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清楚后,沈遥从里衣上裁下来一小块,准备一会拿来当蒙眼的纱巾。

她弄好的同时热水也烧好了。

她又哼哧哼哧的提了四桶热水进去。

之所以提这么多水,是因为在古代浴桶的造价太高,平民很难用的起,基本上都是先把水烧开然后兑凉水洗。

以谢怀安这种情况就只能坐在有靠椅的凳子上洗。

屋内

看着忙前忙后的沈遥,谢怀安眼里闪过一丝疑惑,不是说童俊英帮他洗吗?

弄好一切后,沈遥还是没有出去,他不解的问:“童俊英呢?”

“哦,他啊,”沈遥若无其事的说:“他有事出远门了,只能我给你洗了。”

谢怀安脸上的表情裂开了,有事出远门?这是什么鬼扯的理由。

他仔细的观察沈遥的表情,企图找出一丝开玩笑的可能。

可是沈遥的脸上堪称平静,一丝一毫开玩笑的意味都没有,仿佛那只是一句“你吃了吗”那么寻常。

谢怀安扶着凳子挣扎着站起来,“那我不洗了。”

“不行,”沈遥果断拒绝。

“你配合一点,”她说,“早上的时候我已经去养病坊交了银子,你今天必须过去。”

“可以......”

“不能退!”这当然是假的,甚至去养病坊交了银子也是假的。

但她赌谢怀安不会发现。

果然,谢怀安听到后只是沉默的低下头。

“你放心,一会我会带上纱巾,不会偷看的。”

“洗完澡,咱就可以去医馆了,到时候让大夫仔细给你看看......”

不知道是哪句话击中了谢怀安,让他的表情没有刚才那么抗拒了。

沈遥说完之后,就带上纱巾,“好了,你脱衣服吧。”

谢怀安眯着眼睛打量沈遥,半晌之后,将视线投向了身旁桶里的木瓢。

这一木瓢下去,就算不死估计也得残半条命。

他悄悄将木瓢从桶里捞起来放在腿上,沈遥却像是真的看不见一样,催促道:“你脱好没有?一会水凉了。”

“马上,正在脱,”他低声回道。

他将衣服一件件剥落,到了下面裤子的时候却怔住了。

他现在根本没有力气将腰抬起来,该怎么脱裤子呢?

“还没好吗?”沈遥又催促道。

他难堪的出了一脑门的汗,“马、马上,我裤子脱不下来呀......”

一听这话,沈遥一边摸索着前进一边应到,“我帮你。”

说完之后,沈遥蹲下身,伸手摸到了谢怀安完好的那条腿的脚踝。

突然的触碰让他不自觉的往后一缩,咬着牙说道:“别乱摸!”

“对不起对不起,我看不见......”沈遥将手往下摸索,终于摸到她的裤子。

她肉眼可见的松了一口气,拉着两裤腿用力的向后扯,“你用手扶住椅子两侧,借力将腰抬起来。”

一番忙乱之后,两人都累的有点脱力。

“你先洗,洗不到的地方我再帮你洗,要是水不够的话锅里还有点,”沈遥叉着腰站在不远处说道。

谢怀安手里死死捏着木瓢,一边洗一边观察着沈遥的神色。

他想,只要她敢有一丝不对劲的表情,他手里的木瓢绝对会出现在她的头上。

一直到他洗完,用力的手都有些发抖了,沈遥也没有出现任何不对劲的地方。

“洗过了吗?”听见水声停后沈遥问。

“嗯。”

“嗯,那你快点将身上擦干,然后把衣服穿上,裤子的话......一会你自已到床上应该也可以穿好,”说完,便一脸避嫌的样子,摸索着将木桶提了出去。

出去后,她却没有将眼前的纱巾取下来,而是神态自若地绕开那些障碍,径直拿着木桶就去了厨房。

这白色的里衣,看着厚,其实只有一层清透的纱,叠了几层也隐隐约约能看见东西。

所以,在谢怀安拿着木瓢不怀好意的时候,她其实也在全程盯着他。

只要他敢打下去,沈遥就不会让他好过。

别管什么任务不任务,让她不开心了她谁的账都不会买。

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沈遥又转身回去将其他几个木桶拿了出来。

最后折返回去,将手按在纱巾上问:“你穿好了吗?我要将纱巾取下来了。”

“别取!”

突如其来的声音让沈遥吓了一跳,手也凝固在了纱巾上。

“别取......我裤子......裤子没穿好,会看见,”说完,谢怀安死死咬了一下舌尖。

“那好吧,”沈遥摊开手,耸耸肩,“但是一会在半路你可别像刚才那样,不然又要摔倒。”

“嗯。”

嗯嗯嗯,就知道嗯,跟头牛一样,沈遥翻了个白眼。

好不容易,沈遥终于将谢怀安弄到床上躺好,期间她一直刻意躲避着与他的肢体接触。

沈遥的举动让谢怀安开始怀疑自已是不是有点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摸索着将被子给谢怀安盖好,沈遥这才抬手取下纱巾。

“你先把裤子穿好,我去将马车赶出来。”

沈遥出去指挥童俊英将买好的东西全部搬上马车,把马车赶到门外停好,交代他躲进柴房别让谢怀安发现。

最后又进屋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的将谢怀安搬上马车。

等终于到医馆的时候,已经到吃晚饭的时间了。

沈遥直接让药童将谢怀安安置进养病坊。

如今能有钱住养病坊的人家可不多,因此医馆大夫和药童对他们都很殷勤,生怕得罪他们。

沈遥也毫不客气的享受着这些优待,让大夫直接去医馆后面的养病坊看为谢怀安看腿。

医馆和养病坊中间隔着一个四四方方的大院子,一般情况,住在养病坊的病人都是自已去前面的医馆找大夫看病。

沈遥这么嚣张态度,让大夫更加确信这两人不是他们小小医馆能惹的起的,对他们也更加热情起来。

她将大夫带到谢怀安住的屋子。

大夫秉着眼前的两人是大人物的想法,掰着谢怀安的腿左看右看,一丝不苟地检查着。

谢怀安的腿用现代医术来解释就是腿断了,不严重的话打石膏固定自已就能长好,严重的话估计就得做手术。

她不知道他腿严不严重,也不知道现在的医术发展到什么地步了。

过了半晌,大夫终于检查完了。

与此同时,两双眼睛盯住了他。

他没说话,只是叹了口气,摇了摇头。