你那是不会照顾人吗?你欺负病人不会说话,将漱尿壶的水直接就给病人喝,要不是我发现得早,你指不定还要干什么坏事呢!”关键这种事他还不敢告诉病人家属。
说完,又打了大婶儿几棍子,“滚!别让我再看见你,不然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周围的人都被药童的话激怒了,这年头,谁家没病人啊,纷纷代入自身指责起大婶儿,甚至有气不过又离家近的还去拿了点烂菜叶子和臭鸡蛋来,“滚!快滚!”
大婶儿也是个拿得起放得下的人,见这么多人指责她,连地上的东西都没要,站起来脸不红心不跳的走了。
围观的人见没有热闹可看了,也纷纷散去,只有沈遥若有所思的沿着大婶儿离去的方向走去。
在一个拐角处,她拦住了大婶儿,“刚才的事我都看见了。”
大婶儿不耐烦地推开她,没好气的说:“怎么?你是那病人的亲戚?”
“我需要你帮我照顾个人,”沈遥开门见山。
大婶儿掏掏耳朵,“啊?”了一声,是她听错了吗?
沈遥挑眉道:“是我死去夫君的亲弟弟,我是继室,你懂吧。”
大婶儿脸上瞬间露出一个心照不宣的笑容,“哎哟,你这可找对人了,这种事没有比老奴更懂得!”
“行,你先回去洗个澡,一会到刚才那个医馆的养病坊找我。”
“这......”大婶儿有点犹豫,“那个药童不会让我进去的......”
“怕什么,到时候你就说有人雇用了你,他要是不信你就让她来问沈夫人,”沈遥无所谓的说。
“行!”大婶儿一口答应,反正她名声已经臭了,现在能做一单是一单。
沈遥这么做,主要是为了让谢怀安更深层次的意识到只有她才是他能依靠的人,而且是唯一的,离了她,谁都会欺负他。
当然,她也并不觉得大婶儿能在她的眼皮子底下做出什么真正伤害谢怀安的事。
交代好一切后,沈遥顺着路回到医馆,这个时候距她出门已经过了差不多两个时辰了。
谢怀安从最开始的期待到失望,然后到担心,最后到绝望。
这么久没回来,她指定是……抛弃他了吧,毕竟治好他的腿真的要花很多银子。
关键也不知道能治疗到什么程度,会退缩也是人之常情,他努力的安慰自已,可脸还是不可避免的越来越黑。
既然一开始就没打算给他治,昨晚他说不治的时候为什么又给他希望!
沈遥推门进去首先看见的便是谢怀安那张已经黑透的脸。
她也知道自已出去的有些久了,尴尬的笑了笑,解释道:“我刚才出去的时候,听医馆的药童说有个大婶儿照顾人特别仔细,为了让你更快的康复,我这不是特意要了地址去找了她嘛。”
谢怀安低着头闷声说:“不需要。”
看吧,他说的没错吧,她指定是嫌弃照顾自已太累了。
不然为何明明没钱却还要请大婶儿来照顾她。
沈遥走进来,将冷了的包子放在他手上,“我这不是想着我照顾你,你老觉得不自在吗?那位大婶儿论年纪都可以当你的娘了,你这样可以自在点。”
谢怀安没有说话,只是一口一口的将冷包子咽下去。
说实话,有时候沈遥真的想把他舌头拉出来剪掉,既然不喜欢说话,那干脆当个哑巴好了,把舌头捐给真正想要的人。
刚吃完包子,大夫就走了进来。
在看到大夫的那一刻,谢怀安眼里就闪动着一道名为期待的光芒。
他等这一刻等的太久了!
大夫全面细致的给谢怀安进行了一个查体,然后洗了手对沈遥说:“老夫准备将他的断腿用小木板固定起来,再辅以药物外敷和内服,等一个月后看看是否会有什么变化。”
沈遥点点头同意了,她知道这个方法就类似现代的石膏固定术,大夫的治疗思路是没错的,只是由于现在的技术不成熟所以很容易失败。
但没关系,她有终极武器——
红色药丸!
不管咋样,她都不会让谢怀安变成真正的小瘸子的。
大夫出去后没过多久,大婶儿就来了,她这一路上都没遇见那个药童,进来的很是顺利。
谢怀安抬眼一看,只觉得这个大婶儿还挺干净的,心里也不免有了几分好感。
沈遥介绍,“怀安,这就是我跟你说的那位大婶儿,之后就是她在这照顾你,当然白天我也会在,晚上我再回家。”
谢怀安点点头,没有异议。
沈遥又转头对着大婶儿说:“那行,我先回去拿点吃饭的碗过来,你可要好好照顾他。”
大婶儿忙不迭地点点头,“那是自然,”同时露出一个让她“放心”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